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塞特,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吗?”
“说出你的条件,罗塞特。”爱德华示意打断了爱丽丝逼供的准备。或许是眼见了罗塞特所表现出的勇气,爱德华回复了往日的冷静:“西北民风果然彪悍,一个小小的女孩,手上没有任何筹码,也敢跟我谈条件,好,很好!”
爱德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继续说道,俨然是一副和罗塞特平等谈判的架势:“你看罗塞特,我并不喜欢用一些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女孩子。而且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坚韧。所以我并不想伤害你。
我只要连发火枪,只要你提出合理的条件,我可以考虑和你交换信息。但是,很遗憾,如果你想用这一情报交换自由的话,很抱歉,由于我不能让西北的迪达拉家族知道这些设计图落在了我的手里,事实上,我不想让大陆上的其他任何其他势力得到这些情报。毕竟一旦消息传开了,人尽皆知,也就无所谓技术优势了。最坏的情况大陆上的军队,士兵们人手一把连发火枪,那将会引发怎样惨烈的战争。所以罗塞特我不能放了你,起码在几年时间里我还不能还你自由。”
“不,不是的。恰恰相反,我的任务失败了,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假如你们现在放了我,那么不管我逃到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凭借迪达拉家族的势力,一旦得知我还活着,天涯海角都会把我抓回去,等待我的只能是……
所以,现在我在你们手里,竟然在传说中的海盗公会岛上,对我来说反而是最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我的哥哥还在迪达拉家族的手里,我请求您,爱德华先生,救出我的哥哥?”
“哦,你的哥哥?”爱德华微微一笑,这谈判看来有点意思。
“是的,我的哥哥,他的名字叫乔治。”
乔治?哪个乔治?
啊,还记得前太子港海岸警卫队光荣的队长乔治吗?就是他呀!那位被咱们的骗术大师杰克忽悠得团团转,把海盗当英雄般迎接入太子港的乔治队长;赤潮奇袭太子港那夜的港口防卫战中英勇奋战险些被剽悍的莱特半截刀锋削去脑袋的乔治;最后在追击罗密欧的先驱者号过程里,中了杰克的圈套,在突击兵号和女武神号的前后夹攻下,舰队被击沉碎片,自身坠落海中的乔治。
乔治居然没有死?是的,乔治生还了。他不能死,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的妹妹罗塞特还等着乔治回家,还离不开这个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对妹妹的牵挂催发了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乔治在一片沉船火海中,艰难地奇迹般地游回了太子港,虽然筋疲力尽,虽然九死一生,乔治总算是活了下来,回到了妹妹罗塞特身边。
可惜,此时此刻,在罗塞特说出哥哥乔治的名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爱丽丝,没有一个人对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激起任何反应。
舰队全灭,海岸警卫队死伤殆尽,太子港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乔治这个海岸警卫队队长是肯定干不下去了。至于他后来为什么没有背黑锅把牢底坐穿,还带着妹妹罗塞特落到了西北迪达拉家族的手里?罗塞特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被派出来做了间谍?乔治自己现在又在干什么?这些只能留到以后再说了。
“我和哥哥,原先是……”
爱德华打断了罗塞特准备的身世交代:“罗塞特,勇敢聪明的姑娘。既然你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当俘虏,那么我想之后我们有得是时间听你和你哥哥的坎坷故事。但是现在我想指出的是,在你任务失败,落在我手上的现在,你怎么知道你的哥哥乔治还活着呢?”
罗塞特的肩膀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原本坚毅的眼神中,也一下子闪出了惶恐。爱德华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继续冷静地分析道:“子弹的设计图是你手上现在唯一的筹码,你不要自由都要救你的哥哥,可见你们兄妹情深。想必当初你也是为了自己的哥哥才小小年纪就接受了这个间谍任务。
可是,你的任务失败了,彻底失败了,难道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的迪达拉家族就不会一怒之下宰了你的哥哥吗?
你哥哥都死了,你跟我讨价还价还有什么意义?”
爱德华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罗塞特的心口,小女孩一个踉跄瘫坐在了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爱德华,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是个魔鬼。
爱德华不依不饶:“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你如此牵挂哥哥的安慰,想必你的哥哥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你的下落。就在你拿子弹的设计图跟我交换你的哥哥的时候,你的哥哥乔治又能那什么跟迪达拉家族交换你呢?”
