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生日快乐。”
马瑞娜温柔的祝福中带着丝丝歉意,嘴角勉强牵出一抹笑意,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小巧雪白的毛绒手套,小心翼翼地戴在女孩精致粉嫩的双手上。
此时安静地坐在化妆镜前的是名叫爱丽丝的女孩,雪白的皮肤,粉嘟嘟的脸颊,樱桃般的小嘴,灵动的小鼻子,一双海蓝色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金黄略卷的头发梳着两个可爱的马尾辫。
似乎还缺点儿什么?对了!
马瑞娜打开梳妆柜的抽屉,拿出一对粉红色的蝴蝶结,扎在爱丽丝的辫子上。
完美的可爱。
“把头抬起来,今晚,爱丽丝是最可爱的天使。”
原本始终低着头的爱丽丝轻轻抬起了头,看着镜子里今晚被马瑞娜格外细心打扮的自己,又看了看镜子中马瑞娜温暖的笑脸。露出了那属于天使的微笑,随即又低下了头,嘟着小嘴,转了转拇指,终于鼓足了勇气抬头哀怨道:“不是说好今晚不用接客的吗?”
马瑞娜眉头一皱,爱丽丝立即低下了头,小嘴撅得比刚才更高了。
“对不起,爱丽丝,可你要知道有些客人是不可以不接的,而且这位大人今晚指名要你。听话,爱丽丝。”说着,迈瑞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金币,然后一枚一枚放进梳妆柜上一只精致的珠宝盒里。
“六枚金币!”爱丽丝突然瞪大眼睛激动地望着马瑞娜,一脸不可思议的可爱表情。
“是的,就今天一个晚上,只服侍一位客人,我的小乖乖,要跟姐姐妹妹们保密哦。”摸了摸爱丽丝的小脑袋,没有再说话,起身走到门口,顿了顿,回头嘱咐道:“罗斯维尔大人还有两小时才到,先休息一下,爱丽丝。”
女孩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出神地望着大半盒金币发着呆。
马瑞娜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回想三天前,晚餐桌上,当马瑞娜问三个同一天过生日的女孩要什么生日礼物时,丽萨和朱迪都不约而同地要了一枚金币,而爱丽丝却要了一天休假。
是啊,作为天使乐园的头牌雏妓,自12岁那年初夜侍奉迪达拉亲王而一炮走红,两年来,爱丽丝就没有休息过一个晚上,每晚都要接待3名客人。可即便如此,来自整个欧罗巴大陆的疯狂拥趸,还是令爱丽丝的预定排到了3个月以后。
当小爱丽丝的生日请求一说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同情心突然泛滥,马瑞娜竟然不计后果地答应了下来。却也着实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先是顶着压力将原本预约在爱丽丝生日那天晚上的罗比勋爵和他两个兄弟延后了两天,对方以难得来太子港度假,耽误行程等种种扫兴的理由反对,最后无奈只得退还订金,承诺免费服务一晚,才使得趾高气昂的罗比勋爵罢休。之后又不得不编排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冒着被砸招牌的风险解除了三个有钱没权的暴发户的预约,代价是十倍赔偿了那三单的订金。总算满足了爱丽丝的生日心愿。
可是世事难预料,就在今天早晨总督府的书记官亲自到天使乐园支付了12枚金币订下了爱丽丝今天一整晚。12枚金币呀,要知道当年爱丽丝的初夜拍出了10枚金币的高价,打破了当时蔷薇大街的初夜最高纪录。是谁如此财大气粗,更重要的是这位出手阔绰的客人好大的面子,竟然搬动太子港总督大人出面。
如果仅仅是为了几十枚金币,马瑞娜可不会打破对爱丽丝的承诺。可是书记官放下金币后随即掏出的一封总督大人的亲笔信,让她彻底放弃了回绝的念头。
总督的信中这样写道:
亲爱的马瑞娜,
