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佳蘅周一回来上课时,脸上的伤痕虽然淡了些,可纵横交布看着依然触目。
在校门口遇到陈小鸥,把陈小鸥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搞的,她说骑车摔沟里了。
“你怎么还骑车呀?天那么冷,马路都上冻了,骑车好危险的!”陈小鸥关切的说道。
吕佳蘅笑笑,说:“没事,我骑慢一点就好了。”
“你干吗不坐公汽非要骑车呀?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陈小鸥不理解。
“锻炼身体呗!”吕佳蘅说,“还能省钱。”
还能省钱……
她们在前面走,对话的内容被一直不远不近跟在她们后面的纪律听到了。
她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可纪律听起来却刺耳得很。
她有那么缺钱吗?她家的条件是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到了要去节省几块钱车费的地步啊!
他每天坐着有暖气的豪车上下学,她却骑着单车在风雪里穿行。纪律想想就觉得心塞。
还有她脸上的伤,他只瞥了一眼就惊怒了。后悔自己下手轻了,等再见到那个人渣,一定得补一顿,否则难平他的心头之恨。
陈小鸥先回了教室,吕佳蘅推着车往车棚的方向走。她锁好车,把钥匙放进书包的侧兜里,回身看到车棚入口处的光影里站着一个人。
他定定的看着她,眉头紧锁,面色森寒得可怕。
吕佳蘅的心跳开始加快,她垂下眼眸望着地面。车棚只有一个出入口,狭路相逢,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她挎好书包,低着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她身上,片刻不曾移开。擦肩而过时,他甚至想拉住她,问问她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可是他的手指张开了却未伸出去,就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远离。
她忽然站住,似犹豫了下,才转过身从书包里掏出他的围巾,往回走了几步递给他。
他垂眼看着围巾,视线定格在她的手上,大拇指下面青紫了一片。他伸手去接,触到她冰凉的手指,下意识的就握住了。
吕佳蘅愣住。他翻转她的手背,看到上面除了淤青,除了一道道的划痕,手指关节处还长了冻疮。
她的手,他拉过,亲过,放口袋里暖过,一直是白皙柔嫩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纪律的眼角泛起泪光,想问她,还未开口她就把手抽走了,不自然的往衣袖里缩了缩,然后转身离开。
蘅丫,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天,他被怒火冲昏了头,没有给她机会解释。现在,他特别想听,她却一言不发了。
纪律摩挲着手中的围巾,想起那天在图书馆天台打雪仗时,怕她冻着,他就把围巾解下来给她当披肩用了。为此他还被宗炜和罗倩妮同时扔过来的两个雪球砸中,宗炜不服气的说有围巾了不起啊!罗倩妮则嘲笑他是老婆奴。他笑,他们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欢声笑语犹在耳畔回响,时光留不住,时光也回不去,故人依然在,故事却不同了。
蘅丫,已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晨辉里,湮没于人潮中。
就这么放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