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慈独自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内,愁眉不展,相邪本来就与她不对路就算了,莫烟怎么也...
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撞开,李欣慈愕然抬头一看,是相邪。
他满脸疲惫,看起来狼狈不堪。
“李欣慈...”
“其他人呢?”李欣慈站起身,一如以往地倨傲。
“死了,全都死了。”
“什么?!”这打击令李欣慈几乎支持不住,她抬手扶住桌角。
那几人以莫烟为首,几乎是整个死门的主力,竟全军覆没,她努力控制住情绪,“知道下手的是谁吗?”
相邪回想起常歌狰狞笑脸便忍不住颤抖,“是魂主...”说完后,抵不住连日奔波的疲惫,一头昏了过去。
李欣慈按动桌上的按钮,立即有人前来:“李干事,有何吩咐。”
“把相邪抬去休养...”
“是。”
“请求本部下诛杀令,此事恐怕要由生门接手...”
“是。”
这下死门元气大伤,而善后的事宜还得靠她来担待,李欣慈颓然坐下,想起归未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就一阵头痛。
手下安静地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指示。
然而她只是一挥手,倦怠地说:“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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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镇迎来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平时清冷的街道人来人往,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露出欢喜之色。在忙碌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走来四人,一看便是外地人,穿着并非当地节庆服饰,让人奇怪的是,这四人年纪都不大,年纪看起来最长女子,白衣飘飘,如出尘仙子;四人中唯一的少年,皮肤微黑,眉目间英气逼人;十来岁的少女面容娇俏,清新脱俗;最小的那个孩子看起来天真可爱,倒是穿着当地服饰,脖子上挂着几串骨饰,随着她蹦跳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些小贩贩卖着当地的特产,见来了面生的人,连连吆喝招呼:“难得庆典才卖的驱邪用的坠子,各位买一个吧。”
少年好奇地拿起了一个反复打量,玉石一般的坠子上雕刻着简单的圆形花纹,他再拿起一个也是如此,顿时奇怪道:“怎么都是画着圈圈?”
“笨蛋!”最小的女孩双手抱在胸前,一开口说话很是少年老成:“什么圈圈啊!这是太阳的符号!”她训斥比自己看起来年长许多的少年,那少年脸色微变,却并不发怒,让小贩们觉得甚是有趣。
“不知道是什么庆典,街上的人挺多的...”少年旁边的少女伸手过来,翻找看看有没有其他有趣物件。
小贩一边给她介绍贩卖的物品一边打开了话匣子:“每年夏至的时候就会举行庆典,以纪念夸父逐日...到时候人山人海,有当地古剧表演,还有祭祀活动,各种商贩过来卖东西,那可是热闹非凡。”
“夸父?”少女歪歪头,轻咬下唇,她当然听说过夸父的传说,但却不知道当地为什么却有如此风俗。
“小凛,禺谷是传说中的夸父逐日倒下的地方。”最年长的白衣女孩不紧不慢地说:“虽然现在山谷里封谷,但是山外的小镇似乎还保留这拜日的风俗。”不愧是500年的妖怪,也算见多识广吧。
夏凛最喜欢凑这样的热闹,加上常歌把林晓冉她们的不该有的记忆剥去后,已安顿好,现在各自在回家的途中,一想到回家,夏凛就想起没日没夜的课程,头痛不已,还想多多在外面玩会,她一拍双手:“我们留在这里看看庆典,好吧。”
雪鸢自然是没异议,舜离就直皱眉头,剑柄他已经入手,恨不得立刻回家与剑身一起藏好,他刚要开口回绝,常歌拉了拉他的衣襟,露出一派纯良的笑容:“舜离哥哥,你也会一起的吧!”话说完,目光一沉,眼神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舜离也打了一个寒颤,想起出谷的前一天晚上,常歌特意把他叫到一边:“剑柄既然在你手上,那你也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从今天开始,我去哪里你也得跟着去。”
“你以为我是谁?有那么听话?”舜离自问其他可能拼不过常歌,但是逃跑什么的,少有人可以追到他。