日前收到本督的挚友威廉罗斯维尔的飞鸽来信。信中称其将于今日抵达太子港。
本督已通知蔷薇大街各家热情接待威廉及其船员。
威廉在信表达了对太子港花名远播整个大陆的天使爱丽丝的仰慕之情,希望今晚有幸一亲芳泽。
威廉是本督挚友,还望马瑞娜能够看在本督的面子上,破例安排为盼。
太子港总督
伯爵查尔斯马龙
身为太子港这座欧罗巴首屈一指的娱乐大都会的总督阁下,查尔斯马龙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这封信写得是如此亲切和委婉。然而看完这封貌似请求的亲笔信,马瑞娜不禁心中苦笑,在这太子港谁要是敢不卖总督大人的面子,那就是和自己的身家性命过不去。
不过话说回来,就凭马瑞娜和马龙总督的交情,若是总督的这位朋友不够分量,马瑞娜还真有底气和胆量回绝查尔斯的请求。
然而,当她看到威廉罗斯维尔的名字时,着实眩晕了一阵,心脏似乎也停跳了半秒,竟然引来了这尊瘟神。
威廉罗斯维尔,维克多罗斯维尔伯爵的长子,第一也是唯一顺位继承人,西南四岛的未来领主,而比这个显赫头衔更加耀眼的是他的别名——海盗猎人。
年轻,英俊,家世显赫,武艺高强,风流倜傥。
也只有威廉罗斯维尔这样有钱到没法花完,有闲到无所事事的公子哥,才会选择海盗猎人这样一份充满刺激与危险,浪漫又传奇,除暴安良,维护海洋和平的纯公益事业来挥霍自己的青春和财富。
而且罗斯维尔的这个海盗猎人还真是做的不是一般的出色,凭借本身的高超武艺和非凡的个人魅力,加上大把大把的金币,海盗猎人的旗号一打出来,罗斯维尔的身边就迅速聚集起了一批本领高强的水手和身手不凡的战士,再登上一艘船坚炮利奢华彪悍的战船,从领地起航,顺着海岸线蜿蜒而上,被他撞上的海盗船是见一艘灭一艘。那面飘扬在海上的独角兽族徽旗帜成了所有骷髅旗避之不及的噩梦。
而更加为人称道的则是,每到一个港口,海盗猎人便把之前从海盗船上缴获的所有钱财物资悉数分发给当地的穷人,如此的英雄行径和侠义气概,让罗斯维尔成了欧罗巴所有怀揣侠客梦想少年心中的偶像,也成为了无数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
然而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就像每一枚硬币都有两面,与海盗猎人同样出名的是威廉的一大串其他外号——罗斯维尔家的浪荡公子,贵族阶层的败类,欧罗巴贵妇的公用情人,职业少女破处专家,等等等等。自从威廉出海游历以来,数不清的贵族平民少女投入了威廉的温柔怀抱中,义无反顾地献上了自己宝贵的贞操,更有不计其数的放荡贵妇拜倒在他的胯下。以至于如今只要一听说罗斯维尔的海盗猎人战船——飞翔的女武神号一靠岸,就如同给当地上至领主下至农民的所有男人敲响了警钟,不少神经过敏的,不约而同地赶紧把女儿送到内陆的亲戚家,把老婆锁在卧室里,自己则攥着钥匙守在门口,一边看着老婆,一边等着罗斯维尔早点把船开走。可以说在整个欧罗巴大陆,花花公子要排个榜的话,威廉罗斯维尔愿排第二,没人有资格排第一。
而对于马瑞娜经营的天使乐园,和蔷薇大街的其他店家来说,令人招架不住的却不是威廉罗斯维尔本人,而是随着他一起登岸的那群如狼似虎,被叫做海上**的一票水手船员。据说,每次靠岸,威廉会给每个在海上憋坏了的船员10枚金币,让他们到岸上的会所尽情挥霍肆虐。虽然身为会所经营者铁定可以赚上一票。但是让人吃不消的是每每这群海上**肆虐到某个港口的会所,之后就会爆出传闻,诸如某某姑娘被直接活活干死,某家会所被拐走了几个姑娘,总之,似乎不闹出点人口失踪,这群牲口就难以尽兴,也不会善罢甘休。而之于那些传闻被拐走的姑娘的命运,也有两个版本极端不同却又同样离谱的传闻。一是这些姑娘被意犹未尽的水手们拐到船上,在航行中成了日夜不停轮用的泄欲工具,最后不堪忍受的姑娘最终趁船员不注意跳海自尽。而另一个版本则称被船员们带走的都是那些被迫卖身的可怜姑娘,水手们将她们救出会所,带到船上,威廉船长会给每个姑娘一袋金币,到下一个港口,再让她们下船,过上幸福自由的新生活。这个版本的传闻显然来自于飞翔的女武神上的那些船员本人。不过根据水手们的辩解,要是按照第一个版本的说法,他们要真是把带走的姑娘当**使用,肯定会把她们的脚用铁链绑在桅杆上,那就根本不会有跳海自尽的可能。这种传闻被水手们指责为会所老板们为了预防姑娘们逃走,扯的谎话。而至于有姑娘被活活干死,那更是胡扯,那简直是对飞翔的女武神号英勇船员的恶劣诽谤,和对威廉罗斯维尔船长忠心耿耿水手的赤裸裸的中伤。
