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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 命运

八荒界中,霍战并没有再带着元啸破空飞行,而是老老实实的飞落下了实地,到了地面之上,元啸才发现,在那微风轻拂的草原中,居然还有一条细碎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

霍战一言不发迈步走在前面,元啸自然也只能一步步的紧跟其后。只是让他讶异的事情又出现了,明明在空中看到的这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不过片刻之后就来到了那条蜿蜒曲折的河流面前。到了此时,元啸才发现,自己之前以为的小河竟然是一条宽达百丈的汹涌大江。

江面是浪涛奔涌,轰隆隆的水声宛如雷霆般冲击入耳,清新中带着浓浓腥味的水汽朦朦胧胧的笼罩在江面之上,早前他看到的那几只雪白的水鸟兀自在头顶往来盘旋。只是到了现在,元啸再也不会把它们当做水鸟。

“八臂炎鸦!”

不错,那在两人头顶飞舞不休的明明是数头身高三丈开外,六足,八臂,双翼张开足有数丈宽大的凶猛异兽。若是元啸没有记错的话,这异兽应该叫做八臂炎鸦!虽然当日周英然和方硕交战之时,元啸见过的八臂炎鸦是黑色,如今出现的却是白色。但它们一模一样的外表还是让元啸脱口喊了出来。

霍战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八臂炎鸦之名,但随后目中闪过一丝了然,显然是想到了方硕身上。毕竟,范海森将元啸带回的同时曾经宣称方硕叛师,以霍战的精明自然可以猜到一些。

“呵呵,它们可不是普通的八臂炎鸦,乃是师尊炎鸦符的本体,我和几位师弟手中的炎鸦符不过是炎鸦符的符种而已!”霍战淡淡地解释了一句。随即面容一正,恭恭敬敬地在江边跪了下去。

“回禀师尊,弟子霍战应召来到!”这一句话说完,霍战便不再开口,双眸微闭,只是神色之间严肃无比。至于一旁的元啸,早在霍战跪下去的同时,也被一股大力强行压制,身不由主地跪倒下去,这股力量显然是来自于霍战。

片刻之后,似乎是对于霍战的回应,那宽阔之极的江面上陡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奔腾浩荡犹如九天雷霆一般的江水忽然间被这裂口从中间生生截断,却诡异的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上游的江水依然奔腾不止,而下游的江水也依然咆哮而去,丝毫没有半点断流的痕迹。

面对这等无法令人置信的天地奇迹,霍战却是一脸平静,再次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这才缓缓起身,就那么慢慢走向裂口。在他身后,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周身僵硬无比,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元啸。直到两人的背影同时消失在裂缝之中,那凭空出现的裂缝才陡然消失,江水也一如既往的奔流而去,似乎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进入裂缝之后,元啸来到了一条通道之中,通道大约有丈许宽,左右两边是无尽的黑暗,脚下是一片虚无,但偏偏有着宛如实地的感觉,唯有前方笔直的尽头,隐隐有着亮光闪烁。而在头顶之上,却是先前看到的那条大江!

此时的元啸虽然除了双腿机械般的迈动,周身依然动弹不得,但是眼睛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头顶上那奔流不息的大江,只是从这个角度看去,这江中也是充满了怪异,其中不但没有鱼虾河蟹等生物,更加没有半点河沙淤泥石头等异物,如此巨量的江水就如同来自于天外一般!

“此处是师尊的南水符所化,其中蕴含无尽水力,号称无物不沉,乃是符界最重之水!”似乎是明了元啸心中的想法,前面的霍战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虽然无法动作,但元啸心中却是默默算计,“黑炎符,炎鸦符,南水符,眼前知道的已经是三枚符文,但是范海森既然手握八荒符,想来一定还有五枚符文,只是不知道另外那五枚符文又是什么?”

“自己已经炼化了黑炎符,可以说已经踏出了术士的范围,虽然只是刚刚踏入修炼之途,但和以前相比也是天差地别!不过,这个时候来见范海森,难道是他要着手炼化自己?”

一想到这里,元啸只感觉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短时间以来,他虽然时时刻刻都在修炼,看上去已经忘记了范海森所说的炼化生魂,但是在心底深处却是始终无法忘却。但是对于他这么一个尚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也确实无法真正面对生死之事!

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并不是牛犊不畏老虎,只是牛犊根本不知道死亡为何物!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又哪里明白生存的可贵与死亡的凄凉!

