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易理挣脱了半天也没有挣脱掉易朔牢牢钳住他的大手。看来自己这些年来的健身运动是白做了,连一个整天站在收银台收钱的面馆老板都摆脱不了。
“带你去挽回你的小命!”,易朔十分强硬。
“你知道什么方法能救我?”,易理一怔。
“不知道!”
“那你要带我去哪?”,他猛一甩手,终于摆脱了易朔。二人停在一辆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摩托车前。可以猜得出,他的哥哥是想用面前这辆破烂铁疙瘩带他出去。不过,看这种破烂程度,不知道骑到一半的时候两个车轱辘会不会滚下来。
“你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还带我走干什么?”,易理有些生气。一向冷静地哥哥为什么这个时候如此不理智。然而,他不知道,平时越是冷静淡然的人,在看到心爱之人有危险时,内心就越慌张,因为他们本身缺乏安全感。易朔就是这样。
“只要出去,总会有办法的!”易朔冷声道。
“你想带我去看医生吗?”易理不屑,“你可别忘了,我就是医学专业的高材生。而且就我的知识领域,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的症状。如果有办法的话,祥三的老婆就不会死了!”他说的是实话,在当教师之前,他的确是医科专业的高材生。金翅蝼蜂这种东西,他是闻所未闻。
“祥三的话未必可信!”
“你去找过他了?”
“是的!”易朔点头,“但是,没有找到他。不过,我在他家里找到了这个。”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一看,正是金翅蝼蜂的标本。
“你撬了人家的房子?”易理吃惊极了,没想到这个从小到大一本正经的男人居然也有这种“本领”。
见面前性子执拗的弟弟依旧没有丝毫要跟他走的意思,易朔无奈地放缓了语气,“你真的不肯走?”
易理坚定地摇摇头,“不是我不肯走,而是觉得没那个必要!”
易朔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最后,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独自跨上摩托车,系好头盔的安全带,说:“那好,你就在这等我。我后天回来。”
“你要去干嘛?”,易理一把扯住他。
易朔皱了皱眉头,“去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知道!”,他摇晃了一下装着金翅蝼蜂的木盒。
易理刚想问一句那个人是谁,易朔却已经一踩油门疾驰而去了。只剩下摩托排气管喷出的一股黑烟。
初月和石挡远远地站在一边,心里十分纳闷这一对易氏兄弟在唱哪一出双簧。初月按捺不住,走上去拍了拍静默了好一会的易理。
“你们在干什么呢?易朔这是去哪?”
易理回过神,冲着身边一脸担忧之色的女孩温柔一笑,“没事,店里有些急事,他后天就会回来。现在,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啦!”他戏谑地开着玩笑,同时也巧妙地岔开话题。
初月佯装生气。虽然心里还是怀疑加担忧,但表面上也不好显露出来,毕竟这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自己这个外人不好插手。
“走啦!饭还没吃好呢。那些菜我做了好长时间的。”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阿元村长的家里。
易理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两个远去的身影。苦笑了一下,心里泛上一股心酸。他没有告诉易朔,祥三在离开的时候,告诉他今夜十点相见,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虽然他不知道祥三的用意,也不知道祥三是敌是友,但是他已经决定了,即使这是一个鸿门宴,他也会去‘单刀赴会’。因为直觉告诉他,他们正在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
这,也是他死活都不肯离开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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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因为走了一个人,而显得略微空荡。
初月十分怀疑石挡是不是‘猪王’投胎。刚认识他的时候还不了解,以为他是一个正直刚强一本正经的警察,随着交往的程度深了起来,石挡的表现真是令人大跌眼镜。正直刚强是不假,但生活上却却是一塌糊涂,食量大的惊人。这会儿,恐怕早就在和周公“热恋”中了。
易理一丝睡意也没有,时不时地瞟一眼墙壁上的钟表,看着它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心里焦急万分。祥三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可是,要怎么摆脱初月这个看上去精神很亢奋的丫头呢?
初月见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心里好奇极了。忍不作凑过头来想要问个究竟。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初月连忙跳起来去开门,见是阿珠站在门外。
“珠姨有事么?”她看了看墙上的钟,正指在九点半的位置。这么晚了,阿珠还来找她干什么。
阿珠温婉一笑,“我自己做了一副刺绣,想请你去点评一下!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就算了!”
