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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高夜黑,城门紧闭,肖康走在前面的身影忽明忽暗,灯光朦胧间我抱着怀中的物件谨慎的跟在其后,白天听了那个消息后我就再也坐不住了,皇太子李显等皇子不能死,这一年那个宝座不应该属于任何人,今天无意中看到奶奶传来的信笺,里面提到了病榻上的武则天有意将皇位传给武三思,原来很多年前武则天就曾在大殿上提过此事,因总总因由最后此事最终作罢,武自知自己老矣,百年之后这天下还是要归还李家的,她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在她死后发生的,所以就算群臣反对她也势在必行,再者武三思手里的兵权也令人不可轻易动作,这才使得武则天做下这个决定。所有的事情都在暗中进行中,明日祭祖回来李旦等能不能免过这场厮杀就看今晚及明日了,我手里的物件能最终决定,别以为李家皇子身死武家就能掌管这天下从此高枕无忧,武氏绝对当不了这天下之主。
今日的洛阳城非常热闹,昨日女皇特准李家子弟出城祭祖还未回来,今日城门口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城门口本就是人流混杂来往去处,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人围观谁都想去凑个热闹,向来宽阔的街道今日却水泄不通严重导致了交通堵塞,人越来越多原本不好奇的人也想上前看看,可后面的人眼福却很低,还没等他们弄明白怎么回事,城门处驶出来一对禁卫军,围观的人群都被赶离,那张惹祸的画像及下面的标语被人从城头半中央射了下来,早上开城门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还是一个回乡路人看见那巨大的标副失声喊了出来,这一看不得了居然是一张足有半个城门高的巨大篇幅,篇幅上不但有画像还有对此人身份的详细注解。
禁卫军射下那张巨大画像就将围观人群驱逐开来,没看到热闹的平民唉叹唏嘘开始四处打听,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脸上都带着强忍的愤怒恨意,还有一向面无表情的禁卫军都带着明显的肃杀,没有人敢当着禁卫军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泄自己的愤怒恨意,但出了大街皇家的势力再大也挡不住悠悠之口。
“看来就是杀了皇太子李显等李氏宗族的人,女皇也不可能顺利传位于梁王,老百姓长时间隐藏心底的不满完全的发泄出来,原本武则天任用酷使就导致天怒民怨,现在他们痛恨的酷使来俊臣居然是女皇干儿子,呵!看来这次的事闹得果然轰动。”二楼雅间,肖康听着下面食客匡复李唐的呼声难得的扯了嘴角笑了笑。
我接过话头道:“是,他们受到武氏迫害太久,久到百姓那种意念已经汇成了一条怒江长河,一旦有人挖开那个决口就会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武力能制的了一时却治不了一世,况且百姓都认为来俊臣做的一切都是女皇暗中授意,那张画像下说的不甚清楚但也够人明白的了,前两日女皇命人带回来的金银,还有最近李家硕果仅存两个皇子突然祭祖,下面的百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朝内的人精想来能从中联系出来什么,李氏皇子是阻止武家人继位的绊脚石,不得不除。而钱财则是招兵买马囤粮的必须物,梁王有兵有势但为了防止李家旧臣强力反抗,女皇很多年前就假借来俊臣之手杀了很多对大周有异心的臣子,看似是来俊臣变态的爱好导致这些人的死亡,其实却是女皇早有授意,另有身死的民间百姓虽然多数是来俊臣一时兴起杀的人,但里面也不乏民间反对武周的当政的呼声,从这点看来女皇当政期间对握在手里的权利是多么的不放心,也能看出她的未雨绸缪都是为了今天传位梁王做的准备,来俊臣落个死无葬身之地,连尸骨都被百姓敲裂碾碎,不过这世上哪有白白为他人卖命的人,更别说来俊臣心机深沉的男人,想来那张来俊臣写下的遗言够女皇忙的了,今日太庙的劫杀必然也不会发生,如果李家皇子身死这天下不还不立马就乱了起来,这并非武李两家所愿看到的。”
听了我的解说肖康神色微有异样,他站起身来将窗户闭上,外面匡复李唐、打压武周的低小声音渐渐远去。“如果说你恨武周的当政,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是你为什么有酷使来俊臣的遗书手笔,还有你为什么清楚那笔金银的藏处以及今日太庙会发生的事,你只是个女孩我不相信你只是无意得知或者背后有势力庞大支持,我很早就想问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被人发现是什么后果!”早知道肖康会忍不住问出来,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接,咄咄逼人的将我的后话都说了,看来谎话是瞒不住他了,除非我据实以告。
