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再如中迷药时的头重脚轻,悦然觉得现在的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力气,但是另有一股热流在横冲直撞的游走叫人理智难以回笼,反而更遵从于本能的欲望,手碰上同样灼热的身体,那双平日里流转着狡黠与戏谑的凤眼此时温顺的闭合着,长长的睫毛轻颤像是极不安稳。
时近黄昏,日暮西山,连那睫毛下的阴影都看不分明。大概也是由于身体的不适,荀峰岳闷哼出声,优雅的声限化作呻吟时虽略显低沉依然能蛊惑人心,所以悦然只当自己是被蛊惑了的,低下头贴上了那温热的唇。
身为一个医者如果连**都没看过怎么能算称职,悦然是很称职的医者,所以那房中那些暧昧的呻吟不用多做解释。
晨光耀眼的唤醒睡得恬淡的美人,悦然缓缓睁眼望一眼窗外,天亮了,猛然间脑中闪过昨天洛英说过的话,很可能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悦然顾不上多想,赶紧手忙脚乱的穿衣,在寻找四散的衣物时,看见旁边不着寸缕的荀峰岳一身的痕迹,不禁羞囧的想要找块豆腐撞一撞。
“失忆了,失忆了,绝对不是我干的,大概是鬼上身?”悦然打个哆嗦把衣服胡乱的套上
忽然,荀峰岳睁开双眸,满眼迷蒙,悦然吓得险些措手不及,忙从手边的腰带里抽出银针两下把人重新扎晕过去。
顾不上发呆,悦然忙整理好衣服,吃了独门大补丸强撑着,忍着身体的不适向外逃窜。
慌慌张张的两人相撞,悦然抬头一看,这不是关雪颜么,虽然满脸的春情却也有着掩饰不住倦意,悦然拿了药瓶丢给她道:“把药吃了,记住,你没看见我啊。”
关雪颜接过想也没想的吃了一颗,又强调了一句,“对,我们没碰上过,比武大会后就不曾见过。”两人顾不上多说各奔东西。
悦然匆匆忙忙的回道住处,雾儿正漫不经心的晃荡过来,看见悦然眼睛一亮,“小姐,哎?你怎么是从外面回来的?”
“早上醒的太早,无聊,出来走走,阳光不错,花开的也挺好。”悦然背着手,一副冷脸淡淡然的样子耳根子却是一片火烧红。
“小姐你紧张什么?”散步就散步呗,虽然不清楚向来嗜睡的人怎么着就忽然能早起了。
“谁紧张了?你洗脸的时候是不是顺便把脑子也给洗了?自己神经兮兮的就怪别人太正常是不是?没吃早饭就赶紧去吃,我就当你是饿晕了头,你没事就别来烦我。”
“哎?”没紧张你会和我解释那么多,没紧张你会莫名其妙发火,雾儿很了解悦然的脾气,因为了解所以此时她最好是安静的离开,或是聪明的转移话题,“小姐莫气,是雾儿不对,雾儿前来也是有事相求,那玉枕能不能先借给我一用?雾儿在此先行谢过了。”
“装什么装,又不是不知道放在哪儿,自己拿去。”
“谢了。”雾儿高兴的大手一拍,脚下虚浮无力的悦然一个晃荡差点儿没站稳,雾儿纳闷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没这么弱啊,明显看出某人的不悦不敢再触霉头,“那个,小姐你忙啊,我先走一步了。”
雾儿进屋拿东西,小心翼翼的越过悦然,心里直恨不得飞檐走壁或是旱地拔葱的跳出院去,当下可不能如此招摇,低眉顺眼蹑手蹑脚小步导小步导出去。
悦然也是迈着小步回屋,边思量着,果然只有在府里奶奶面前或是有事相求时才能如此乖巧,平日里抢我的零食,抢我的玩物,又开始打我玉枕的主意了。可是我还欠着你这条命啊,傻瓜,哪用这般小心翼翼,我怎么会不成全你的情意。
彩头都被拿走了,所谓的比武大会也就该散场了,只等吃了这最后的所谓英雄宴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儿孩子他妈。而所谓的英雄宴最终往往会演变成狗熊宴,最开始大家还会客客气气的浅斟慢酌互相吹捧,最后就剩下些互相灌酒拉帮结伙不醉不归的,有喝大了抱着凳子哭爹喊娘的,也有扯着老头胡子叫姑娘的,更有大打出手鼻青脸肿的。
当然最初大家都是装斯文的,端坐大堂的几大门派友好的互相问候,几中门派互相搭个凑个联盟,几小门派无人问津,无山派当然也位列其中,关浮生也坐在了这桌一如既往的弱柳扶风。
“赶明儿回去,一定得把卓老大的马勺要来给他背着,我怎么总担心他让风给吹跑了。”
“可不是,那一步步轻飘飘的走着,踩的我心里都跟着唿扇唿扇不上不下的。”
“呸,那就是个妖孽啊,我劝你们少看,回去赶紧庙里请个道士才是正经。”
悦然看着这帮闲得磕牙打混等着开席的无山派弟子感慨,也只有无山派中的人能这样直来直往坦坦荡荡的,从不在背后讲究人,因为有话他们基本当着人面就说了。
关浮生摆弄着筷子好像那群人讨论的不是他一样,纤长的手指在筷子让划过让人错觉那上面是不是有什么精美的雕花值得人好好研究研究。
雾儿学着悦然用酒杯倒了杯白水,装模作样的滋滋喝着,眼神却老是往关浮生那边飘。倒也因此在无形中帮自己挡了一场酒劫。
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雾儿自然也是不少人关注的对象,打定主意一会儿敬酒时过来套套近乎顺便灌醉了打探打探师成何人,可一看还没开席,她就先忍不住喝上了,那得是什么样的酒量啊,万一敬酒不成被回灌了可是得不偿失。
开席后话说到了,酒喝开了,不讲究的已经捉着对儿的开始划拳,悦然也被人捉去一边儿了。
荀枫谷眸光满是温柔缱绻的凝视着悦然,“你,没事吧。”
悦然甩开肩膀上的那只手像只炸了毛的刺猬,“我有什么事,我还得很。”
“我是说昨晚,那些药没有伤到你吧?”
“本姑娘百毒不侵,轮不到你操心。”可惜****和迷药都不是毒药,无碍于性命。
这时那边有人开始祝贺岳峰是这场盛会的最大赢家,财色双收同时暧昧的打量着他身后的洛英。岳峰忽然面沉如水,黑的一张脸上像要滴下墨汁来,半响无语,偏巧此时堂上莫名的一阵安静。
“咳,东西是友人所求,已经送人了。”
“哦,不知是哪位如此幸运得此至宝。”
荀峰岳不知何时出现在岳峰旁边,笑的春风得意道:“正是不才在下。”
恭贺声此起彼伏,“恭喜恭喜,得寒冰玉枕习内功心法可事半功倍。五皇子今后武功当真是不可限量啊。”都知道荀峰岳也是武宗堂的弟子,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
“练什么功啊,拿回去给我家王妃夏天消暑用。”荀峰岳话是对那人说,眼睛却望着远处的悦然。
悦然也是看见了他的,一下子错开眼光,脸色泛红立即和荀枫谷告了辞。
荀枫谷笑意深沉看着悦然的背影,她是无法面对荀峰岳了吧,毕竟和自己有了那层关系。早上醒来发现身在陌生房间里,从凌乱四散的衣衫和周遭的氛围不难判断出这里发生了什么,想到昨晚屋里只有三人,能带走自己的只有医毒双绝的常悦然。
落荒而逃的悦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误会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