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走出凉亭,表情十分轻松,她对跟在旁边的孙喻道:“孙喻统领,你从外地回来,非常辛苦了,今天先回家……回府休息,改天我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孙喻连忙道:“王爷,你有事但请吩咐,骑马赶两三天的路程,我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辛苦。”
宋珍匝舌道:“你连续骑了两三天的马,还不觉得辛苦呀,我以前在内蒙古骑过马的呀,骑了半个小时不到,骨头都颠散架了,大腿内侧疼得要命,屁股……不是,臀部被马鞍硌得生疼,腰也疼得直不起来了。”宋珍那次骑马一定是受了不少罪,现在说起来仍然心有余悸,连连摇头,表示再也不敢尝试骑马这项运动了。
孙喻见宋珍提起骑马这件事情,流露出敬而远之的表情,不由得倒笑了起来,他倒没有多说什么,不料宋珍看见他暗暗发笑的表情,倒有些不服气了,道:“在我生活的那个时空,我学习了骑马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因为我们的交通工具不是骑马,而是开车,我开车的水平非常高,不但小轿车,就连运货的大卡车开起来也是顶呱呱了,你呢,虽然骑马很厉害,但肯定是不会开车的了。”
宋珍这不是在废话吗,十八世纪中叶汽车才被发明制造出,孙喻连汽车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一定不会开汽车的了。
孙喻其实并未接受宋珍解释的时空穿越理由,只不是此事过于离奇,一时找不出其他的解释,他只好姑妄听之,姑妄信之,心里并没有把宋珍当成一千年以后的人。听到了宋珍的话,“开车?王爷,你所说的开车是指驾驶马车吧?”
宋珍正要跟他详加解释,转念一想,一千多年的时间呀,中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还是算了吧。便笑道:“我说的就是开车就是指驾马车,开车是我家乡的话,就是指驾马车,不但马车,牛车、驴车、骡车、羊车,我的家乡都通称为开车。”
孙喻便道:“驾车代步早在几百年以前非常盛行,王爷所说的家乡风俗开车倒是古韵犹存,有机会孙喻定当见识王爷开车的高超水平。”
宋珍暗道,二十一世纪高科技时代在他眼里倒成了不开化的偏远山区,这倒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不过,本姑娘开车的高超水平你是没有机会看到的了,便敷衍道:“有机会一定让你长长见识。”她心里却想,除非你跟我穿越回到现代,才有机会开这个眼界。
孙喻问道:“王爷,小轿车?大卡车?你说的这几种*马车类型,我倒真是没有听说过,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宋珍想了想,笑道:“小轿车和大卡车是非常复杂的东西,我一时也跟你讲不明白,等以后有机会详细跟你讲解吧。”
孙喻答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道:“王爷,你说的内蒙古是什么地方?”孙喻的求知欲望倒是极强,不懂就问。
宋珍心道:这个问题更不是一言半语可以解释清楚,而且也无法解释,这个朝代蒙古一带地方还只是少数游牧民族栖息之地,根本没有归属中原,便转换个话题道:“刚才我不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吗?”
孙喻便道:“王爷,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宋珍笑道:“什么吩咐不吩咐,你以后跟我说话不要太客气了,我这些天以来还没有迈出王府一步,闷死我了,我想让你带我到街上逛一逛。”
孙喻脸上却现出为难神色,他担心宋珍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虽然不担心宋珍会被人认出是冒牌王爷,但是招摇过市,会被皇太后派来的人看见,皇太后也知道真正的灵王殿下身在几百里之外,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个灵王殿下呢?这件事情日后解释起来并不难,但被皇太后猜测存在真假两个灵王,她虽不至于想得到先皇托梦之事,不过只要她觉得事情蹊跷,不管她是否猜测得到真假王爷存在的真正目地,她都会想办法拆穿这件事情。
但他转念又想到,皇太后的耳目真的到了城内,就算假王爷不上街,整日呆在王府之内,难道皇太后就不会知道王府里面有个王爷,几百里之外又有另外一位灵王吗?与其过于小心,还是如光明正大的让假王爷出现在大街上,反而能去掉皇太后的疑心。
宋珍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问道:“怎么样,你不想带我去吗?”
孙喻正要回答,王府内侍总管走了过来,因为王爷吩咐不许人打扰,他走到离凉亭很远的地方,便停住脚步,躬身禀报道:“启禀王爷,本城府尹王纲大人求见王爷。”
宋珍低声对孙喻道:“这个府尹王大人连续四天求见我,我第一天就让人跟他说过了,身体不舒服,不能接受他的求见,但他好似听不懂人话,半点也不识相,每天都要来求见一次,真是讨厌之极。”
听到这名府尹求见,孙喻脸上也现出了一丝不快,他小声回答道:“王纲是皇太后专门派到本城监视灵王的人,灵王对他也很不满,但表面对他还是以礼相待。”
宋珍笑道:“灵王真是心胸宽广,王爷肚子里能撑船,要是我知道有人被专门派来监视我,肯定不是跟他和平相处,一定会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本王爷不是吃素的,不要以为是皇太后的人,就可以无视本王的话,让他不要来了,他偏较劲每天都跑一趟。”
孙喻听了宋珍的话,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说另的话,宋珍觉得他的笑容含有深意,似乎在说你怎知道灵王殿下没有出手教训过王纲,但是内侍总管正等着她的回话,她便先对孙喻道:“这个王纲太招人嫌了,就让他多等一天,反正他明天肯定还会来。我们先去街上逛逛,不用理他。”
不料孙喻却道:“王爷,王纲是一个典型的小人,你对他多次闭门不见,倘若王爷今天到街上消闲的消息被他知道了,只怕要招惹他口出怨言,添油加醋对王爷无端毁谤。”
宋珍道:“他胆大包天,竟然还敢毁谤王爷呀?”口里面这么说,却让内侍总管引府尹王纲前来相见。
内侍总管走了以后,宋珍才问道:“孙喻,刚才你听见我说灵王对王纲雅量宽容,你为什么笑而不语,快告诉我,灵王是不是曾经一时没忍住脾气,出手教训了王纲。可是又没有理由呀,如果王纲被灵王施以颜色,他为什么还这么不会看王爷脸色,难道他是想故意找碴?”她说到这里将两手的袖子向上捋一捋,道:“他要真想找不自在,那可算是找错人了。”
孙喻看见她一幅跟别人较量的架势,倒笑了起来道:“王爷,你猜得很对,灵王确实曾经重重惩治了王纲一回,从此以后,他吸取教训收敛了许多,但是,他心里对王爷还是很有怨气的,王爷,你就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吧,免得惹了一身的闲气,王纲这种小人,王爷不能彻底整治他,他抓着了机会就要像疯狗一样的乱叫一气,王爷千万不要与他较真。”
宋珍听他劝说得很恳切,将捋起的袖子放下来,道:“那好,我就听你的不与他计较吧。”
正说着话,总管内侍领着一名脸颊干巴巴,且又长了不少皱纹的官员走了过来,宋珍一瞧他那张脸,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极为形象的外号“瘪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