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宁死不屈了!”少年淡淡的开口站了起来。
“公子留步!公子、、、”一大帮人纷纷调转头朝门口跪下。
“除云大内部现掌管人,所有下属掌事各归其职,一月内各评本事司职,我说的这些你们可明白!”
所有人目光统一铮亮,看着少年的神情无比热烈。个个怀着无比感激的眼神恭敬的退下,没有人再看一眼跪在原地的老者,他们不是有心无力而是在利益的面前低了头。
人骤然散去厢房内一下子显得空荡起来了,重重的将茶杯摔在地上少年漂亮的脸上划过一丝狠厉:“拉下去!”
“唔!”老者惊恐的张大双目,还未来得及发声就被不知何处冒出的黑衣少年捂住口鼻,连那之前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也一并拖了下去。
这一幕惊心动魄发生在青楼客房,转眼之间可能要死两个人。我知道我不该看的,可是一切说什么都晚了。
出来的十几个人从后门走了出去,他们都没有看到站在树下的我,我不想徒惹麻烦等那些人散去之后才抬起脚步。
“把门外那人拉进来!”还没等我迈开腿一声不亚于惊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炸开。
颈后一紧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一阵天旋地转我的身子狠狠的被摔下,扑倒在黑色描金的靴子底下。
“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你站在那听了很多。”仿佛叙述口吻的开口,少年黑漆漆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的看了过来。
眼睛猛地一缩,电光闪射中我却找不到自救的法子,仰起黑黝黝的脸庞我直视着那少年的眼睛没有说话。
玉雕的面庞他的眼睛深黑的没有一丝水光,长长的眼尾看似风情却隐藏着凛冽的煞气,白色的狐裘披风在地上划过长长的一道印,少年突然站了起来蹲在我的眼前,他看的极为专注,好像要透过我的眼睛直接剥开我的内心。
那双套着黑曜石戒指的手指轻轻的触到我的眼睛上,描绘着我眼睛的形状从眼角直到眼尾细细的摩擦着。
“这双不服输的眼神真是像极了她。”少年恍惚的开口,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的深黑触不到底。我神情淡淡的垂着眉直到那个少年重新站起身来。
“你走吧!”他说。
我猛地抬头,惊疑的看着他白玉为雕的精致侧脸,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听了什么,可看之前那一帮子人又是跪又是哀求的,结果还有两个人不明生死,这种事本来也就不简单,连我自己也认为他该把我杀了灭口,可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放了我,我不明白心里有些发堵。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回身看他,少年垂着目光转着手中白瓷的杯子很专注的样子。
“我会站在那里是因为后院离我的家比较近。”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否则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反悔,那黑衣少年来去神秘我可不想半夜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那少年只是眨了眨密长的睫毛没有应声倒是他身边的下人闻言惊奇的看了我一眼。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固定生存的环境,桂花害冷,太阳花喜阳光。一旦离开它们生存的地方便会迅速凋谢死亡。
人呢?是个杂食动物当然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能适应,但是,当大多数人习惯了某一个地方后就不想离开,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故土难忘。
我也是一样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便懒得再去动,重活了一次我也没想过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繁华不过是过眼浮云,我这辈子就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才好,没有权利之争,没有爱恨纠缠,这样的日子正是我前世梦寐以求的。
房子还是以前的房子,左右两间厢房中间是做饭的厨房,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就是我拥有了自己的小床再也不用睡硬硬的塌板了,而扬言自己快死的辛婆婆不但没死还更加的能吃了。
这会我刚推开院门她的声音就到了。“木槿丫头回来了,快!快!给我老人家弄点吃的。”厨房还有早上剩下的稀粥我给她热了一下端了进去。
辛婆婆端起碗来不等我递上勺子便对着碗口喝了起来,她这样好似八百年没吃饭的样子三年来我已经看的麻木。等她将碗底吃的不留一丝残渣,我熟练的帮她擦了擦嘴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洗了。
我自己倒是不饿,在倚红院厨房的时候小李没少往我手里塞糕点。净了一下手我搬着小板凳坐到了她的床前。
辛婆婆在闭目养神,见我进来很快的又睁开那浑浊不清的眼睛看着我。
“婆婆,”我递了一杯飘着几片茶叶的唐朝式苦茶放到了她的手里。“最近巷里来了许多的陌生人,我见他们平日里也不劳作只是在巷里转悠,”
“木槿丫头难道怕那些个鸡鸣狗盗之徒。”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辛婆婆就摆出一脸不屑的样子。
“你又偷跑出去了,”我无奈的叹了一声。辛婆婆撇撇嘴对于我的控告无所畏惧。
“倒不是怕那些个人,只是这几天出现的人并不像之前的人偷盗他人家银,而是好像在打听什么人、、”说道此我停顿了一下,透过外面的月影辛婆婆的脸在床帐的遮掩下一半明媚一半阴翳。
“婆婆,”看了一会我提议:“我们搬家吧!”
辛婆婆始终睁不大的老眼对上了我的目光,一下子显得悲伤深沉停了片刻她才慢吞吞的开口道:“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她说的那么坚定好像某种信念的支撑,丑陋的脸迎着院外明亮的月光:“除非死,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好吧!”我也并没有想要说服辛婆婆的意思,早知道她是个老顽固不想说的绝不漏口风。“不搬家可以但是婆婆你必须要告诉我这些麻烦的来由。”
“为什么这些人多是来此处逛悠,这很奇怪不是吗?”
“哼!他们想找到我发现我的身份那是不可能的。”辛婆婆眼睛闭着冷冷的说了一句。
“他们是谁?”
辛婆婆意味的看了我一眼,不屑的笑道:“一群鹰犬走狗,借着朝廷的支持谄害忠良,残害百姓,一群杀千刀的他们怎么不去死”辛婆婆说的狠辣睚眦目裂的,我很想知道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可怜的儿子被他们诬陷,他们还妄想的找到老身分瓜我儿的财产,”“死都别想!老身我、、咳咳!咳咳!”辛婆婆说的急声音拔高之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了。
接过水喝了一口辛婆婆缓了一口气,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怪怪的笑了一声:“我早知道你这丫头千方百计想知道我的身份,今天就索性告诉你,让你明白个透,省的你三天两头的试探我老人家,看着就烦。”
我脸皮一热,迎着她的目光生出几分赦意。“好了!好了!老身只说一遍,你听着。”
“嗯!”
“老身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孩子,是跟一个过路的旅人生的,不过那个混蛋却在我有了身孕之后一走了之,老身我未婚就有了孩子,这在我们偏僻的小镇上是为人不齿的,哼!她们自说她们的,我才不在乎。”“可是我的父母却觉得我让家里人丢了面子,让他们平日里在镇里抬不起头,哼!我少女时心高气傲,看不起这些世俗的人,可那时连我的父母也要把我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色狼,我怎么可能尊崇,父母将我关在家中以为我就会乖乖出嫁。。。”
摸了摸脸上纵横不均的烫伤疤痕,辛婆婆好似怀念又好似痛恨,脸部在她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阵扭曲变形,连语调都残忍的让人发秫。
“哈哈!”辛婆婆从喉咙深处发出桀桀怪笑:“他们看见我的时候都吓怕了,哈哈!我就毁了这张脸看谁敢娶我!”
啊!我看着辛婆婆纵横交错的脸迎着光狂妄的笑着,心里头此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即为她可怜又对她的自残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