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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杀人绝技

得着柳生的庇佑,曹方曹圆兄弟也算是在玄谷城里站住了脚。柳生提议曹方在街面上买一处便宜的店面,再寻一个对眼的婆姨,先讨个自食其力。曹方每每点头呵呵笑,拿了工钱赏钱却都全数给曹圆的庙上上了布施。曹圆每次见到哥哥也都乐呵呵的,曹方会接过弟弟手中的扫帚帮他打扫庭院。这个时候曹圆就屁颠儿颠儿的跟在哥哥背后,兄弟俩虽然没有多少话好聊,但是心里都暖洋洋的。曹方想着曹圆虽然不会念佛,能为这佛家院落除尘打扫,也算是为自己和家人扫除业障修福积德吧。

曹芳和齐甜儿也玩得极好,经常带小妮子去逛街,给小妮子背包袱,把玩累了的小妮子背回家。当小妮子发脾气时任她敲打,还不把小妮子欺负她的一切一切告诉柳生。

在曹方十八岁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这么幸福和满足过。

话说这一日,柳生的贴身仆从招财急忙忙的跑到黄祥记号。正巧,黄元敏正打开大门准备出去,两人撞了个脸对脸。招财说:我们柳公子请黄员外速过府有要事相商。

黄元敏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赶往白白银賭坊。柳生已恭候在二楼账房。

黄元敏忙问:出什么事了?

柳生一指长桌上的藏宝图,说:据探子回报,黄生宁今日一早带了两个弟兄往这里去了。

黄元敏顺着手指方向一看,图上标示宝藏的位置,在大青山麓里。据打探,大青山高山路险,时常有狼群出没。黄生宁不笨,他选的是一条山脚下的路,沿着昆都仑河一路向东,路上会有放牧的牧民相对安全些。

两人猜测黄生宁可能登山的起点,半晌,同时指向一个山口—梅力更。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出手的时间到了。

这一晚,柳生找到曹方,说明来意,曹方二话不说,收拾起包袱。柳生救过他的命,随时把这命要回去,他都是肯的。却不知谁将这话儿说给齐甜儿听了,齐甜儿也闹着非要去不可。柳生曹方哄了半夜才将小妮子哄睡着了。这小妮子睡着了眼睫毛上还挂着几颗亮闪闪的泪珠。曹方看见柳生拿了手帕轻轻的爱护的将那几颗泪珠沾掉,又守在床边坐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黄元敏那边只对黄老太说有不打紧的急事需出去几天。告辞出门半路里巧巧的撞上赫连娇,原本不想带她涉险,想到她功夫其实也不差,出去玩玩转转也没所谓,就答应了。

次日天不亮,一行四人,策马扬鞭,飞驰出玄谷城。

一路快马加鞭,按照计划,第三日傍晚,一行人抵达鹿城。

得知黄生宁离此尚有百里之后,二人走进一家名叫“老绥远”的酒楼,点了几斤羊肉稍麦,坐下来喝茶。酒楼里多是穿皮袄的蒙古人,扯着大嗓门儿叽里咕噜的说笑,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柳生的目光落在西北角里几个穿锦缎棉袍子的人身上,这几个全是商人打扮,交谈的声音细小到完全听不见。柳生佯装给茶壶添茶,轻手轻脚凑过近前,还未贴近,桌上所有人,齐刷刷举头盯着他,柳生只得作罢,当间添了一壶茶,拎回。黄元敏用眼神跟柳生交谈:有鬼。

柳生眨了眨眼。

等这帮人吃饱喝足离开酒楼,柳生、曹方二人远远跟了上去。见他们挑了一间门头高大的客店住宿。

是夜,柳生换上夜行衣,登墙头、跃屋顶,上下翻飞,如踩祥云,一溜烟来到那间房门前。屋里还亮着灯,听见有人轻声细语的交谈。伸手指微微点破窗棂纸,眯着眼一瞅,正是晚间吃饭的几个人。

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桌上平摊着一张图纸,定睛细看,居然是那幅藏宝图。柳生不由得一惊。飞身形跃上屋顶,约莫走到几个人头顶的位置,掀起一块瓦来,从上往下观望。这几个人团团围在藏宝图周围,手指在图纸上比划着,最后其中一个人在图纸上一处画了个圈,柳生看得清楚,端端就是他和黄元敏要去的地方—梅力更。

