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什么办法,但说来听听无妨。”梁太守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周云朝竟然真的有应对之策。
“回大人,卑职以为,这些流民,以前亦是各地的良顺之民,只不过是因为修筑运河以至于田地荒芜,流离失所,只要官府妥善安置,这些流民自然不会滋扰地方的。”周云朝答道。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现在严冬已至,如何安置这些流民才是重中之重啊!”梁太守也知道这现年朝廷修筑运河导致民不聊生,天怒人怨,对于周云朝对朝廷的不敬之言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这些流民大致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属于老弱病残,以及妇幼等,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一技之长,不能自谋出路,还得按照王大人刚才讲的妥善安置。”周云朝慢慢道来。
“嗯,不错!”梁太守点点头,示意继续。王通看周云朝肯定自己的办法(其实是常例),也装模作样的点头不止。
“还有一类,就是青壮之民,这些人或有一身气力,或者读过书,学过艺,这些人如若不妥当安置,怕是会无所事事,滋事生非的。”周云朝继续道。
“嗯,你说的不错,那有什么办法解决呢?”梁太守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周云朝分析的很对,马上就要过年了,梁太守也不希望自己的治下出现问题。
“大人,对于这些人,其实办法很简单,只要让他们有所事事,能养家糊口,他们自然安顺如故,毕竟我天朝教化入里,民风淳朴。”周云朝回道。
“那你说怎么让他们有所事事呢,衙门里可养不起许多闲人的。”梁太守又问道。
“回大人,这第一,安邑城的街道年久失修,百姓行走起来颇为不便,趁此机会可以将城内的道路翻修一番,这样,城里的百姓自然不会反感,而那些大户们也自然愿意出钱,当然,大然亦可以将郡衙顺便修葺一番的;第二,现下运河畅通,黄淮长三水贯通,大人正好趁此良机修葺一下郡中的水利设施,仅此一项,就可以吸收大量的流民,而且,这样利国利民的事情,河东的地主大户们自然愿意慷慨解囊了。“周云朝仔细回想当年经济危机时美国佬的做法,丝毫没有剽窃的惭愧内疚感。
“但是,百姓修筑运河已经元气大伤,你这样做岂不是有违天和,不更是容易激起民变吗?”这时候,王通提出心里的疑问。
“王大人,梁大人,卑职下面要讲的就是重中之重了,不管是就地安置也好,还是以工代赈也好,咱们要做的是尽快安置流民,所以必须给于这些百姓足够的口粮,还要有足以抵挡严冬的衣服被絮等,咱们要强调的是“赈”,而不是“工”,这样方能安稳的让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度过严冬。“周云朝一脸的严肃。
“云朝言之有理,如若真能这样,那必是大大的功德,百姓也必然对大人感恩戴德!”梁老先生本不愿意搀和政务,但是周云朝所说的办法乃是务实之策,真能实行起来的话必然是事半功倍,利国利民。
“真要能这样的话,那么聚集在安邑城内的流民也能安然散去,衙门里衙役不足的问题亦能得以解决,城内的百姓自然是各安其事。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好办法。”王郡丞听到这里也是大加赞赏。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安邑治下竟有如此人才,周云朝啊周云朝,你还真叫本官很为难啊,你说本官该赏赐你什么才好呢?”一下子解决掉所有的烦恼,梁太守很是高兴地调侃着周云朝。
“为大人分忧是卑职的职责!”周云朝继续低调谦虚,低调才是王道。
“这样吧,既然要开工,就一次性解决,把护城河和城墙也修葺一下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三个人了,王通你带他们俩去翻阅衙门的文案,至于钱粮的预算,一事就不烦二主了,还是交给梁老掌柜的您吧!”周云朝当然不知道,只有护城河城墙这样的工程才能从朝廷里拿下预算,边上的梁老掌柜的和王郡丞自然是笑而不语。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个颇有争议的建议后来直接救了梁太守的性命,这是后话。
三天后,当梁太守认可了梁老掌柜的和周云朝做好的预算后,由王通起草的告示也被盖上太守大印全郡通告,第一份自然是告知河东各县做好流民安置工作,不得置民生于不顾,另外按照往常惯例,各地豪门大户也要慷而慨之,配合官府的工作。而安邑城西荒地也建好了临时的流民安置场所,专门收容老弱病残妇幼。而第二份就是告知各县流民现河东郡要大兴土木,大量招收账房,劳力,技工,只要有一技之长均可报名,被选中者优先安排家属安置事宜,并有若干钱粮作为工钱。一时间,河东境内,特别是安邑县衙,河东郡衙,门口那是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几近绝望的百姓看到一线生机,自然是争着抢着要抓住这次机会。
当然作为这次以工代赈的办法的提出者的周云朝自然是无法法广为人知的,倒是先前还在头疼着如何是好的梁太守一下子春风得意起来。于上,上官自然是赞赏梁太守处置流民的英明政策,并扬言要借鉴推广以安天下,让梁太守寂静的心又躁动不安起来;于下,郡中百姓日常生活得以安定,自然是对梁太守的英明赞不绝口,而那些处在生死边缘的流民更是感恩戴德,涕泪聚下。顺便提一下,当初梁太守笑眯眯的接过梁老掌柜的和周云朝的预算之后,一转身直接将上面的数字乘以二上报度支部,并言虽然钱粮短缺,一定客服困难云云。再拿着乘以三的账目参加了河东郡救治灾民捐款动员大会,给那些“自愿”来的豪门大户作参考。当然,这点小小的瑕疵必然不会影响梁太守高大的形象——更何况根本没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