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坤斜眼看岳峰一眼,他十分清楚眼下这个就是那个不孝顺的带了面具的自家徒弟,身上几斤几两几分能耐只消一眼就再清楚不过,其实对于这种高下立见的比试实在都懒得吃手,尤其看着那小子装的似模似样的实在来气,“你自认为功夫要好过方才那两人?”
眼前的岳峰眼睛半睁半闭,颇具气派的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答一句:“这个不重要。”
绝对的藐视啊,罗坤着实气的不轻,真想大耳光左右招呼,让你个死小子装大尾巴狼,最后耳光当然是打不得的,罗坤一脚踹了过去直奔那张俊脸,“那老夫就揍得你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
岳峰脚下错步避过罗坤的这一脚,忙又一个下腰闪开扑面而来拐带雷霆万钧之势的一记老拳,表面上看起他是被逼得左躲右闪无力招架,事实上他也真是左躲右闪无力招架,能似这般不中招就不错了,至于反击那就是奢望啊,他的什么功夫老家伙不是了如指掌,进攻就是找死。
“小子,你是上来捣乱的吧,乖乖让为师打两下出出气,不然一会儿有得你出丑,你自己可想好了。”罗坤也不想自己徒弟被打的太惨太丢人,虽然怒气不减下手却是留几分情的,当即传音入密让某人知难而退。
“嘿嘿,我总得做几份样子给我家娘子看看,就算是拿不到玉枕我也是尽力了的,您就别跟我计较了,再说师父你要拿枕头也没用,不如干脆成全了徒弟我得了,您就不能假装摔个跤抽个筋什么的?”荀峰岳也装作面无表情实则低三下气的传音入密求着。
“敢咒为师抽筋,我看你小子才是欠抽的很。”罗坤一招黑虎掏心。
“把扇子给我,只要不打脸随便您怎么抽,行不行?”岳峰用扇面承接了这一爪,随之扇面一番一招顺水推舟把劲道给泄开。
“气煞老夫了,你这个不孝徒能不能争点儿气?”罗坤也顾不上招式了一个爆栗子敲在那脑门上,别说这一奇招,由于太不可思议倒真给躲闪不及的岳峰敲个结实。
看台下的武痴也在纷纷猜测这是什么招式呢,致命要害却又不伤人命,收发自如打得人措手不及当真是值得考究的一招啊,乃至之后一些武艺比拼中偶尔会看到一些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某人打着打着就开始猛敲人脑门,让一些深谙其道的人惊得掉了下巴。
两相交锋一段时间后,罗坤的出手少了先前的虎虎生风多了几分恹恹,不愧为自己的徒儿,油滑的像个泥鳅,一时间想要彻底擒住他也非易事,只是这么追追打打实在没什么意思。
罗坤忽然很后悔曾经教给荀峰岳的话:“我罗坤的徒弟就算丢了里子也不能丢面子,就算是有一天遇上强敌,打打不过,就不信躲还躲不过了,所以一要有好体力,二要有好轻功,磨也磨死他……”如今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果真是老了,看着徒弟气定神闲的上蹿下跳,感慨的想长叹口气。
观众的耐心都要磨没了,多数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唠闲嗑瞄美女上去。岳峰突然出手了,不是什么杀伐霸气的大招,而是一把石灰粉挥了出去,本着心思观摩大家交战来有所领悟的耐心分子顿时目光呆滞嘴角抽搐。
满脸白色粉沫睁不开眼睛的罗坤第一反应不是暗叹倒霉而是暗自庆幸,幸好现在荀峰岳带着面具别人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徒弟,否则还不丢尽了这张老脸。唉,做人可以没品但不能这么无耻,但是荀峰岳用之后的行动清楚的向他阐释了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的真谛。
“小子,你彻底激怒老夫了,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就算闭着眼睛老夫也照样能收拾你。”
“师父,我还没不自量力的以为这样就打得过您,只是您看不见了能更方便我施毒不是,也不知道您老人家一身这儿霸气的功夫要什么毒药才能镇得住,徒儿索性把带着的几样东西都拿来试试。您老可千万别怪罪啊。”传音入密说完,荀峰岳便行动了起来,出手如电什么毒粉毒液不要钱一样的往出丢。
高速运转的轻功,只见人影不见真身,台下列位看管只见荀峰岳用上了绝世轻功,影影绰绰晃的人头晕,等台上再回复平静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罗坤的身影,只余荀峰岳潇洒的身姿似立于渺渺烟尘中不紧不慢的挥着扇子。
至于被众多不知名的杂七杂八的毒药祸害成黑面猪头的某人坚决在别人没看到前逃的无影无踪。事后只听说武宗堂圣手方和不知为什么每次见了罗坤长老都会莫名其妙笑得特别开心。
且说当时在场的人不胜唏嘘,石灰粉这东西从来没有什么好名声,向来被称为下作的手段,但是现在无可否认的是岳峰胜了。到此,没有人想的到,曾让人心生向往的武宗堂擂台竟然是那样热热闹闹的展开这样卑鄙无耻的结束。
有了炫耀的资本,荀峰岳立马亲自给悦然送去。
当荀峰岳顶着岳峰的面具轻佻的笑着把玉枕捧到面前时,悦然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暖暖的在心上波动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在下意识的回避。
探手接过,又听见荀峰岳的咳嗽声,悦然微蹙眉头,“感染风寒了?”
荀峰岳美滋滋的想着终于开始关心我了,“呃,有点儿吧。”
“哦,那离我远点儿吧。”悦然听不见某人心碎的稀里哗啦的声音,又补充一句道:“传染。”
荀峰岳不知是不是一时噎岔了气,一下子收不住咳的更剧烈了。悦然也察觉到不对了,反手擒住他的手抚上脉门,“怎么会有内伤?”
嘴角一抹血痕,荀峰岳犹自笑的神采奕奕,“没事,小伤而已,那老头儿可不是好对付的,我拼了受他一拳才能把石灰粉撒他个满脸。”
悦然直接把人拽到床边推倒,荀峰岳挑眉道:“现在可是白天,不太好吧?”
“病了就好生歇着,哪儿那么多废话,我去熬药。”悦然冷着脸离去,心道果然有些人就是不给阳光也灿烂,给点儿阳光就泛滥。剩荀峰岳惬意的侧躺在床上一脸止不住的笑意……
悦然把药碗递过去,荀峰岳不接,理直气壮的回了句“我是可病人。”
“你是伤了手,还是伤了脑子?”悦然一顿接着道,“不是断手断脚动不了,就是伤了脑子敢来惹我。”
荀峰岳目光扫过玉枕,用他固有的磁性声音说:“唉,我大概是伤了心了。”颇有些千回百转的韵味。
悦然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喂给他心里念叨着看在玉枕的面子上忍了。
“太烫了。”靠坐床头的人勾着唇角挑剔。
悦然难得有耐心的把勺子凑嘴边吹凉了再喂过去。
才用嘴唇沾了一点儿,荀峰岳又退开了“太苦了。”
太烦了,悦然忍住把药碗扣他头上的冲动,笑颜如花的温柔道:“你要是再多事,我就亲自做晚饭给你吃,好不好?”
遥远记忆力那条补身子的小黑鱼让荀峰岳下意识的打个哆嗦,随后安安分分的喝药再不闲话抱怨一句。
“岳大哥,岳大哥你在吗?”洛英的呼声随着急促的重重叩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