看到此景柳生心想,这是圈套无疑,又是谁会费如此周张下这么大的圈套引各路英雄汇聚险境?他到底想做什么?柳生满心狐疑,悄悄离开。

黄元敏也没有睡,柳生回去时,黄元敏正和一帮延安府来的骡客喝酒。酒店不大,也就五六张桌子,围聚着五十几号人,有高的有矮的有胖的有瘦的,全都是练家子打扮。一个瘦猴子模样的人正展开一副卷轴,供众人观赏。柳生侧目一看,果然又是一张美人图!那瘦猴子倒不小气,当着众人的面往图上泼了碗水,使藏宝图清晰显了出来。

他说道,各位兄弟有礼了,俺是延安府杨百顺镖局的镖师陈四新,在此给各位兄弟作揖了!说着放下卷轴,抱拳拱手就是一礼。礼毕,有条不紊的接着说道:今儿咱们大伙儿齐聚鹿城,想必都是为了这个宝藏来的,我家兄弟反复研究过线路,只有一个山口可以攀登和运输财宝,那就是——梅力更。明儿就要上山了,少不了兵戎相见,大家说,若谁一招失手死在山里,岂不要落个狼拉狗啃,连一块骨头也拿不回去的悲惨结局?

人群中一个低沉的秦腔答道:怕死的,滚回去,少来这里聒噪。

陈四新听见声儿,也没恼怒,眼睛移向那人,似微微笑了笑。接着说:我建议咱们在此摆下擂台,赢的人上山,输的死的,也好落个尸首。不瞒大家,我们兄弟已经布下人马封锁了上山的路……

众人一时静了下来,片刻之后,有赞同的有反对的,吵嚷声响成一片,刚才插话的低沉秦腔汉子,“啊”的一声,压过全部人的声音,引的众人回头观望。只见他两眼突出,口鼻流血,直直扑倒在地板上,后脑生生的凹进去一块,白花花脑浆顺着头发流淌了出来。陈四新不知何时转到此人身后,一掌拍死了人。此时的陈四新收了招式,做回彬彬有礼的表情,冲着在场的众人微微一笑。

柳生似忍不住,扶着黄元敏的肩膀,作呕吐状。陈四新盯着柳生腰间的粉色腰带,一脸鄙夷。黄元敏作势扶住柳生,故作关切地问道:亲亲,咱们不看这恶心,哥哥带你出去吹吹风。陈四新目送二人相互搀扶走到门口,对把门的兄弟点点头,示意放二人出去。对着二人的背影,哼道:众位,有舍不下命的,像这二位的,明天就不用来了~

很多人瞧见了柳生的面相、装扮,都以为那是个男粉头,一时哄堂大笑。

柳生切齿,捏着嗓子,手比了个兰花指,小声骂道:一帮死鬼~都死到临头了,还笑呢~?话未说完,自己先笑了,

没走出几步,果然看见屋里灯火陡灭,紧接着是一片惊呼声和打斗声。二人正欲折回看个究竟,不想被一个黑影拦住了去路。

真是死也要凑个热闹~黑影不屑的说道:我大哥说放了你们,我可没说!就让你俩死的明白,凡是和我们兄弟抢宝藏的,都得死!黑暗中看不清长相,只听得这话说的声音沉闷,字字透着内力。

说罢手中大刀劈头盖脸就砍将下来,刀面雪亮,在月儿的映照下,恍惚天空中一记闪电,一刀就能把黄、柳二人斜肩带背统统砍成两段。

柳生、黄元敏齐齐低头弯腰躲过这一招,接着各自一纵,跳到黑衣人左右,形成夹击之势。黑衣人一击不中反落于对方包围,明显露出不耐烦之意,挥刀又是一记横砍。柳生只觉得这一刀力道十足,呼呼带风,刀未到,风已将人脸扇了一巴掌似的,忙从腰间抽出铁扇,捏在手中,身子向后一倒,躲过刀锋,猛地跃起,举铁扇向黑衣人门面戳去。

黑衣人收势抬刀架住柳生铁扇,接着往外一推,生生把柳生推出好几步,柳生自知力不能敌,发力灌注手腕,以铁扇为支点,翻身跃起,飘落房顶,嘴里称赞道:好蛮力!

黄元敏见状,撒出一把银针,黑衣人手挽刀花抵挡,嘴里骂道:匹夫!有本事真刀真枪和老子干一场!

待他话毕,再看黄、柳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这一晚,城中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二致。就连警署署长余生龙也美美的睡了一觉,梦见啃了一大盘香气扑鼻的猪蹄子,醒来嘴角还挂着口水。以至于第二天清早去上班,看到马路上搭了三座彩牌楼,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问司机:那是什么?

彩牌楼啊。

昨儿有吗?

……好像没有,

上面好像有字儿?