我摇头苦涩说道:“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我不能害你。”
“我已经帮你做了不少的事,如果你怕连累也早就连累了,我想知道你的目的,你还只是个孩子做事有欠考虑,就像最近你做的事哪一件都没给自己留后路,你这样的做法如何让人放心。”
我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如此坚持,你现在做的事已经远远超过当初我对你的恩情,恩情两消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我如何得知这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顿了顿我接着道:“肖康,你若想知道就且等几日,到时我自会全盘托出,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揉了揉眉角这件事越少有人掺合越好,就连身在皇宫的奶奶我都瞒着,只听每日她给我捎出来的信笺揣摩,奶奶跟在孙神医身旁并非我意,但却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他拿我没办法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先出去了,晚上我会紧盯着云大的动响,你一个女孩还是不要出去了,有什么事回来我详细跟你说,你就听我这一回吧木槿,你这两日看着面色差了很多,想必入夜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晚上睡个好觉。”我的反对还没有说出口,他就摆出一股苦口婆心的样子,不好佛了他的意我道:“好吧,晚上我等你。”在没有具体尘埃落定的时候我怎么能睡的着。
晚上肖康出去的时候我就收到了宫中的来信,大概意思和我想的一样,从早上城门发生巨幅画像后一班朝臣就聚集宫中,重要的不是来俊臣的头像而是下面他的亲笔遗书,上面交代了他的幕后指使,这些微薄之言本不可能造成女皇困扰,但如果我把它挂在人来人往的城墙让天下臣民皆知,那么朝内外大臣必然会带着压力齐聚宫中,宫内必乱,梁王武三思休想得到皇位,这个形式对李氏宗族很有裨益,就看他们能不能趁风做事了。靠在床头想了一会我突然有些累了,眼睛一张一合就要闭上之时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我明明把门窗关好的,眨了眨睫毛我困惑的睁开双眼,还没看清屋内摆设一张庞大的黑影兜头向我罩了下来,屋内没有点灯我只看见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朝我走了过来。
“是谁!霍的我从床上坐起身,质问的话刚落,那高大的身影走到桌边就站住了脚步,兹!的一声响,火苗在空气中闪了两下厢房内立刻大亮。只见灯光下桌边那人一头漆黑长发只用一根发带披在身后,一袭黑袍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凌厉霸气,指节宽大的手掌扔掉火石,那人在这时回过头来,妖美容颜面沉如水,桃花眼微微上翘,来的居然是六叔。
我吁了一口气,有段时间没有见着他了,六叔的气质好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时刻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容今日却满含冷肃,许是烛光的映照,六叔细长的眼稍居然带着淡淡的妖红,在这暗夜的晚上犹如妖魅一样的惑人。“李成器。”自从跌落谷底之后我就自顾喊了他的名字,我没有喊李秋白因为我不想时时提醒六叔他自以为不耻的身份。
他迈着修长的腿向我走近,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性感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并没有接我的话,顿了顿,高大的身形继续向我慢慢走近,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冷肃,看到他这样我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丝不自在,最近我做的事很多,都没有时间了解他在干什么,还有三公子,自从将蓝雨、青岚送过来之后他也就没有在出现过,他们做的事我也许能想像的到,但却没有过多的去关注,所以此刻对于六叔的突然到来我是莫名其妙的,加之他的神情太过认真冷肃竟让我小小的紧张起来,那双眼睛以前所未有的复杂神色盯着我,那一身高大凌然的气势一下子将我逼得后退了两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心里狂叫着,这很不对劲,六叔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在消失了那么长时间后会突然出现,还以一副怪异的表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