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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遇袭

翌日,卢瑟一行就踏上了归途。作为刚刚为圣教完成惊人杰作的天才画师,教廷给他的礼遇并没有因为昨天教皇的不满而降低。在城门口举行的盛大欢送仪式上,数十位主教以上的高阶神职人员带领着上千位信徒列队相送,而两位领班大神官波顿枢机和马克枢机的联袂莅临更将现场气氛推向了高潮。

教皇陛下座下原有四位领班大神官,全部都有着枢机头衔,是教皇最亲密的助手。其中一位负责运营教廷旗下的圣辉商行,一位负责管理圣詹姆斯大教堂,另外两位负责庶务,随时听候教皇陛下差遣。而在前不久的骚乱中,有两位领班大神官殉道,教会还未公布新的人选,眼下只有原来负责圣詹姆斯大教堂的波顿枢机和负责庶务的马克枢机两位领班大神官在职。这让他们比平时忙了许多,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教皇陛下要找人传召才能见到马克枢机——他平时该随侍在教皇身边的。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亲自出席了欢送仪式,这确实是一种殊荣。

然而卢瑟并不在意这种排场,他现在只想早些回去。

“卢瑟大师,您不能加入教会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一个损失。”外貌慈祥的波顿枢机笑着说。

“这是我的损失才对……”卢瑟谦逊地答道。

“呵呵,卢瑟大师客气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大师为圣教所做的奉献。我想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波顿枢机又道。

“能为诸神效劳是我的荣耀。”卢瑟道。

……

最终,欢送仪式在热烈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之后波顿枢机直接返回了圣詹姆斯大教堂,而马克枢机则亲自将卢瑟送到城外的驿站后才离开。那里,卢瑟的车队在等待。

卢瑟这次乘坐的仍然是教廷提供的豪华马车,但外表显然是经过伪装的,去掉了圣教会的标志和华丽的装饰,不会过分引人注目。相比于来的时候,这次圣教安排的护卫明显少了一些,只有从圣炎骑士团抽调来的一小队骑士——他们也没有穿教会骑士团的制式铠甲,而是普通的高级铠甲,看上去就像一伙佣兵。对此,马克枢机解释说,因为最近针对教会的犯罪行为频繁发生,护卫人数太多反而危险,因此叫他们伪装成平民的马队。不过就实力而论,这一小队骑士的战力已经足够了。

卢瑟明白马克枢机的意思,向他感激地道谢,直到他回城后才登上马车。

……

旅途仍然是那样枯燥,但是这次卢瑟忙着研究魔纹和冥想,所以不觉得太过漫长。卢瑟仍然在憧憬着遇到魔兽,可还是一直没能如愿。

一晃两个月过去。卢瑟的马车已经到了凤凰山脉,这是摩罗大陆第三大魔兽聚集地,因为相传山脉深处有顶级魔兽凤凰而得名。当然,卢瑟马车经过的地方都是凤凰山脉最边缘的地带,早已被人类所开发,虽然仍称不上安全,但绝对不会遇到五级以上的魔兽。

“……那种狼有两米长,体型比一般的豹子都大,不但速度奇快,还能发出风刃,最可怕的是它们总是群起而攻。那一个晚上押运我们的雇佣兵就死了一小半,更别说我们这些奴隶了……到最后,雇佣兵为了减少伤亡,直接命令我们挡在他们前面……我们本来有八百多人,只活下来了三十几个。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四级魔兽暴风狂狼。你看,这处伤痕就是那次被一道风刃留下的。”奥古尤朝卢瑟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说道悲伤处声音有些呜咽。而他掀开衣服的胸膛上赫然有一个长达一尺的可怖伤痕。

当年卢瑟为构思天顶画草图曾观察过奥古尤的身体,对这个伤痕自然不陌生,但却不知道它的来历。这时听了奥古尤的讲述,不觉倏然动容,心中对奴隶们的遭遇十分同情,也更加好奇起魔兽来。

“才四级魔兽就这么厉害,那高级魔兽该多么可怕啊。”卢瑟感叹道。他忽然想起费尔马给他的小木箱中就有几颗十级魔核,又有些得意。

“不能这样说,魔兽等级虽然重要,但并不是决定它们战斗力的唯一因素。暴风狂狼的个体能力本来就是四级魔兽中顶尖的,而且这种魔兽既狡猾又凶狠,还有群居的习性。如果在野外遇到一大群暴风狂狼,比遇到普通的高阶魔兽还要危险。”一个声音忽然从窗外传来。说话的是杰克,他们的护卫骑士之一。

