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纪律又去医院挂了外科急诊。
吕佳蘅强抑着怒气，眼睛瞪着他，问：“你又怎么了？”
他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医生，我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吕佳蘅凶巴巴的问。
他摁着胸口说：“心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就去看内科！”
“医生，对病人要有耐心，要温柔一点。你这么凶，会吓到小朋友的。”
他坐在她对面，手臂放在诊台上，一手撑着头，面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眼睛弯弯，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哪里会心里不舒服？
扯淡！
“纪先生，我很忙，没有空同你说闲话。”
“吕医生，我真的不舒服，心律不齐，不信你可以检查。”
他是真的一见她就心律不齐，不找她找谁？
吕佳蘅把听诊器的耳管挂在耳朵里，举起胸件看着他。
纪律笑笑，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然后解下面的，忽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帧画面，在一个房间里，面对着谁，他就是这样解开纽扣，把毛衣和衬衣一起脱下来扔在一旁，赤裸着上身……画面一晃而过，快得让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产生了错觉。
吕佳蘅见他皱着眉头，像是陷入了沉思般，解纽扣的动作也停住了。她看他是想示意他坐直了，并非是让他脱衣服。薄薄的衬衫又不影响听力，这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她直接把胸件放在他的心脏处，听着听着她的神色就变了。他的心率果然有问题……
纪律也意识到会意错了，俊脸不禁一红，正想找个冠冕的借口搪塞一下，就听她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心律不齐的？”
“我小的时候就有心率不齐的毛病，后来好了，很多年都没有犯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开始了。”
“是一直还是一阵一阵的？”
“一阵一阵的。”
“什么时候比较严重？”
他想了想回答：“现在。”
吕佳蘅取下听诊器，满眼忧虑的看着他，又问道：“有没有对心脏做过系统的检查？”
他点点头：“有，不过医生说是小问题，不用治疗。”
“那你现在会觉得难受吗？”
“你凶我就会难受，不过现在好一点了。”他笑嘻嘻道。
吕佳蘅看着嬉皮笑脸的他，满腹委屈。她担心死了，他还有心情调戏她。十年前如此，十年后还是这副德行。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纪律见她一脸严肃，也收起了笑容，清咳一声说：“吕医生，相逢不如偶遇，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没这个必要，你可以走了。”
她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枝梢上的雪。
“吕医生，你对我真的好冷漠。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如果上学那会儿我欺负过你，我道歉，真诚的道歉！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年少无知好不好？”
年少无知？吕佳蘅眉心紧缩，抬起雾气迷蒙的双眸望着他，被撕碎的心再一次遭到碾压。
“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给你三秒钟消失，不然我就喊保安了。”
纪律心下一凛，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怒了她，见她拿起电话要动真格的，他连忙说：“我消失！我消失还不成？”
一言不合就发飙，脾气真不小！
我们纪总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骂滚字……
这个小女子到底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恨？！
回公司的路上，纪律望着前方的红灯，想起之前在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像是记忆的碎片。
房间，床，扔在床下的衣服，赤裸着上身的他，还有他眼前那一团模糊的影子。
他能感受到他脱衣服时的心情，紧张的，亢奋的，期待的，还包裹着浓浓的爱意。
他不是同性恋，所以那一团模糊的影子肯定是个女孩，是他的HY。
他努力的回想，想再记起一些，可是想得脑仁疼，都没有再多想起一丝。
车后传来鸣笛声，纪律回过神来，发现信号灯已变绿。他发动了车子，回了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