自从得到霍战的教导之后,元啸是真真切切的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炼之中,似乎想用这个办法来忘却头顶的死亡压力,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元啸却陡然发现,自己依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就在元啸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的时候,霍战的脚步停了下来,而元啸那僵直的身子也陡然顿住,到了此时元啸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眼前,是一个面积不过数十亩的幽静山谷!

谷内的一切,元啸并没有丝毫的关注,因为就在他脚步停下来的一瞬间,他的视线中已经多出了一位双膝盘起,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衣老者,范海森!

“师尊,弟子来了!”霍战轻声说了一句,声音之小,若非元啸站在他身后根本就听不见。但霍战说完之后就再不言语,就那么静静站在原处。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元啸虽然心中紧张到了极点,但是在这种诡异的静寂之下,却是逐渐的冷静下来,一双眼睛毫不顾忌地盯着半空中的范海森。

此时的元啸和一个月前已经大不相同,不但魂体初成,进入了虚魂境界,而且还炼化了黑炎符,虽然这等修为在霍战等人眼中依旧是蝼蚁一般,但比之从前却是天差地别。因此,在某些时候,他已经懂得事物的本质,不一定要用眼睛去看。

一丝丝精纯的魂力从元啸的眉心散发开来,初期是笼罩在眉心的魂体周围,但是当元啸发动了处于魂体内的黑炎符之后,那一丝魂力如同一张渔网般陡然向四周扩张开来,但仅仅是刚刚发散出去,那一张魂力网就如同受惊的老鼠一般想要撤回到眉心。

但是,在这张魂力网的周围,仿佛出现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魂力网,和这张网相比,元啸所凝结的魂力网就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珠,根本无法比拟,那张巨网仅仅是一卷之下,就将元啸发散的魂力吞了个一干二净!

一声闷哼,元啸的面色陡然一片煞白,丝丝殷红的鲜血从耳鼻眼口缓缓渗出,虽然仅仅是触碰到了那魂力巨网的边缘,但是这种力量的反震,已经让元啸刚刚凝结出来的魂体受到了伤害。而这种程度的伤害还是因为在反震的同时,处于魂体内的黑炎符忽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两下,这才使得那巨网上传来的反震力陡然收回了许多,否则的话,但是这股巨力就足以将元啸的魂体碾成渣滓!

元啸的这种反应自然逃不过霍战的感知,只是元啸的魂力刚刚发散就被反震,他根本没有时间出手阻止。所以,当元啸七窍流血的同时,霍战的脸色也是陡然大变,急忙双膝跪倒,“弟子无能,若是冲撞了师尊,还请师尊责罚弟子!”

这一次,那虚空盘坐的黑衣老者,也就是范海森却是陡然张开了双眼,就在他张开眸子的一瞬间,元啸只感觉自己似乎被一股冰凉之极的力量从里到外洗刷了一遍,浑身上下再没有丝毫秘密。眉心中刚刚形成的魂体仿佛又化为虚幻。最可怕的是,已经炼化的黑炎符似乎也失去了掌控!

“桀桀!”夜枭一般的笑声从范海森的口中传出。笑声阴冷森然,但是霍战惊惶的面色却是恢复了平静,眼底甚至还有一丝掩不住的兴奋。他心里明白,范海森如此发笑,恰恰说明他心中十分欢喜。

笑声倏止,下一刻,范海森的身体明明还在空中盘膝而坐,但是另外一名黑衣范海森却已经出现在霍战与元啸身前。“好,霍战,你做的非常好!不过一月之间,这小子就能达到这种境界,虽然他本身天赋不差,但你的教导也十分用心。好!”

元啸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惊诧,因为直到范海森这句话声音落地,那远处空中盘坐的身影才逐渐消失,修炼时日不过一月的他当然不明白那是因为速度达到了极限之后才会出现的残影。

霍战恭声道:“弟子不过全凭了师尊往日教导,不敢居功!”

范海森桀桀一笑,“有功必赏,有过严惩,老祖的门下绝不留无用之人!这是当年剥离你的南水符,今日便重新赐你!”声音落下,他左手抬起,中指屈起一弹,一缕黑芒瞬间没入霍战的眉心。

“多谢师尊!”即便霍战心思阴沉,但也止不住一脸狂喜之色。得了这南水符,他就再次掌控四枚符文,修为回复巅峰指日可待,日后面对那几个师兄弟再也不用忍辱负重,而且,以他的实力一旦恢复巅峰状态,立时可以反手压制其他三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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