可恶的是,随着两种传闻的越传越凶,不管事实是哪个版本,被飞翔的女武神号带走的姑娘一次比一次多,却是不争的事实。
想着想着,马瑞娜不经意间已经从爱丽丝的房间来到了一楼的大厅。望着忙碌准备的佣人们,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马瑞娜只能暗自祈祷,今晚自己的天使乐园可别被拐走几个姑娘。
另外,说来也奇怪,据另一个较为可靠地传闻是,威廉罗斯维尔本人虽然风流成性,却是从来不和他的船员一块儿到会所里来鬼混。这次反常的光顾天使乐园,同行们的解释是你们家爱丽丝实在是太出名了。
不过究竟如何,马瑞娜在这个时候,可没有时间再七想八想了,指挥佣人和姑娘们做好接待海上**吃喝玩乐的准备工作是她的当务之急。一切在答案在威廉罗斯维尔踏足天使乐园时,自然见分晓。
与大堂内忙碌不休的嘈杂场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顶楼深处的格外安静的房间内,此时无所事事的爱丽丝无聊地数起了珠宝盒里的金币。592枚,593枚,594枚。。。。每数一枚金币爱丽丝都会露出一个天真的傻笑。加上刚才马瑞娜给的6枚金币,爱丽丝已经拥有600枚金币了。
蔷薇大街是太子港的会所一条街,也是欧罗巴大陆各地会所中消费水平最高的会所集结地,因为这条大街上的会所每家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有以女仆服务为特色的荆棘后花园,专门满足对鞭挞蹂躏有特殊爱好的嫖客,当然想要享受多美变态的项目就看你能出得起多高的附加服务费。再比如以人妻寡妇为卖点的熟女俱乐部,要聚集一群40岁以上却依旧姿色风韵犹存的****可不容易,价格自然也不便宜,寡妇是其中的主力军,而如果嫖客们想要点刺激玩人妻的话,则要支付额外的费用用于摆平人妻的老公。当然要价最高的当属街尾的粉红花蕾园,它对所有光顾的嫖客的承诺是,这里的每一个姑娘都是绝对的处女。那也就是说每一次你光顾花蕾园你看到的都将是一批新的姑娘,高昂的成本推出了令人咂舌的高价格,可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当然还有几家违法经营的隐秘会所,向来不为外人所知道,比如自从马龙总督上台后勒令关闭的那家宝宝爱你,一家专门提供10岁以下童妓供恋童癖玩乐的地下会所。
马瑞娜的天使乐园特色并不夸张,以12至18岁的妙龄少女为卖点。
但是不同于蔷薇大街的其他会所,天使乐园的姑娘并不是坑蒙拐骗来的,所有的姑娘都是马瑞娜收留的无家可归,就要冻死饿死的可怜女孩。马瑞娜收留她们,给她们住,给她们吃,给她们培养和教育,当女孩们长到10岁,马瑞娜会根据女孩们的资质潜力训练成为女佣或天使,女佣们将会分派到天使乐园的各个工作岗位上干活,或者被派遣到富户家做女佣,也可以随时被贵族买走。
而准天使们则会接受两年时间包括,化妆,形体,礼仪,甚至文学、舞蹈等知识技能的系统培训,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床上技巧的训练。等到训练完成,成为正式天使的女孩会接受****拍卖,正式开始自己妓女生涯。
“天使们,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一段悲惨生活的开始,也是迈向新生活的开端。”对于新进****的天使们,马瑞娜如是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天使乐园的阳光制度。
