虚弱酸痛的感觉一块涌进身体,马车摇摇晃晃的让人晕眩,阿北睁开眼睛,之前的记忆慢慢回笼。阿北痛苦的捂住脸,没想到,堂堂修仙者竟然被当成奴隶买卖,奇耻大辱!
秋池和黑木崖的胸膛上用火烙出来“奴隶——王氏”的字样,可是谁又知道这个用火烙出了的伤口却是大有玄机。这种东西很古怪,又很霸道,横冲直撞的破坏身体内的经脉,境界越高反噬的越厉害,比如秋池他是旋照期巅峰的,黑木崖已经醒过一次了,而秋池则一直昏迷不醒。
微微的动了动腿,腿上的秋池不舒服的闷哼了一声,阿北赶忙放松下来,不敢再乱动。看着靠在一旁黑木崖不安的睡姿和腿上秋池惨白痛苦的神色,阿北无奈的靠在马车车壁上,看着头顶的虚空,眼神不甘又恼怒悲愤。
那个贩卖他们的人说他们几个只是虚弱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可是,如果这个印记一日不除,那么他们的境界就不会有提升,还要受灼烫之苦。
感觉着背上炽热的火辣辣的疼痛感,阿北闭上了眼睛,身子底下马车继续摇摇晃晃,阿北真的迷茫了,现在她该怎么办啊。
“呜,嗯。”腿上秋池突然呻吟出声,脑袋也晃了两下,随即就照着马车里面微弱的光晕看到秋池的眼睛在慢慢睁开。
“你怎么样。”阿北小心翼翼的动了动酥麻的双腿。
“这是哪?”秋池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的看见上方一个人影。
“马车上。”阿北说。
“……马车?……唉,我昏迷了几天?”秋池神色怔愣了一下,自嘲的嘴角微带苦涩的问道。
“二天,他们说再有三天就到王家了。”
“黑木崖怎么样?”
“没事了,只是有点虚弱,现在睡了。”
“……谢谢。”说着,秋池又昏睡过去了,阿北拉过一件外衣盖在他身上,看了看旁边依然在昏睡的黑木崖,也闭上了眼睛。
明天,出去打听一下情况,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找到挣脱的法子。
翌日,阿北看着依旧在昏睡的两个人好久,还是起身,轻巧的越过两个人,爬出马车。帘子一拉上,黑木崖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还在沉睡的秋池,轻轻的叹了口气,爬到马车小小的窗口边,可以看到外面的一些情况。
马车外坐着一个驾车的老汉,大概五六十岁,眼神锐利精神抖擞。再远的一点的地方,是十多辆这样的马车,拥护着一辆很大有很奢华的马车。剩下的地方散着一群壮汉,骑在一种有长腿的怪鸟身上。
怪鸟红嘴,嘴里有尖锐的利齿,眼睛翡翠绿色,爪子像蜥蜴的爪子,长满坚硬可怕的鳞片。这种怪鸟的羽毛都是坚硬无比的,阿北亲眼看到他们宰杀一只受伤的怪鸟时,费了多大的劲,那把钢刀都看出了缺口。
赶车的老汉见阿北钻出来,嘿嘿一笑:“姑娘有什么事吗?”
周边的五六个壮汉听见声音,慢慢聚了过来,即使是被烙了印的修仙者,他们也不敢小看,时时刻刻的防备着。
阿北看他们防备警惕的样子,说道:“我需要一些食物和水。”
“姑娘稍等。”一个大汉控制着怪鸟走开了,其他几个大汉依旧分散在四周,不远不近。
阿北盘腿坐下,看了看前面的那架大型豪华的马车,那个马车里面亮堂得把四周都照亮了。那架豪华马车是用二十四头两米高的虎豹灵兽或架或拉,看着十分平稳,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阿北感觉有点冷,侵入骨子里的冷。
“姑娘作文了,不要掉下去。”老汉笑眯眯的说道。
“嗯。”这个老头老感觉古里古怪的。
过了一会儿,汉子回来了,阿北垂下头接过一旁递过来的食物和清水,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哦,姑娘进去吧,外面风太大。”老汉又说道。
“嗯。”
阿北转身钻回马车,她是不允许下车的,只能在车辕上看看或者坐坐。一进去阿北就很累似乎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逃不掉啊逃不掉,看守得好严实啊。
三天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阿北盘腿坐在空空的马车上,从秋池两个人被叫出去后,外面的喧哗声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了。
马车帘子撩了起,冰冷的寒气灌了进来,阿北睁开眼睛,就看到黑木崖气冲冲的样子,脸色紫酱气愤难掩,一进来就把手中的一身灰色老鼠皮的麻衣扔到了角落。跟着帘子又撩了起来,秋池弯腰钻了进来,看了眼黑木崖低头默默地捡起衣服。
“他们竟然敢让我穿这种衣服!”黑木崖咬牙道,一脸的戾气。
秋池木着个脸盘腿坐下,衣服放在了一边,眉宇间却也是一片戾气和羞辱之色。
阿北想,这两个人在外面一定也是很厉害或者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吧,现在阴沟了翻船,被人卖成了奴隶,外面的人说话又很难听,那份高傲的心当然会让他们很煎熬。
“嘭!”的一声,黑木崖一拳砸在马车车壁上,钢铁一样的车壁上出现一个小小的坑。即使他们被火烙,被限制了很多,可是他们的肉体依旧强悍。
“在这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秋池开始换衣服,那一件灰老鼠皮穿在身上,竟然奇特的混合了秋池身上的气质,第一眼就让人不敢忽视。
阿北拥拥衣服,看两个人平静了一点,问道:“你们打听到什么没有?”
