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虚脱地倒在了马路上,不停地用拳头捶着柏油路。懊悔,自责爬上了他的心间。他踉跄着站了起来,回到了杨素婕被劫持的地方,那里就只剩下她一直戴着的拿顶小草帽和她在挣扎时落下的一只拖鞋。
田力掏出电话,拨通了云叔的电话,一接通田力马上说到:“把一辆黑色丰田截住,不论用任何手段,不能放过任何一辆!”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他回到家中,看到爷爷的书房里出现了几个陌生人,不过其中有些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只听见田爷爷说:“查清楚了没有?”
一个站在中间的老头子说到:“查到了,是他。”
“现在车截下来了没有?”
“没有,但是已经找到了去的方向。”
“好,你们继续追查,一定要找到人,我不想任何无辜的人因为这件事而付出任何代价,都出去吧。”说完田爷爷瘫坐在椅子上,他看见田力正站在门口,于是挥挥手示意叫他进来。
田力站书桌上站定,田爷爷冷冷地问了一句:“如果她这次不能活着回来了,你会怎么办?”
田力的神情很坚定:“不会,她会活下来的。”
“刚刚已经查到是谁做的,去的方向也查到了。”
“我知道,那个他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
“爷爷,您打算怎么做?这一切您应该都知道吧。”
田爷爷笑了,“是,我都知道,放心吧,我会帮你把她平安带回来的。”
田力悄悄地退出了书房,手机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对方的声音很奇怪,但是谈话内容很简单: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要见杨素婕就得听我的。”
“她在哪儿?”
“今晚九点,零星码头货仓见,一个人来,钱就不用带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田力转身回房,浴室里的水声哗哗地响着,眼里的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他喃喃自语:“素婕,你等我,千万不能有事,求你了,千万不能有事。”
我昏昏沉沉地在车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也被罩上了黑布。眼前突然一亮,我看到了巨大的铁门正缓缓升起,一团妖艳跳跃的火焰格外抢眼,周围都是空洞洞的黑,仿佛那团火在竭力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被黑暗吞噬。在火光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走来,站在我身后的大汉扭着我的肩,不停地把我向里面推。我回过头厌恶地看了一眼正推我的那个人,再看了看放在我肩上的那双恶心的大手,我站直身体说:“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向我走来的男人的容颜越发清晰起来,我光着脚走到他的面前和他对视着。
他在她眼里没有看到恐惧、悲伤、绝望,只有冷漠,只有可以把一切东西瞬间凝固的冷漠。他开口问到:“你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没有理由让我害怕。”
“要是我说我会杀了你呢?”
“谁不会死啊,你现在杀了我,我只不过早死了几十年而已。”
“要是我不会杀你,把你交给那群人处置呢?”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群满身都是纹身的男人看着自己,脸上泛着****的笑容。我收回视线说到:“哼!我就全当是一群疯狗在咬我,他们咬完了,外面就是海。”
“你不担心田力吗?”
听到田力两个字,就像一把剑刺进了自己的心,于是慢慢说到:“他懂我,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有事,即使我死了。”
“你能保证在你死后他不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情么?”
“你不懂他。”
“好一个杨素婕!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捏着我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到。
“呵呵,田力的运气真好,能够找到你这样的女人,我真羡慕。”他的手描绘着我的脸部轮廓,“多漂亮的一张脸啊,要是我把它毁了,田力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你吗?”
“那你试试啊。”
他转过身去不再看我,把我抓上车的那两个男人,一人拿着绳子,另一个在篝火旁边放了一张木椅子,我很自觉地坐在了椅子上,那个拿着绳子的男人很轻松地就把我五花大绑了,他们唯一仁慈的地方就是没有在我的嘴上贴上黑色胶布,想着那东西就觉得恶心。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那个主谋者曾经离开了一段时间,我想过要逃,但是那两个抓我来的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在角落里的那群猥琐的男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嘴角还一直泛着淫笑,瞬间,我逃跑的念头就被打消了。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这里很空旷,我试着咳嗽了两声,听得见回声。正当我在不停地试探着这周围到底有什么的时候,那个主谋者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包的东西,他把东西向地上一扔,对着那些人说:“过来吃点儿东西吧。”随后他自己搬了一张同样的木椅子坐在了我的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这个不哭不闹的女人,我也不示弱地看着他。他走到那群正在狼吞虎咽的人的中间,拿了一罐啤酒和一个面包,走到我面前,把面包递给了我。
我扬起头看着他,说:“你真奇怪,我这样绑着我,你叫我怎么吃?”
他把啤酒放在了地上,开始拆手里的面包,然后把面包递到我的嘴边。我看了他一眼,不肯张嘴,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拿起啤酒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开始一言不发地喝起来。
“我觉得我以前见过你。”
正在喝啤酒的他放下啤酒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我们以前的确见过。”
我搜索着脑中所有的片段,问到:“是吗?我们在哪里见过?”
“穿着睡衣在阳台上搔首弄姿的女人,在公车上对我不屑一顾的女人,后来还救过我的女人,火车上,幸福地睡在田力怀里的女人。”
“你既然知道我救过你,那你还绑我干什么?你喜欢恩将仇报?”
“因为你是田力的女人。”
“为什么?”
“田力来了你就知道了。”
“你叫什么?”
“名字不重要,只要你记得我姓田。”
“我饿了,我想吃东西。”我的死死盯着那块自己曾经不屑的面包。
他走过来帮我解开了绳子,我侧过头看着正在为我解绳子的男人说:“你不拍我跑了?”
“你能跑到哪去,在这儿我可不能完全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想你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吧。”
我站起来动了动自己的手脚,有些麻了,手腕上也被勒出一道淤痕,拿起那块面包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我一边吃一边走到那个正在喝啤酒的男人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说:“我想喝水。”
“自己拿,那儿有!”
对于这种人,施展一点点美人计也无可厚非,于是用近似撒娇的语气说:“我不敢去,你帮我拿嘛。”
他看到我这样一副神色,嘴边也漾开一丝笑,走过去拿了一盒酸奶递到我的手里。、
我故意在喝着酸奶笑得很甜,还口齿不清地说:“我最喜欢这种酸奶了。”
这种战术叫:和敌人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