一位天使,一个晚上,无论她接几个客人(当然一般决不超过3个)也无论每个客人出价多少,只要这位天使这天晚上接过客,就能得到1枚金币的收入。天使们的日常花销将从收入中扣除,剩下的收入积存。当一位天使工作满6年,也就是18岁那年,就可以离开乐园,获得自由公民的身份,带着积攒的金币开始新生活。因此新生活的水准取决于一位天使6年间的工作天数和日常开支节约与否。好在天使乐园始终生意兴隆,一般来说走出乐园的姑娘口袋里都会揣着几百枚金币,或购置土地或经营自己的小生意,足以保证过上富裕的生活而不再沦落社会底层。
正是这项制度的存在,使得在乐园工作的每一位天使面对客人时都会绽放出充满希望的微笑,发自内心的真诚,不负天使乐园之名。
另外,对于爱丽丝这样的劳动模范,还有一项更加诱人的政策,那就是无论何时只要一位天使攒足1000枚金币,就可以立即获得自由。
因此,你就不难理解数着金币的爱丽丝在笑什么了。
“我已经赞了600枚金币,”爱丽丝心里打着小算盘,“我勤劳节俭,开销不多,每天都能赚1枚金币,甚至更多,按照这个进度,至多再2年,我爱丽丝就能攒满1000枚金币,刷新天使乐园获得自由的年龄纪录,”想到这儿,爱丽丝不禁有些小激动“想想是啊,一个16岁的花季自由少女,同时也是一个揣着1000枚金币的富婆,幸福自由的生活在招手。”
此时的爱丽丝盯着一盒子600枚金币,两眼放光,不自觉地攥起了小拳头,脑海中竟已经开始规划起了自己2年后的精彩人生蓝图。
也许你会以为,向往自由新生的爱丽丝会去周游世界,或者就像她平时总跟姐妹们说的那样去到另一座城市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糕饼面包店,又或者像马瑞娜给她的建议那样在获得公民身份后,花笔钱买一个贵族后裔的身份,改头换面,找一个贵族结婚,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贵妇人生活。
不过,此时爱丽丝心里的真正想法要是说出来,恐怕会摔碎所有嫖客的眼镜。
“等我自由了,我要用攒下的金币在蔷薇大街上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会所,连名字我都已经起好了,就叫她“爱丽丝的仙境”。我要把她发展成为蔷薇大街上规模最大,设施最豪华的会所,提供全种类姑娘和全系列服务,把马瑞娜的天使乐园和大街上的其他会所统统比下去,成为帝国最顶级的会所。再然后我要用赚到的钱将蔷薇大街上的会所一家一家收购下来,然后再到下一座城市收购,下一座城市再下一座城市,最终垄断整个帝国的会所行业,实现自己的梦想——让所有的妓女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爱丽丝的仙境,这个孩子气的名字显然是来自于爱丽丝最喜欢的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听马瑞娜说正是因为自己童话小女孩般的容貌才给取了爱丽丝这个名字。
然而就如同童话中的仙境在现实中并不存在,此时的爱丽丝并不知道她脑海中规划的“爱丽丝的仙境”命中注定也一样没有实现,却最终得以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
因为她不知道命运的执笔者早已为她谱写了传奇精彩的一生,等待她演绎恢绚烂华美的乐曲。
而爱丽丝更加无法预知的是,这激昂乐章的第一个音符就将在今晚华丽奏响。
一声震耳欲聋的礼炮划破夜空,也打断了爱丽丝的遐想,循着炮声眺望窗外的港口,一艘巨大的多桅帆船乘着月光缓缓驶进太子港,伴着隆隆的礼炮,恍惚间,爱丽丝仿佛听到了命运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