……延安府骡马帮威震八方

……延安府骡队跑咱这儿来干嘛?

……

到了警局,余生龙立即召集手下:去,赶紧把那彩牌楼子拆了,把人带回来说话。

不多时,陈四新和他弟弟陈天生就见到了余生龙。

陈四新,干瘦如猴,透着机灵劲儿;陈天生倒生的胖大,加上肤色黢黑,真宛如传说中的小旋风李逵一般。

二人被余生龙盯着看了许久,看得心里直发毛。余生龙完全没有问话的意思,往水烟枪里装了满满一锅烟叶,自顾自“吧嗒”“吧嗒”吸起烟来。

一会儿见警员们已经把拆彩牌楼拆回来的木头雇驴车拉回警署大院儿,余生龙才慢悠悠的对陈家兄弟说:去,把车钱、工钱付了。木头你还拉回去。罚款五百大洋,交钱走人。

陈四新没想到余生龙来了这么一手,哭笑不得的答应:好,好…随即捎信儿让手下兄弟回去包了两千大洋送来。两包,一包五百,用来交罚款;一包一千五,满脸堆笑地塞在余生龙手里,说:兄弟初来贵宝地,有什么不周不到的地方还请哥哥原谅,这点儿小情意,请哥哥笑纳了……

余生龙面无表情地听着,拿起包袱拎了拎轻重,忽地破口大骂:你算哪根葱?来跟老子称兄道弟!说着就把手里的钱袋往陈四新怀里扔去:卷了你的铺盖卷儿,今晚天黑以前就给我滚出鹿城。再让我看见,送你一枚铜黑枣!

有几枚银元从钱袋子里滚落了出来,发出好听的悠长的回音。铜黑枣,就是枪子的意思。陈四新被骂得一头雾水,陈天生气不过,刚要往前逼近一步,就被一只冰凉凉的枪管顶住了太阳穴,是余生龙的贴身副官麻五出了手。

余生龙大喝一声:滚!

二人只得退下,回去再想主意去了。

他们走出去了老远,余生龙才放下水烟枪,咬牙切齿的骂道:上老子的地盘耍横来了?也不先出去打听打听。

贴身副官麻五一脸媚笑,贴上近前说道:可不是么?您身子贵重,犯不着为这些小人动气。署长,黄祥记镖局的黄生宁求见,您看?

余生龙和黄生宁,那是铁杆儿牌友。余生龙此时初步打听到了陈四新等人的目的,同为镖师……

余生龙猜测,黄生宁此番必然携重金而来,哪有不见之理?他站了起来,问麻五:人在哪?

黄家兄弟明显比陈家兄弟出手大方,人还没见到,挑着各色礼物的挑子就进门了。麻五喜滋滋地看着,他知道他们的余大人只稀罕那沉甸甸的黄白之物,而这一挑挑的东西,那从来都是直接赏给下人们的。

黄生宁一见到余生龙满面堆笑,抱拳拱手,问候道:许久不见,余兄愈发精神了!

余生龙一把搂住黄生宁肩膀,说:少给哥哥灌迷魂汤。来,进屋!

黄生宁一边随余生龙往屋里走,一边介绍哥哥黄元敏以及柳生给余生龙认识。余生龙顺嘴客气了几句,一片其乐融融。

下班以后,余生龙还特意安排了馆子,说是请黄生宁远路而来的亲戚吃饭。见黄生宁打听陈四新的事儿,余生龙料想他大抵是想来打听个准信儿。

两人各怀心思,一桌山珍海味都没吃在心上。饭罢,余生龙打着饱嗝儿说:最近公事繁忙,很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打上几把牌了啊~黄安语正等着他这句话呢,停箸一笑,说:哥哥若不嫌兄弟糙,咱们今儿个就来个夜战天亮!说罢,一副笑脸不变,扭头直直看向柳生。柳生会意,报以点头一笑。

余生龙喊麻五凑数,麻五一落座就看见黄安语、柳生人齐齐望着自己,他也是个明白人,心想:咱们最好说清楚了,牌我喂,但钱得你们出。

想到这里他说道:黄镖头今年生意不错啊!有什么发财路子也照顾着兄弟点儿。

黄生宁会意,笑道:必须的,咱们兄弟能有今天,还不都是凭余大哥的栽培?

余生龙这场麻将打爽了,三个人喂牌,点炮,各种送胡。趁着余生龙高兴,黄生宁试探着问道:余大哥,您看这宝藏之说,是真是假?