女孩心中最后一丝坚强被彻底摧毁了,坐在地上掩面而泣,翻涌的泪水顺着女孩的指缝滚落下来,房间里回荡着女孩绝望而悲惨的呜咽。
冷酷,彻底的冷酷。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谈判过程的爱丽丝,震惊了。本以为黑暗的刺客生涯已经把自己锤炼成为一名冷酷无情的女杀手,甚至为了逼问出雷奥的设计图,可以面不改色地掰断罗塞特的手指。
可是此时此刻,比起自己心中涌起的那股酸楚和怜惜,爱德华那冷漠的表情,那才是真正的冷酷,真正的无情。摒弃了人类的感情,一切的行动完全由理性的思考驱动,这就是爱德华,拥有成为一名君王所应具备的冷酷的爱德华。而自己呢,内心深处也许依然是那个善良的爱丽丝,也许吧。
“够了!!”发话的是一直旁观着这场闹剧的米罗大师:“爱德华,你太过分了。我老头子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你小子是发皇帝梦发了疯了。有本事自己提上一把剑到帝都去抢你的皇座,在我这儿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东西。要是你这种人得了帝国当了皇帝。我米罗第一个不服。”
根本不管爱德华会如何反应,米罗拿出一条小毯子,轻轻地披在了罗塞特的肩上,把小女孩扶起坐回了椅子上。也不知道是实在气不过爱德华的冷酷还是倔老头脾气犯了,米罗大师继续嘟囔道:“从今天开始,这个叫罗塞特的小姑娘就是我的学徒了。谁要再敢欺负她,就是和我米罗过不去。说你呢,臭小子爱德华。没了连发火枪,你的皇帝们还不做啦?不就是想搞两件高科技武器吗?这事交给我,我亲自给你设计两款厉害的,保准吓傻你个臭小子。”
爱德华一脸的平静,即不为罗塞特的悲惨遭遇伤心,也不为米罗的数落生气。只有爱丽丝敏锐地察觉到爱德华嘴角那一丝丝一闪而过的奸笑。
无关情感,无关人性,在谈判的过程中要想争取到利于己方的最大利益,就要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不管对方是否是罗塞特这样的女孩子。刚才不但达到了这个目的,还意外地收获了米罗的承诺。要知道米罗大师可是很多年没有作品了。可是厚积薄发,大师既然发话了,那爱德华就必定能等到几件惊世骇俗的惊喜了。
似乎根本没把米罗的警告听进去,爱德华继续发动攻势,可是却话锋一转:“我估计,你哥哥还活着……”
听到这里,罗塞特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再一次死死地盯着爱德华。
“根据我的了解,迪达拉家族的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毕竟不是野蛮人。现在你下落不明,杀了你哥哥也于事无补,如果是老尼古拉斯亲王的话就一定不会这样做,现在亚历克斯的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这家伙外热内冷,表面上一副火爆脾气,可是骨子里城府是很深的。如果他依然在意雷奥的设计图的话,就会想方设法找到你这个唯一的线索,而为了找到你,利用你们兄妹间的情感羁绊,就得让你的哥哥好好活着。
所以说,我判断,你的哥哥不但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也就是说,咱们还有的谈。”
听到这里,米罗大师恨不得当场把爱德华给撕了。这算什么,兜了个大圈子,把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弄得声泪俱下,结果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条件上,这又是为了什么?简直是低劣的恶趣味!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了罗塞特小妹妹,米罗就打心眼里喜欢和怜惜这个苦命的小女孩,或许再加上罗塞特曾经一度是雷奥的学徒这一份浅浅的羁绊。米罗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罗塞特,不能再让爱德华之流的这种怪叔叔给欺负了。
可偏偏爱德华今天是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恶人做到底了,根本不顾米罗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罗塞特,露出了为难的眼神:“可是罗塞特,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或许凭借我所掌握的力量能够救出你的哥哥,哦不!不是也许,是一定可以,这一点上请你相信我的实力。可是,要知道敌人可是迪达拉家族,帝国的任何组织的任何力量都不可能轻易地从妖龙家族的西北老巢里悄无声息地劫走一个关系着雷奥设计图下落的关键人物,就连皇家刺客也做不到,但是我能够做到。
那么,当我费劲力气,把你的哥哥救出来,甚至不惜因此跟迪达拉家族提前正面冲突,结果事实上,你却根本不知道子弹设计图的下落,那可怎么办?
