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个勤工俭学的机会，你要不试试？”季清收了何苗子五百块“善款”的时候，就帮她联系好了学校勤工俭学的地方。
“真的吗？”何苗子一听到钱，便不自觉得地两眼放光。
真的倒是真的，只是何苗子不知道条件竟有这般凄苦。
学校夏天的食堂，吃饭处倒有几个落地空调，可灶堂处可没这么好命。
何苗子穿着阿姨递过来的白色制服，豆大地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跟她一般热的还有厨房后勤工作人员，他们大多是中年人，体格健硕，不知是习惯炎热困苦的工作环境，还是原本就耐热，竟没有一个人抱怨。
倒是季清，偏偏背着手，好似自己拯救了全世界一般伟大。
何苗子求救地看向季清，“季老师，我看要不就算了。”
“在食堂勤工俭学，可免费吃饭。”
“虽然我捐了五百块的生活费，但省吃俭用，还能撑过这个月的。”
“每天可任意时间来上班，10块一个小时。”
“我……”何苗子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她曾听学姐说起过，但凡学校的勤工俭学，都是高投入，低回报，最多能包饭，没有工钱拿。
季清不等何苗子说完，转身欲走，“我以为你很想来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不……”
“这里的厨师长跟我还很熟，原本说介绍个手脚灵活的同学来打杂，可天天享受剁椒鱼头的待遇，看来美食和钱，对你都没什么吸引力。”
“有。”何苗子情急之下，拉住季清的手，“有吸引力，感谢您煞费苦心地帮我找了这份工作，我一定会勤恳上班，定不负你所望。”
季清倒真是煞费苦心帮何苗子找工作，因为这份工作原本只提供伙食，没有工钱可拿。但季清跟校方说明了，工钱将由他自己掏腰包垫付。
勤工俭学远比何苗子想象中更艰难，她弯腰不停地擦着盘子里的水渍，还时不时地用余光盯着打菜窗口处剁椒鱼头的数量，默默地咽口水。
“小姑娘，你饿了吧？”
“恩。”何苗子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来，先跟我去吃饭。”
何苗子端了餐盘跟在阿姨后面，打了她最喜欢的剁椒鱼头，“嘿嘿，再帮我淋一点汁在饭上，谢谢！”
女人看何苗子跟自己的小女儿一般大，便莫名地有种亲切感。“你们季老师有女朋吗？”
何苗子扒了鱼，嚼了几下，娴熟地吐出一根儿刺，“好像没女朋友吧，没听他提起过。”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这个我不清楚，反正我那次见到很多类型的女生送他零食饮料，他都没接，也没正眼瞧一眼。”
“这样啊，苗子啊，你能帮阿姨一个忙吗？”
“什么忙？”
“你帮阿姨打听一下，季老师可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何苗子这才抬头仔细瞧了眼对面的阿姨，虽说皮肤白皙，身材保持得很好，算得上风韵犹存吧。但眼角的鱼尾纹也有些年头，这年级还想老牛吃嫩草？
“其实，我跟季老师不熟的。”
“我看你们挺熟的啊，季老师专门拜托学校找到我，让我同意你到这里来勤工俭学。虽然工钱是季…。”女人说到这顿了顿，想起了校长的嘱托，不能向何苗子透露工钱是由季清支付的，“虽然工钱是少，但多少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帮阿姨把这件事办成了，阿姨给你涨工资。”
何苗子立马放下筷子，临危受命，庄重地说了句：“行，我帮您问。”
有了食堂管事阿姨的照拂，何苗子的勤工俭学生涯过得很顺畅。总是事情最少，吃得最好，来得最晚，走得最早。长此以往，何苗子心里的内疚感越来越沉重。
且不说加不加工钱的事，阿姨待自己不薄，虽然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好歹吃人手软，该办的事还得办。
何苗子左看右看，没见着阿姨，才放心地哼着歌刷碗，事情没办成之前，她生怕撞见了她。
“苗子，心情挺好的呀。”一个拿着大勺，头顶白色厨师帽的中年男子，一边炸酥肉，一边跟何苗子闲聊。
“嘿嘿，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
“你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啊。来，吃点酥肉。”
何苗子连忙脱了手套，洗了手就挑了个瘦肉最多的酥肉吃着，“真香，不愧是大厨，手艺就是好。”
“是吗，你多吃点，以后还想吃什么，跟叔讲，我给你烧。”
何苗子正欲伸手拿第二坨肉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喊，“谁出去收下碗筷。”
“我去吧。”
何苗子走到食堂用餐大厅，不费力地看到了仅有的一桌，她们刚吃完，正准备走。
何苗子走过去，问道：“同学，吃完了吧？我收了哟。”
“这不是何苗子吗？”眼尖的刘玲玲一眼就认出了何苗子，她一个富家子弟的孩子，自然不能理解何苗子为什么大热天的跑来学校食堂兼职，内心一阵鄙夷。
“学姐好！”
“没钱就别逞能啊，为了出名，居然捐了五百块。捐了又没钱吃饭，然后跑来这儿兼职，何必呢？”
“我……”何苗子百口莫辩，她也不想捐五百块的，心痛不已，超出了自己正常消费范畴。
“玲玲，可能五百块对你来说是小数目，但对苗子来说就是笔巨款。她既是捐了这么多钱，那证明她心地善良。”
萧潇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却在盘算另外一件事。
何苗子一下子被捧得这么高，心里乐滋滋地，飘飘然地看向萧潇，“不是的，我没有那么高尚。我只是阴差阳错地捐了五百块，如果能帮到同学，那我也算做了件好事吧。”
萧潇事后，将何苗子勤工助学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苏墨说：“我听说何苗子为了出名，学校募捐时捐了五百块，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在学校食堂做兼职呢。”
苏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萧潇继续说道，“本来我也不信的，结果昨晚却在食堂撞见她了，她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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