杰克已经五十多岁,仍然只是一位中级骑士,用他自己的话说“恐怕终身也到不了高级”了。中级骑士在普通的帝国军队里还算个小高手,但在圣炎骑士团这样的精锐里连配角都算不上,只能沦为替补打杂式的人物,毫无地位可言。好在他十分达观,又生就一副热心肠,因此人缘十分不错。这些日子里也和卢瑟处得十分融洽。

“哦,原来是这样。杰克大叔,那你说什么魔兽最厉害?”卢瑟登时来了兴趣,向杰克问道。

杰克虽然实力不是很高,但作为一位在行伍中待到五十多岁的老骑士,阅历自然十分丰富。此时听卢瑟这样问,也笑呵呵地说道:“要论个体最强大的当然是龙。强悍无比的肉体和独特的龙语魔法使几乎所有成年的龙都成为了十级魔兽中的佼佼者。而除了巨龙之外,还有一些奇特的魔兽也很厉害,比如这凤凰山脉深处的火凤凰和居住在熔岩谷中的火焰领主,但它们都是偶然产生的奇异物种,数量不多,难以和龙族相比。不过这些魔兽都是站在世界顶端的生物,虽然厉害却不危险。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它们的强大,不会去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随便攻击你。真正危险的是一些算不上高等的魔兽,暴风狂狼就在此列,但并不是其中突出的。”

杰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追忆着什么,接着道:“我就曾经在西边兽人帝国和布鲁诺帝国之间的大沙漠里见过一种金色甲虫,只是一阶魔兽,还没有拇指大。它们喜欢钻进别的生物体内吸食内脏和脑髓,除了强壮的口器和酸液,并没有特别强大的攻击能力,也没有天赋魔法。如果只有一只毫无威胁,甚至一个六岁孩子也可以一脚踩碎它。可是在那片沙漠里,这种甲虫的数量太多,简直无穷无尽。而且在松软的沙地里,它们还能钻地而行,这就极为可怕。可以说,这种一级魔兽才是这片荒漠里的主宰,即使巨龙在那里遇到虫潮也要落荒而逃。当地人若要在荒漠中行走,必须在身上涂上特殊的香料,然后穿上厚底的铁鞋,以防止它们突然从沙地里钻出来咬破鞋子,钻进人的身体内。在许多年前,圣教的一支远征军就因为不了解这种生物而葬身大漠,无一生还……”

“啊,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卢瑟听了杰克大叔的话,惊讶的合不拢嘴。显然,这个故事比奥古尤的还要震撼。卢瑟正准备要求杰克再讲几个关于魔兽的事,忽然听到一声悲凉的马嘶,马车猛地一停,卢瑟措不及防之下从外包皮革的华丽座椅上摔了下来。好在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卢瑟没有摔疼。

“怎么回事?杰克大叔。”卢瑟站起身来问道。

“是捕兽索……该死,是谁把这种东西放在路中间的?如果让我遇到,我一定会让他全家的的女人都感受到神的恩典。”窗外的杰克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骂道。卢瑟摇摇头,知道说这话的一定是那个暴躁的车夫,他奇怪圣教怎么会雇佣这样的人。

“看来今天走不了了。这些普通的马匹真是没用,居然被绳索一绊就折了腿。我们得到刚才的镇子上买一匹回来换上才行。”杰克郁闷地说道。教廷虽然财大气粗,但也不可能用宝贵的雷兽来拉车。

“只好这样了。”卢瑟也摊摊手,无奈道。

“我们下车透透气吧。这里有一股难闻的血腥气。”奥古尤向卢瑟说道,他的兽人血统给了他远超常人的嗅觉。卢瑟点点头,二人便走下车去,将喝醉的戴维留在车上。

那匹折腿的马已经死了——一位骑士为了减少它的痛苦,将一把匕首插进了它的头颅里。地上马血流了一滩,这也是奥古尤所说的血腥气的来源。

卢瑟一行的护卫骑士有十二人,其中五位骑士跟着马夫前往昨晚住过的小镇买马——由于这条段确实称不上安全,他们不得不分出几乎一半的力量保护他。而剩下的骑士则在马车旁警戒着。

卢瑟站在路边和奥古尤闲聊,突然,他散发出来的精神力感受到远处一阵猛烈的魔法波动,心生警兆,大叫一声想让同伴小心。

然而魔法的速度极快,释放出来后再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卢瑟只见八道白色冰箭带着令人牙酸的啸音,齐齐射向马车另一边站着的一位守护骑士。

眼看那位守护骑士就要被冰箭射中,他身前出现了一道金色光罩,将前四道冰箭挡住。然而那金色光罩的能量有限,在挡住四道冰箭后已经衰弱不堪,终于被接踵而至的第五道冰箭击碎。剩下的三道闪着炫目魔法光泽的冰箭避开了有重甲保护的部位,直接将那位骑士可怜的脑袋打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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