那我可就亏大了,甚至一气之下把你和你哥哥都宰了也无济于事,而且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
所以,归根结底,罗塞特,这是一个矛盾,你要我救出你的哥哥才肯告诉我设计图的下落,可是如果不能确定你确实知道设计图的下落,我又怎么能够冒险去救你的哥哥呢?”
“我说得都是真的,我知道设计图的下落,子弹的设计图,雷奥子爵寄给了皇家贵族学院的叶卡捷琳娜教授,是真的。求求你救救我的哥哥!”罗塞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唉,毕竟还是小孩子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爱德华满意地一笑,可是听到叶卡捷琳娜的名字,却又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那片刻的焦虑稍纵即逝,看来事情又变得复杂了。
这就是爱德华一番心里攻势的用意:这就是谈判的的艺术。爱德华拥有的是救出罗塞特哥哥的能力,而他想要的是子弹的设计图。而另一边,罗塞特知道的是子弹设计图的下落,而她想要的是找回自己的哥哥。这看似公平的交易,实则并不对等。首先是双方的筹码,爱德华掌控的瓦雷特实力是摆在那儿的,而罗塞特且不说是否真的知道设计图的下落。即便她真的知道,能否找到设计图是一件事,能否根据设计图组合出连发火枪又是另一件事。而从双方的诉求上来看,任务失败,自身被俘的罗塞特担忧哥哥的安危,急于求救。可是一旦安定下来,平静思考,罗塞特也能想到自己的哥哥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假以时日,兄妹重聚只是时间问题,而反观爱德华,随着庞大计划的步步推进,在大战开始前获得连发火枪的技术优势则迫在眉睫。所以这看似坏叔叔欺负小妹妹的谈判背后,其实还是爱德华落了下风。运用心理攻势套取情报总强过严刑逼供一个小女孩。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线索,爱德华起身准备告辞。这个罗塞特,暂时就留给米罗做学徒吧。接下来,如何从那位帝国皇家贵族学院赫赫有名的叶卡捷琳娜教授那儿获得设计图?而作为帝国顶尖机械师的雷奥子爵又为什么要把设计图给到帝国首席炼金术师的手里?这些问题都有待爱德华调查取证,思考策略和制定计划。
“等一下,”爱德华刚和米罗大师道别,却突然被罗塞特喊住了:“如果你们要去寻找设计图的话,那我也要一起去。我曾是子爵的学徒,要想得到设计图,我能提供很大的帮助。而且,爱德华先生,子弹的设计图中另有一处玄机,如今只有我知道。如果不将其解开的话,即便你们找到设计图,找到叶卡捷琳娜教授也是没有用的。而到时候如果您还没有救出我的哥哥的话,我是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
爱德华也好,爱丽丝也好,听到这话都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米罗大师听得哈哈大笑,笑得非常大声。
确定了子弹设计图的下落,返回西南四岛领地执行后续计划被提上了议事日程。补给物资,起航的准备也在紧锣密鼓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看着那些来自罗斯维尔家族的水手们忙碌的身影,爱丽丝竟生出一股回家的感动与兴奋。
然而在起航之前,爱丽丝还是去探望了一下传授自己东方轻功武学的师傅北斗。顺便也看看北斗身边那位美貌绝伦的东方美女徽羽。
师徒见面,北斗自然不会婆婆妈妈地嘘寒问暖。问候过后,北斗上下打量了一下爱丽丝。直接抓过爱丽丝的手腕,把起了脉。
良久,北斗叹了口气道:“情况是这样的爱丽丝,你受过伤,非常严重,足以要了你的性命的内伤。可是让我惊讶的是,你的体内有一股浑厚的内力,抑制了你的伤情。它并不属于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股真气?”
