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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什么是孤独?

孤独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屋子里面有你,有我。

什么是孤独?

孤独是在夜晚12点钟,你在房间的一边睡觉,而我,看着儿时的动画片。

什么是孤独?

孤独是你的梦里不会有我,而我的快乐的笑,悲伤的眼泪中不会有你。

什么是孤独?

孤独是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你的被子里没我,我的被子里没你。

什么是孤独?

孤独是明明你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却少了那一点点曾经的心有灵犀。两颗心,不是因为聪明才会相通,两颗心,心有灵犀,是因为最初的恋爱你和我都放了很多的心在彼此的身上。而现在,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已经变成习惯,暖暖的呼吸再也感受不到曾经幸福的味道,很多时候,很多事,已经不会用很多的心思去思考。两颗心,渐渐远离。

人间的孤独会让人发冷,由心底渐渐而生的寒冷哪怕是穿再多的衣服也抵御不了。锁魂应该庆幸自己不是作为人类生活在人间,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人的一生很短,两个人的一生很长,谁能保证当初让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激情不是日后痛至骨髓的后悔。那个人斩断了自己的七情六欲,偏偏留下了以前的记忆,该是说他残忍还是仁慈。那天在街道上,他说的“他”来了,有心的告知后面掩藏着什么目的。哪怕自己没有了心,没有了感情,锁魂仍然不会低估了他。他的手段,他的心机,他到底还要什么?!

锁魂走在黄泉的路上。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上穷碧落下黄泉,相处茫茫皆不见”,这是人们的侥幸了。明明在人间界中到处流传着,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前世今生,怎么还会觊觎着阴间的人,期待着阴间的人一如阳间的人痴痴地回忆,在往事中等待彼此呢。说不定时辰到了,阳间的人变成阴间的人,而阴间的人早已渡过轮回,前往阳间重新开始。

佛经记载有“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彼岸花开满了黄泉路的两旁,红色的彼岸花啊,妖冶的彼岸花,红似火,红似血。花叶永不相见,是在警告路上的鬼魂走过了黄泉路,看见了彼岸花,就要斩断今世的人间牵绊了吗?

锁魂目不斜视的走在黄泉路上,身后跟着五个被铁链捆着的魂魄。这五个鬼魂面目凶狠,苍白的脸上带着血气,看得出来他们五人在人间界必定是手染血腥,极其凶恶之徒。身为魂魄,还面带血腥气,肯定是死后不甘心,躲避了轮回界鬼差的追捕,在人间界伤害了人命,否则,锁魂是不会出手抓他们的。

忘川河上奈何桥,桥的一端早有四个手执镇魂幡的鬼差等在一旁。看见锁魂的身影,他们齐齐朝锁魂鞠了一躬。镇魂幡摇摇,那五个魂魄立刻离开了锁魂的铁链,乖乖的低头立在镇魂幡的前面。四个鬼差,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把那五个魂魄困在中间,转身要登上奈何桥。

“等等。”

锁魂的话音一落,那四个鬼差立刻毕恭毕敬的停下,转身,垂首听候吩咐。

“把这个带给你们的主管,他会处置。”说完,锁魂的右手掌心出现一个黑色的圆球。透明的圆球里面,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女子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有经验的鬼差一看就明白了,那个女鬼是被封印了。当下也不敢怠慢。其中一个鬼差伸出双手,看见那个圆球飘到自己手中,小心地捧着圆球,对着锁魂再次恭敬地弯腰一礼,了解锁魂脾性的他知道锁魂不会再开口,转身,带着其他鬼差,押着那五个魂魄登上了奈何桥,桥的那边是属于真正的轮回界了。

红色的彼岸花,那样的红,那样的美,美得教人恨不得倾尽自己的血液去浇灌,好维持这种迷魂的美丽。一座古老的城堡矗立在彼岸花的深处,没有一条道路可以通向那里,城堡的周围全是红得像血的彼岸花。锁魂的身体飘起来,飘在彼岸花的上空一米,向城堡的方向飞去。那里是执法者的聚集地,只要是执行了任务,无论最后成功与否,都要在那里交接。

交谈的声音,碰杯的声音,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喝酒,有人占着角落,躺在那里睡觉,有人在发呆,有人看见锁魂进来,停止了说话,有人恍若未见,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有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嘲讽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这里难得一见的那位呀。”

“你可是说错了,人家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见人,人家的心中只有任务,哪有他人呢。”

“哦,我说呢,原来是见不得人的。”

不和谐的声音来自两个坐在一起的女人。两个很漂亮的女人,完全是熟女的装扮,成熟的胴体散发着诱惑的味道,中世纪欧洲的贵族服饰倒是与这个城堡相得益彰,可惜两个人一开口,话里面的尖酸刻薄立刻冲淡了原本围绕在她们身体周围的暧昧气息,马上从诱惑的妖精变成市井的泼妇。

锁魂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走过,似乎刚才两人的对话中说的那人不是她。

“好妹妹,你又说错了。那个人不是见不得人,她是不知道大家伙见不得她。”

“呵呵,姐姐你真会说笑,谁不知道那是个没心没情的冷血人儿呢,人家才不会在意我们这些正常人的想法呢。”

……

“啪。”一声脆响。

“嘭。”人体撞击墙壁的声音。

“咚。”人体坠地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撞墙,同时坠地,巨大的声响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齐齐觉得牙疼。

凌乱的发型,褶皱的衣服,狼狈不堪的两人。开始时诱惑的妖精变成了市井的泼妇,现在则是厮打过后的市井泼妇。

“我看你们是做鬼做久了,忘了死是什么感觉。”冰冷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没有丝毫温度,话语里面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杀意。首当其冲的两人脸色霎时就白了,趴在地上,维持坠地时的模样,一动也不敢动。她们害怕只要自己稍微动一动,那个说话的人会认为她们心底不服,在挑衅他的权威。当了执法者太久,她们见过了无数人的死亡,可是也渐渐忘记了自己的死亡,曾经的死是那么遥远,远的让她们忘记了原来鬼魂也有惧怕的东西,鬼魂也有死亡,甚至也有生不如死。

大厅里安静下来。

两个人趴在地上等了许久,等待自己命运的结果,时间变得很难熬,更何况,此时她们的命运被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等了好久,等到趴在地上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也没有等到那个人再讲话,仿佛那个人已经忘了她们两个。

“白痴。”安静的大厅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其他人都听见了,趴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也听见了。听见了,也不敢抬头,更不敢出声。两个人煞白的脸色已经变成灰白的铁青色。

听见那句“白痴”的众人,都在心底表示认同。那两个白痴女人当执法者当久了吧,在自己的人间界的平行空间耀武扬威的时间太久了,变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变得不知道惧怕“那个人”。她们该不是忘记了她们口中的那个冷血冷情的女人是那个人带来的,也是那个人把那个女人变成执法者的。两个女人的小心思让她们嫉妒起了那个女人。不甘心同样都是执法者的身份,那个女人可以随时到这座城堡来,而她们只有在交付任务的时候,或者那位大人传令才能离开自己管理的平行空间到这里来。不甘心那位大人安排她住在死域,即使那位大人让她们住,她们恐怕也承受不了死域恶劣的生存环境,但是,心还是嫉妒,嫉妒那位大人对她的另眼相看。那位大人停留在那个女人管理的人间界甚至比在他在其他的平行空间的时间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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