常歌并不气恼微微一笑,指向他的胸口:“你看看你的胸口吧。”
舜离迷惑不解地解开上衣,只见心脏处,淡淡浮现出一道黑色的剑影,下个瞬间,一团寒气直冲胸口,舜离捂住胸口,那道剑气霸道异常,竟让他的魂力无处抵御,他看向常歌,她一脸得意,便知道是她所为。
“你——!!”舜离一个字刚出口,胸口就传来阵阵刺痛,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把剩下的话吞了下来。
“不要小看...任何一位魂主...”泽魂之主人畜无害地笑眯了眼睛,得意洋洋地走开。
只留下舜离停留在原地对她的背影怒目而视,哼...罢了,反正暂时无法摆脱这女魔头,姑且先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因为即将要到来的庆典,小镇上本来不多的旅馆几乎全都客满,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偏僻点的,夏凛好说歹说才开了2个房间,她与常歌一间,舜离单独一间,雪鸢表示树上她也能将就一晚上。
连续几天在山里奔波,夏凛收拾好东西后,再美美地冲了一个澡,就拖着其他三人,先去街上转悠一番。
这时已经接近日暮,昏黄的太阳遮掩在山边,天边铺满了绚丽的火烧云,几只鸟欢快地鸣叫着要归巢。
原本热闹的街道人已经零散散去了不少,回家的回家,收工的收工。
夏凛左右看看,侧头看见常歌在夕阳的余晖下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她忽然想起一事,于是问到:“对了,常歌,怎么平时没见你额头上的字?就是那个‘兑’”
常歌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魂印?”
“我也不知道,只是记得好像第一次见你的额头上有字...”
常歌跟舜离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怪物一般瞪着夏凛,只有雪鸢知道,夏凛于炼魂术实际上可算是一窍不通,轻轻在一旁咳嗽了一声,淡淡说:“那是魂印,是魂主才有的标记,在大量使用魂力的时候,才会出现。”
“哦...原来如此...”夏凛恍然大悟,“是不是炼魂术修习到很厉害了...就会自动有这个字?”
常歌身形一晃,扶住旁边的一株大树,吃惊地指着夏凛:“你....你....”
舜离也惊讶万分,脱口而出:“你竟不知道魂印是魂主历代相传...你的炼魂术究竟是谁传你的?居然连这种常识都不教授...”因为涉及到夏凛的师傅,他把后半句吞了下去:简直是误人子弟!
夏凛略感到委屈,实话实说道:“我连我是怎么会炼魂术的都不太清楚,好像就那天,”她对舜离说,“那天晚上在圣岚遇见你后跟你逃了出来,最后我不是昏过去了。后来...就来了很多人,像雪姐姐啊...莫烟...告诉我,我会什么炼魂术...”
舜离怔住,好像依稀记得那天在圣岚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确没有任何魂力,不然他也不会一时大意,被她突然爆发出来的火魂伤到。
常歌在一旁摇头,不肯相信:“哪有人修习炼魂术而不知道,更何况火魂一脉人丁单薄...就算是烬传你炼魂术,他根本没有理由遮遮掩掩...”她目光移到夏凛的额头上,忽然有所发现:“咦?”
雪鸢在一旁解释:“我第一次看见这孩子的时候,她额头就附有三道禁制,我也曾试过破解,不得其法。”
“是把记忆封存起来的禁制?”常歌起了好奇心,“我姑且试试破解得了不。”常歌说是姑且试试,实际上她性格十分要强,说了要破解便是志在必得。
夏凛也很想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学会了炼魂术,卷入这么一场纷争,对常歌说:“嗯!你就试试吧!不过....不会疼吧?”
舜离差点没摔倒,雪鸢强忍住笑意,常歌翻了个白眼:“疼也得给我忍住!”
为避人耳目,四人辗转到了一处僻静之处,溪水潺潺流动,旁边几处高大灌木遮蔽了闲人探寻的目光。
常歌叫夏凛坐在小溪旁的一块石块上,夏凛一坐下,看见三人的目光均停留在自己身上,略微感到有些紧张,想缓和下气氛:“我说你们...”
“闭嘴!”常歌的眼神冷峻了起来,超越了她外表表现出的年龄的慎重出现在她脸上,夏凛见状只得把后半截话吞进肚子里。
常歌缓缓伸出右手食指抵住夏凛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雪鸢在一旁暗暗捏了一把汗,心想一个不对,就算拼了命,也要阻止常歌施法,舜离看看常歌又看了看夏凛,隐约觉得常歌对夏凛好像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