初月暂时没有睡意,正巧她十分喜欢这个贤惠善良的少数民族女人,也欣赏她的手艺,于是欣然同意。
看着她离开,易理松了一口气。阿珠来的真及时,自己少了一个麻烦,也可以去“赴约”了。
带好了为了以防万一而需要的装备后,他就悄悄地出了门。临行前,他特地贴在石挡的房门前倾听了一会儿,确定了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身后,才放心离开。
夜晚的仡佬村安静诡异地像一片坟墓。这里的村民似乎没有夜晚出门的习惯。所以,他觉得整个正笼罩在皎洁月光下的村庄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一个人的脚步声。
当—当—当
他抬手敲了敲祥三家的大门,可是没有人回应。
当—当—当
又敲了一阵。他俯身在门上细细地听了一会儿。没有一丝声音,仿佛这个屋子是空置的,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为什么没有来开门?难道祥三在耍自己?静静地想了一会,他又排除了这种可能。因因为白天见到的祥三,神情严肃认真,没有一丝玩笑和戏耍的意思。难道……他出事了!
易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通过和祥三的一番交谈,他基本确定祥三是在这个阴谋之内的人,就算不是,他也一定是“知情者”。如果是这样,他遇害出事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他试着用力推了推这扇老旧的木门,意外的是,大门居然没有上锁,很轻松地就被推开了。
“吱—呀—”
木门发出一阵痛苦不堪呻吟。易理小心进去,随手将门掩好。他吸了吸鼻子,闻到这屋内有一种十分难闻的味道。
“真难闻!”他掏出一张面巾捂住鼻子。不是他娇生惯养,而是这味道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就像是腐烂的桔秆混合着沼气的气味。
“祥三,祥三!”
易理喊着祥三的名字,可是却没有回音。这个祥三真让人难以捉摸,先是“好心”地跑来告诉他七日寿命的噩耗,接着又约他深夜相见,可是自己却又迟迟不现身。他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按了按电灯开关,可是没有反应。只好顺手抄起一根靠在墙边的烧火棍,轻轻地朝屋子深处走去。
怪味越来越浓,实在让人作呕。突然,他看见屋内的楼梯口处一个影子一闪而过,同时,响起一阵“沙沙沙”的声响。
易理一惊,忽然觉得浑身发麻,脖颈处冒出丝丝凉汗。因为,借着月光,他看见那个影子浑身毛糙,如同长满长刺!
“你是谁?祥三?”,他大声问道,握紧了烧火棍,朝楼梯口走去。可是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站在楼下,往上看。通向上层楼的楼道漆黑深邃,细长的通道在浓烈的恶臭味下像一截怪物的食肠,要把一切猎物都活吞进去。他心里不安,不知道因为黑暗而看不到尽头的楼道尽头会不会突然冲下一只怪物,或者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定了定心神,他抬起脚踏上楼梯。
一阶、二阶、三阶。他心里默数,觉得脚步无比沉重。
突然,他觉得不对劲。踏上第五个台阶的时候,他感觉到了。
身后有人!!绝对有人!!他已经听到了,那种“沙沙沙”地声音突然之间从自己背后传来。然后硬生生地停在他的身后。
他不能动,只能保持着上楼的动作停在第五个台阶。他能感觉到汗水滑下脸颊的触感和心脏急速跳动的扑通声。他也不能回头,因为他生怕此刻会有一张恶心恐怖的脸庞贴在他的后脑勺等待他的亲密接触。
这该怎么办?“敌不动我不动”的这种兵家战术在现下的情景上毫无用处。他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四处晃动。
突然,他大叫一声“糟糕”,因为在他低头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双脚的脚踝处居然攀着一双手。
它是什么时候攀上来的?难道是在自己上楼的瞬间就已经被缠上了吗,所以刚才才会觉得脚步沉重无比。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你是谁?”
他大叫一声,然后迅速转身,然后,意料之中的,他看到黑影匍匐在自己身后,还在努力地抬起身子想要爬到他的身上。看来不动不行了,他猛举起烧火棍朝着这个恐怖的黑影狠狠打去。
“嘶……”
黑影发出一阵尖锐的嘶吼声,然后松开了手,“扑通”一声滚下楼梯。
这不是什么妖怪,也不是鬼,这是一个人!
易理反应过来,迅速跟跑下了楼梯。楼梯口处正好被月光照亮到,所以,借着那一丝亮光,他看到楼梯口处倒着一个人。不,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人,因为,他视野所见的是一个浑身长满了稻草的“稻草人!”
“稻草人成精了?”
易理惊讶无比,他慢慢走向这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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