对于师傅北斗,爱丽丝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在帝都深陷险境,求助于东方龙使司徒明睿,运功疗伤,突围帝都,辗转回到海盗公会岛的过程详细地告诉了北斗。
整个过程中,北斗听得很仔细,却始终波澜不惊,最后沉思片刻,连连点头,再次看着爱丽丝的时候,心中已是了然:
“原来是明睿卿,难怪了。
爱丽丝,运功疗伤是东方武**用于医疗的重大贡献,这种治疗无论对于是否会武功的人也无论对于东西方的人种都是适用的。可是,爱丽丝,唯独你,是个例外。现在你是否有种感觉,这股内力并不属于你。”
听到北斗这么说,爱丽丝连连点头。师傅果然厉害,只是简单的一个把脉,就点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司徒龙使给自己运功疗伤时,爱丽丝明显地感受到那股真气的澎湃与浑厚,是自己短短两年的修为所无法比拟的。可是,内伤好了已经很长时间了。爱丽丝原本以为拥有了这股内力,自己的武功将会一日千里。可是,试了很多次,却始终无法将这股真气转化为自己的内力。每次运功所能调动的依然是自己那可怜巴巴的一点真气,而那股桀骜不驯的真气却依然不能为自己所用。
北斗料想得一点也没错,继续对爱丽丝说道:“爱丽丝,你可是个异类。你的手心会放电,这是我踏遍东西方大陆所从未见过的,不管你是不是卡门所说的遗传淬炼者。从我的角度看,你的经络异于常人,你是独一无二的。因此司徒的真气才无法融入你的体内。
现在这股真气正压制并在表面上修复了你体内的损伤,却并不能从根本上治愈你,用我们的话说,这叫做治标不治本。
别说以你现在的修为无法自如地掌控和运用这股真气,即便在危难时刻,你强行调动这股真气为你所用。其后果也是严重的。轻者会逐步加重你的内伤,直到消耗所剩的真气无力再压制你体内的内伤。而重者,瞬间的真气消耗会引发内伤的立刻反弹,令你五脏俱焚,四肢瘫痪,结果就是死。”
爱丽丝惊讶了,没想到自己的体内埋伏着如此隐患却不自知。但爱丽丝却并不惊慌,因为有师傅北斗在,那就一定有办法的。
果然北斗淡定地说道:“幸好你有我这个师傅,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来,转过身去,我再传一道真气给你。”
哈哈,太好了。爱丽丝心中乐开了花,师傅终于要亲自传授内功给我了。这才像那么回事嘛。正当爱丽丝幻想着自己的武功一日千里,成为欧罗巴大陆上少数拥有东方上乘武功的顶尖高手时。不知不觉,只听见北斗说了一声:“行了。”
行了?!怎么就行了?这才一小会儿的功夫,明明只输送了一点点真气,这就完啦?难道说,这是传说中四两拨千斤的奥义,蕴含着东方武学博大精深的转化之力?
可是,爱丽丝接下来的感受,可以说是奇妙,却也和自己之前的想象大相径庭。北斗的那一小股真气充满了活力与灵性,稳稳地进入自己的体内,如同一双手将爱丽丝本身的小股真气和司徒明睿的磅礴真气拉在了一起。然后,慢慢地沉寂,再沉寂。最后一切归于平静。爱丽丝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觉,然而于此同时,身体内的真气却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仅是司徒明睿的真气,就连爱丽丝原本自己的那点真气也丝毫感受不到。
“爱丽丝,下面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北斗难得地如此严肃起来:“我的这一小股真气,蕴含着融合与转化的力量。它将把你体内的大小两股真气融合在一起,转化为属于你的,能够运用自如的力量。然而这是一个非常平静而缓慢的过程,确切的说是两到三年的时间里。在这一过程中你将无法感受到,也无就无法运用到任何真气。”
听到这里,爱丽丝是又喜又悲。欢喜的是自己只要静静地等待,就能成为武功高手。悲哀的是,在这等待的两年间,失去了内力,就连自己仪仗的轻功也使不上来,爱丽丝感觉又倒退回了两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桅杆上鼓起了风帆,沉重的锚链被拉出了海面。在爱德华的带领下,爱丽丝等一行人即将踏上返回西南四岛的航程。
临行前,前来道别的北斗又把爱丽丝叫道了一边,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爱丽丝,我知道,或许你觉得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傅。毕竟我除了给你一本轻功秘籍,再传了一点真气给你之外,甚至都没有传授你任何外家武功。
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丽丝你是特别的,是与众不同的,是独一无二的,这一点自觉希望你始终记住。
在我掌握的东方武术中,无论是我传授给卡门的霸剑,还是杰克的太极剑。对你来说都是不合适的……”
老是神神秘秘的爱德华到现在都没有跟爱丽丝透露回到西南四岛后干什么,下一阶段的计划是怎样的。不过仿佛无所不知的北斗接下来说的话,却是有些小小的剧透了:
“爱丽丝,此行你若有幸遇到那位海盗猎人威廉·罗斯维尔的剑术老师,记得一定要跟他学习西方剑击,作为一名西方帝国的贵族,哪能不会用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