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聊什么?”耶律重彦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话的,他接过晓晓手中的瓷碗,也顾不上烫,放在嘴边就是一口,“真烫,不过味道倒是不错的。晓晓你的手艺看来是长进了不少啊。”
耶律重彦的赞赏让晓晓心里雀跃了一番,只是欣喜的表情没挂多久,她的脸很快又难看起来。不用说,让她不开心的自然就是锦娘了。
锦娘低了头,自顾自的一口口喝着鸡汁翡翠羹,连看也不看耶律重彦一眼,更别提搭话了。气氛一时变的沉闷起来,只是为何这羹的味道却是不再那么美好了?
即便是低了头,锦娘依旧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道目光如同针尖般的射过来,几乎要灼伤了她的肌肤。那厢,五位随从许是感受到了这边诡异的气氛,他们不是傻子,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才相处不过一日一晚,但锦娘对自家王爷的态度他们还是知道了,看来又是这位锦姑娘欺负了自家王爷。如此一想,大伙的眼神就更毒辣了。
食之无味。锦娘将碗中最后一勺羹送入口中,放下碗勺便起身回了马车,留下一干人等在外头面面相觑,心里却是感叹为什么还有这样不把王爷当回事的女人。
锦娘无视四周的鸟语花香一个人坐在马车上迷茫的想着一些小心思,感叹命运弄人,为何好好的生活能变的如此之糟糕。
不多时,外面传来水泼灭明火的吱吱声,动静也开始大了起来,想来是用完了早膳又该启程了。奇怪的是,不远处有嘈杂的马蹄声响起,听声响,应该是有好些人吧。是什么人呢?大清早的就匆匆上路,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锦娘正想着,马蹄声却消失了,他们似乎停在了离马车不远的位置。锦娘心头一紧,暗衬到,不好,肯定是遇见了马贼。
“怎么是你?”外边传来耶律重彦的说话声。听他的语气,来者该是熟人。
“我来接人。”短短的四个字,却骇得锦娘几乎要停了呼吸。这声音?是赵德芳?
锦娘顾不得难看,她速得爬出马车,顿足站在马车的前侧,她呆愣愣地看着端坐在骏马上一身紫衣的赵德芳。而赵德芳身后则跟了二十余骑。
“德芳,你,你怎么来了?”锦娘不可置信的盯着脸色疲倦的赵德芳,看样子他一定是连夜赶路了吧?
“我来接你回去。”见了她,所有的疲倦都不复存在了。能再见她,再累也是值得的。
“那要看她是否愿意跟你回去了?”回话的是耶律重彦。他微笑着向锦娘一步步走去,他的眼已然变成了墨黑的颜色。他的笑,却比发怒更可怕。
锦娘本想不顾一切的冲到赵德芳跟前告诉他,她要跟他回家,回豆腐坊,回紫苏和绿萍身边。但是很快,她又想起耶律重彦的话‘我本来就是野蛮人。我不止要赵德芳给你陪葬,我还要你临安府的家人也为你陪葬。’那种决绝的表情,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厉,马上让她冷静了下来。她这样毫不反抗的跟着他去上京,不就是妥协在他的淫威之下吗?如今她又怎能一时冲动,陷亲人于险境?
“德芳,我便不跟你回去了罢。你且回去,等到了上京,我给你写信报平安就是。”心细如赵德芳,他一定会从她眼里看出端倪的,如此想着锦娘便低了头,不敢再看赵德芳。
“为何?”赵德芳看着锦娘低头摆弄着手指,心里已经明白了个五分,想来她是有所顾忌了。
“你可听见了,锦儿不要跟你回去。”耶律重彦笑的更加明媚起来,他毫不费力的纵身跳上马车,也不顾周围几十号人的围观,并大刺刺的将锦娘揽进了怀里。
“放开,你这混蛋。”锦娘又气又窘,她红了脸挣扎,却是怎么也挣不开。
“害羞了不是?马上就要当我的王妃了,还是这般害羞。”耶律重彦笑的放肆,这话虽是对锦娘说着,声音却大到能让每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放开她。”此刻赵德芳反而显得更加平静和冷清,只是他身后的二十余骑却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子恐怕是要发怒了。
“理由呢?”耶律重彦的手臂收得更紧,看着锦娘的眼神也变的更加暧昧和温和。
“威胁一个弱女子,恐怕不是什么英雄罢?睿王爷?”赵德芳坚毅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的笑里却是充满了讽刺。
“哦?在我大辽,不管用什么法子,能捕获猎物的都是勇士。”猎物?锦娘气绝。想来这野蛮人是将她当成难以驯服的野畜了,这便难怪了。
“你才是野畜呢。”锦娘忍不住回了一句,没想成,耶律重彦反而笑的更加放肆。
“锦儿过来。”那边赵德芳平和的坐于马背之上,破碎的初阳斜射在他身上,折射出紫色的微光,如同丛林之神。
“德芳!”她又何尝不想呢,只是她真的能么。
赵德芳的身后,马蹄声渐近,锦娘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锦儿,锦儿,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啦。”
锦娘抬眼,看见了和管质同乘一骑的程宝宝。姑姑,是姑姑。
“姑姑,你怎么来了,姑姑?”锦娘想也不想,便想向宝宝跑去。快一年没见,她真的好想念姑姑呢,只是,却被耶律重彦牵制住。
程宝宝这会儿算是看出苗头来了,原来就是眼前这男子拐走了自己的宝贝侄女,这还了得?“喂,那位兄弟,我看你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做好事呢?若是你看上了我家锦儿,你派人上程家提亲就是,何苦这样呢?”
耶律重彦闻言,不由失笑道:“据我所知至从锦儿出事后,便和娘家断了来往,我又如何去程家提亲?”
“哦,你有所不知。其实我早就跟我大哥大嫂说了锦儿的事,他们虽说生气,但锦儿毕竟是他们的女儿,比起生气,他们可是更心疼锦儿所受的苦呢。”宝宝摆摆手,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姑姑,你说的可是真的?”自己被休,辱了门风不说,现在又害得父亲母亲着急,真是不应该的很。
“我还能骗你吗?对了,大哥大嫂说甚是挂念你,若是你在汴梁城没什么要紧的事,让你回临安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