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胜坐到韩以轩左边,招呼着陆安冉坐下,文小胜的人缘很好,所以大家都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只是只有韩以轩的右边还剩下一个座位,而且还必须得韩以轩给她让路她才可以进去。
不说韩以轩平常就不喜欢女人接近他,更何况这还要韩以轩让路,大家不由得都为文小胜和陆安冉捏了把汗。
韩以轩并没有毫不理会地坐着不动,但也没有像个绅士那样起身让路,他直接往右边一挪,坐在了右边的那条凳子上,尺度掌握的刚刚好,不会让人认为他对她特殊,也不会让她觉得他冷漠或是有意疏远她。
他又一次在和女生交往时深思熟虑了。
嗯,没错,是又一次。
韩以轩17岁那年——
韩以轩的父亲韩越喝醉了酒,母亲夏安去万城笙歌接韩越,韩越喝多了,站都站不稳,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夏安的身上。
于是,繁华的街道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相貌出众的柔弱女子近乎是背着一个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因为喝醉酒而有几分风流倜傥的男子,很是吃力地走向她开来的宾利。
满怀欣喜偷偷跟着夏安出去,想给韩越一个惊喜的韩以轩准备上前去帮夏安一起扶韩越。
突然,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冲了过来,夏安看见了正走来的韩以轩:“小轩,快走开!”然后夏安用力地推开了韩越,“砰”的一声响起,夏安倒在了地上,合上双眼。
肇事司机兴许只是把油门误当成了刹车,他下来用手探了探夏安的气息,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便慌张地逃离了现场。
那一刻,韩以轩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一束光芒照耀着他,他所拥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他不敢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夏安,那个一向疼爱他的母亲就这样离他而去,再也不会回来。
韩以轩走向被夏安推倒在路边的韩越,见他还在熟睡着,睡得那么安稳那么泰然自若,忍不住一拳砸在了韩越的脸上,说着脏话:“都是你这个混蛋害的!”
过了一会,韩以轩起身打了个电话给管家李婶,让她过来接走夏安,把夏安厚葬。说完,便跑到了不远处的艾尔湖畔。
有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女生应该是在等专车来接她,结果刚好目睹了全程。她拍下了那个肇事司机的照片,发在了网上,希望看见他的人可以帮忙通知一声。
突然她看见韩以轩往艾尔湖畔的方向跑去,她怕他会想不开,连忙跟在了韩以轩的身后,到了艾尔湖畔。她看见韩以轩跌在了地上,用力地捶打着柏油马路,手上满是伤痕。
她小跑到河边,接了一些清水,拿出纸巾,走到韩以轩身边,轻声地开口:“你还好吗?”
韩以轩没有理会她但是又好像并没有厌恶她的到来,她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用水打湿纸巾,轻轻地帮他擦拭着伤口,然后用力把校服外套撕下一块,帮他包扎好了伤口:“你妈妈那么爱你,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她会很伤心的。”
韩以轩的眼眶渐渐泛红,眼角浮现出点点泪光,他还在逞强,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些心疼小心地抱住了他:“想哭就哭出来吧。”
韩以轩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却始终没有哭出来,他们就这样抱着,良久,她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轩。”他深思熟虑了一会,还是说了,“你呢,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你可以叫我安然。”
后来,她家的人来接她,她把他送到了安越集团楼下,两人挥手再见。
那一别,两人竟再也没有见过。
只是韩以轩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她,只不过是把那一次相遇当成她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也许记得,但从不会刻意去回忆,而且她一直就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
韩以轩回忆得那么用心那么认真,以至于陆安冉道了一句谢坐在了他的身边他都没有再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