“你当我们什么,有本事你去打听。”黑木崖吼道。
阿北不在意的笑笑,一看就知道什么都没有打探到,还受了气,“我有打听。”
“你。”黑木崖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阿北,眼中的煞气翻腾,似乎已经非常的不爽。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们除了知道各自的名字外,算认识吗?”阿北接着道。
“你这女人。”黑木崖气结,扭着手腕,似乎要动粗。在修仙界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规定,有时候一个女人比男人还狠毒冷酷恐怖,比如戕金峰的大师姐,可是一个火爆脾气。
“木崖!”秋池伸手阻止黑木崖,低头看了看阿北,道:“我们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阿北嘴角一挑,慢吞吞的说:“这里确实是第二层,不过这里住着原始土著,后来有修仙者无意中闯了进来,双方争斗一直没有分出胜负,争斗不断。后来出现了一种叫战奴的奴隶,身上的火烙就是标记,而我们现在的身份就是这群原始居民的奴隶。”
“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根本不在封禁峰峰底。”秋池道。
“在,是更深处,这里是地穴人的世界。”
秋池和黑木崖一怔,面面相觑。地穴人,是一种低等的人类物种,不是已经灭绝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地穴人是天生的地下动物,通常生活在百丈地底,一生不出地面半步。地穴人之所以灭绝,一方面是因为无法修炼实力弱小,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天生的能力,每个地穴人都蕴含着一颗内丹,内丹是修补和滋补灵魂的绝佳宝贝。
地穴人灵魂过于强大,肉体不堪重负,会越来越虚弱,肉体跟不上灵魂的成长的速度,所以地穴人通常死亡时都会是肉体虚弱老化致死,而灵魂会幻化成一颗璀璨的实体珠子。
“身上的火烙怎么解除。”黑木崖根本不想管什么地穴人,他只想知道体内的那种东西该怎么解除掉。
“我不知道。”阿北一摊手。
“打听不到?”
“这倒不是,因为并不是火烙的问题。”
“灵力被封,不是贩子的手段?”
“嗯,那是地穴人灵魂力量的禁制。”
“想要自由,还是得在地穴人身上下功夫。”
“对,这是他们的天赋。”
“……”
似乎真的又转回了原地,他们就像是被圈在了一个怪圈了,走不出去,却能看到希望。阿北继续闭上眼睛,地穴人应该很强横啊,能和强悍的修仙者两足鼎力,应该不只是人多的原因吧。
阿北之所以知道这些,却是那个赶马车的老汉告诉她的。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他是一个比秋池境界还要高的师兄,可是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为那个胖子效力,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任何一个地穴人都可以吗?”秋池突然问道。
“这个,听说地穴人灵魂强弱不等。”
阿北越想越觉得这老汉不一般,裹紧衣服,钻出了马车。马车外面还是那个老汉坐在那,精神抖擞的驾着马车缓缓前行,看见阿北又出来的,呵呵一笑。
“大爷。”
老汉的脸皮一抖,又笑呵呵的道:“姑娘叫老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出来透透气。”阿北盘腿坐在老汉的身边。
“呵呵,闷坏了吧,呐,拿去玩去吧。”老汉伸手从前面拉车的大鸟身上拽下一根尾羽,递给阿北。
阿北眼神一闪,迟疑的接过,尾羽大概有二米多长,细长细长的,通体墨绿,有暗红色的花纹,除了羽根是坚硬的,其他地方软软的像一条鞭子,尾端的羽毛略宽圆,中间的羽毛的颜色是一个明亮的金黄色,像是一直大大的眼睛。
“大爷这是。”阿北握紧尾羽,疑惑道。
“给小姑娘玩的,看姑娘漂亮就送姑娘了。”
“谢谢大爷。”阿北展颜一笑。“这是什么鸟?”
“这鸟在别处可见不到啊,稀罕的很。”老汉松了松绑紧的缰绳,继续对阿北道:“是王氏家族特有的凶兽。”
“凶兽。”阿北紧紧手中的尾翼。
“王氏家族是现在地穴人最大最强的家族,也是对抗外来修仙者主要力量。其他几个姓氏家族,什么周族,李族的,忌惮王氏的实力,再加上外来修仙者的威胁,也就护拥王氏了。”
“哦。”阿北觉得自己的疑惑加深了,这老头,一有时间就给她说这些,逃古怪了。
“呵呵,姑娘不要嫌烦,听老汉一句,不要太小看这些人。”老汉呵呵一笑,眼神一瞥远处有人往这里看,看了眼阿北不再说话,安静的架起车。
“那是谁?”阿北好奇的问,看他们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两个人虽然看着这里,样子却像是产生了争执,不一会儿,女孩子大吼了一声什么气愤的走了,只剩下那个男子,看了这里一眼,也转过身对着一个奴隶样的中年男子说着什么。
地穴人和人类外表长得一样,可是有一点不同,在黑暗中,地穴人的眼睛是明晃晃的翠绿色,那男子的眼睛异常翠绿,漂亮的不像话。
“那个是王氏的少爷王莽,听说是一个私生子,小时候很不得长辈的喜爱。长大了地位才好一点,听说是发现他魂力天生比别人强大。那个姑娘是周家的姑娘,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青梅竹马啊,挺好的。”
“是好。”
“他们没有成亲或者定亲?”
“定了,后来又退了,王氏少爷喜欢罗阳姑娘。”
“罗阳姑娘是谁?”
“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