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很多的事情由不得我们选择,甚至有时根本由不得我们去考虑。而有些事情等到我们考虑完了,那时,黄花菜都凉了,留下的,就只有遗憾。
我们在洞外磨蹭了这么久,怎么也有了将近半个小时,我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像要当先走,王若惜赶忙拉住我,轻声道:“让他们先走,他们比你有经验。”
我一愣,随即明白王若惜其实是不想我们这几个人去趟雷,当炮灰,虽然这样有点儿不厚道,但是不厚道总比没命强,于是我默默走在了队伍中间。
林老大看着我们这一切,脸上不动声色,但是看他的眼色,肯定心里头已经把我们当做了潜在的威胁,这一点,从他们把武器过得严严实实就知道,我们只不过是目前保持这种相安无事的局面罢了,到了里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杠子暗中提醒我们要暗中注意,因为之前林老大和康佳路的那一番话是知道是真是假,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在里边把我们灭口。王若惜到看起来不像是很担心,眼睛一直看着路面,冲我们点点头,意思是现在为止这些人应该还不会动我们,因为没必要把我们引到这儿来才灭口,那这些人也太无聊了。
心里头惴惴不安地走着,不一会儿就看不到洞口的亮光了。所幸这一次林老大准备相当充足,十三个人,但是同时打开的强光手电就有七八盏,将洞里边照的亮堂堂,加上洞里边本来就宽敞,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压抑。
我默默记着,我们已经沿着之前留下的记号走了半个多小时,洞里边的情况就开始变得复杂,不只是岔道很多(不过林老大的队伍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路标,倒不怕回来时找不到路,问题是,回不回得来),而且路况远远不如刚刚进洞时。王若惜轻声告诉我们,很可能这个洞外面一段时经过整修的,但是里边这一段则几乎完全是依靠天然洞穴,所以显得比之前粗糙很多,而其中原因就无从猜测了,如果这个洞真的是炎帝再次居住的,那么在几千年前估计既没有人力也没有物力更没有技术和闲情来整修这么大一段山洞,所以就搁置了下来,当然,具体情况如何,我们无从猜测。
又走了一段之后,路况倒是不变,但是显然变得窄小了一些,尤其是高度,堪堪不足两米,象牙个字又高又大,在这个山洞里边慢慢的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忍不住嘀咕道:“炎帝这老小子怎么这么抠门,连个通道都不舍得扩宽一些。”
我给他后脑勺送去五百赏:“嘴下留点儿口德,怎么说这炎帝也是我们华夏子孙的老祖宗。再说了,几千年前还能建个富丽堂皇的一号干线给你不成?”
“你别说,我也觉得炎帝似乎有点儿缺心眼,”杠子凑过来道,“哪里不好记录《连山易》,偏偏要记录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真让人费解。”
康佳路就隔了我们两个人,听得到我们的谈话声,闻言笑道:“杆子兄有所不知,在那个年代很多的人都是居住在天然山洞里边的,因为那时工具简陋,不像现在,什么工具都有,所以只能依靠天然资源了。也真因为如此,那时的人比之现在的人更加敬畏天命,于是就更想知道天地的奥妙,才会有各种古代文化的诞生,比如说三易,还有很多的东西。”
这几句话说的倒是有道理,我们不禁连连点头,看来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让人讨厌,但是学识还算是渊博。
王若惜也是个考古的,被康佳路这么一顿抢白,心里头估计好受不到哪儿去,冷冷道:“再怎么样,《连山易》也不可能是在山洞里创立的,必须是在室外,要不然那些所谓的太阳坪、火神坡、风神庙的就没必要建立了,而显然那些庙宇的建立肯定是跟《连山易》有关的,所以,如果说《连山易》在山洞里,很令人费解。”
康佳路不再说话,不知道是没话说了,还是懒得说了,不过以这个人那么多嘴的性格,我估计是前者。
我本来看他极不爽,现在王若惜占了上风,虽然我对王若惜也不怎么待见,但是好歹我们现在是同一阵线的,心里头顿时觉得很舒服。
“小心点,到了我之前遇到危险地地方了。”林老大冷不丁说道,将我们吓了一跳,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知道早点儿通知,真的和某些领导太像了,明明可以早点儿说让人有个心理准备的,但就是喜欢临时通知,非把人整疯了不可。
我心里一边诅咒林老大的大爷,一边做好准备。
象牙奇道:“林老大,您老之前就真的看不到那是些什么东西么?”
林老大故地重游,有很不愉快的经历,心里极为不爽,懒得理他,挥挥手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向手下打了个手枪的姿势,手下纷纷把右手伸到腋下,标准的随时准备拔枪的动作。
我们这几个“外人”心中一凛,除了我暗藏了一支手枪之外,其他人手上只有几把砍刀,哪有林老大一伙人火力威猛,还是老实点好。所以我们乖乖窝在中间,看到一个不对,先保命再说。
但是我们走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接着前面一阵骚动,我以为是遇到危险了,心中一震,但是显然并不慌乱,林老大浑厚的声音道:“各位,我们要快点找出这其中的秘密才算是真正为已经死去的人报仇,不要耽搁,等我们破解了秘密再回来收殓他们尸首。”
我这才知道,前面的人想必是看到了先前再次遇难者的尸首,心里正这样想着,我也就看到了,但是一看之下,我脑中就是轰隆一响,差点儿就此晕过去。
这能算是尸体吗?虽然光线不是太强,但是依旧清楚地看到眼前只有两堆白骨,地面上血迹斑斑,不见半点儿皮肉,竟像是被什么把身上的肉全部吃干净了,只剩下森森白骨,我甚至可以看见骨头上隐隐出现齿痕,是什么东西撕咬的吗?这洞中有什么怪物,怎么能够把人吃的只剩下白骨?我突然又想起林老大回忆时说隐隐约约听到了咀嚼的声音,当时不在意,原来真是有什么怪物在吃人肉。
我虽然也偶尔吃点肉,但是面对人类的尸骨,只觉得好恶心,一下子觉得胃里边一阵翻腾,差点儿就干呕,看后面的几个人应该感觉差不多,因为我明显感到我们的脚步声急促了很多,象牙尽快离开这儿。
林老大不知道为什么落在了后头和我一起走,看脸色一阵阴霾,说不定心里头正在发誓:“无论是什么东西,我姓林的一定要把它们挫骨扬灰。”不过,我也只是瞎想,很可能他在想死的人越多,剩下的人越少,他的利益就越多也不一定,人哪,没那么容易猜透。
我正在转念头,林老大阴阴说道:“无论是谁敢惹我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说完这一句,林老大鸟都不鸟我们,又加快步伐走到了前头,身先士卒。
不过,我并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语气是种警告,问题是,我们这几个人估计是没有实力去惹他,难道他是对着自己的属下讲的?那更不可能,没必要特地跑到我们面前来讲啊,如此看来,更大的可能还是警告我们。他娘的,真郁闷,明明没什么实力,还被人当做贼子一样防备,再说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惹他了,明明是他找茬把我们引来这儿的。老实说我倒是希望自己有让别人顾忌的实力,可是,我有自知之明,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他。
我心里边又在胡思乱想,杠子拍拍我的肩膀道:“他什么意思?”
我缓缓摇头,神经病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