余生龙正忙着碰牌,眼皮都没顾上抬,说道:有没有不知道。就算有,靠咱们也挖不出来。陈四新你知道吗?他派到山上那伙子人,没用我动手,全都喂了狼了!场面那个惨...说到这里,余生龙皱了皱眉,意味深长的看了黄生宁一眼:哥哥劝你一句,别去。那帮子人只要不在我鹿城里胡来,我管他们死活。

黄生宁便没有再说话。

一场牌打完余生龙赢了八百两银子。他拍着黄生宁的肩膀,说:兄弟,咱们都爱钱,但咱们的命更值钱。是咱们兄弟的,准跑不了;不是咱的,咱得掂量掂量再拿。

一直观战的黄元敏此时站起身来陪笑道:全凭余大哥提携。

余生龙笑了笑,笑罢又仔细看了黄元敏一眼。

三个人拜别余生龙回到客栈。曹方和众小弟们赶忙围上来问:怎么样?明天怎么行动?黄元敏看黄生宁,黄生宁默不作声。

黄生宁心里明镜一样,没有余生龙的支持,就算泼出去身家性命不要得来宝藏,也决计拿不出鹿城。他在绥远一带混了多年,熟知人情。这次探山,余生龙的回答让他明白,余生龙并没有想和他们兄弟坐地分赃的意思。

不可冒进。

鹿城警署有五千多号枪杆子,而自己只有一百来号兄弟。眼下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肉,自己等待机会了。

从来富贵险中求。黄元敏和柳生则早知这回子已经钻了人家圈套,所以他们并不着急,只等黄生宁的决定。见黄生宁沉吟不语,柳生说道:此刻天已大亮,要不咱们三个现在就上山看看去。

三人都换了轻便衣装,暗藏武器,黄生宁忽然想起赫连娇的毒物,扭头盯着赫连娇的脸看了五分钟,才说道:九嫂也得同去。

曹方则负责在城中打探消息。

四个人骑马往大青山奔去。给马脚裹上了围布,黑夜里,四个黑色的身型飞一般穿过草原,只留下些许“沙沙”的声响。草丛中的小兽探出头张望,哪里能看见哪怕是一缕影子。

陈四新兄弟早已到达,大约有几十号人。一个个低头弯腰,貌似寻找什么。黄生宁他们怕被陈氏兄弟发现,跳下马来,轻手轻脚掩身靠近。

走了没几步,只见黄生宁急急打手势叫停。原来离陈四新这伙人不远的山头上出现了几个脚步轻轻的身影,月光下,它们的尾巴下垂,眼睛弥漫出瘆人的蓝光。

没错,是狼。大概有三四头。四个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狼真的很聪明,它们没有轻举妄动。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接近人群。然后,只见一个暴跳,其中三头同时冲向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人。一头狼直奔咽喉,两头狼拉扯两条腿。直到这个人完全停止挣扎,狼们才齐心协力把它往山上拖去。一共没有用掉五分钟的时间。

身边的人都惊呆了,甚至后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家兄弟抽出大刀,带头冲向狼群。他们手下的兄弟见大哥如此英勇,也齐声呼喊着扑向狼群。

然而,他们错了。站在远处的黄生宁、黄元敏、柳生、赫连娇看见了后继而来的狼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那是黑压压的一片。柳生轻咬嘴唇,对黄元敏轻轻说:完蛋了,咱们今天都得死在这儿...黄元敏抓住了赫连娇的手,用力捏了一捏。赫连娇附在黄元敏耳朵上轻轻说:不要担心我…黄生宁又比划手势,不让他们发出声音。

那边陈四新、陈天生兄弟抡起大刀砍向四条狼。就在这个时候,山头上传来了狼群的嚎叫。啊嗷~~那声音震彻山谷。陈四新手下的人一见这么多狼,吓得都要尿裤子了,慌忙掉转头四下奔逃。陈四新大喊道:别跑,聚在一起,狼不敢轻易靠近咱们。一个一个跑,更容易被狼攻击。人们听到他的呼喊,才稳住心神,聚集到他跟前。几十头狼就这样把几十个人团团围在中间。它们面对着人呲出长长的獠牙,喉咙里发出瘆人的“呜呜”低吼。被围在中间的人眼睁睁看着前面被咬死的同伴,被那四条狼片刻工夫就吃了个精光。最后就连地上的血,都舔的干干净净。鲜血的味道显然刺激了狼的神经,狼群骚动着。

黄安语、黄元敏、柳生、赫连娇四人看到这一幕,身体也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他们屏住呼吸,生怕被狼群发现。

月光皎洁。西北风刮过低矮的干草丛发出萧瑟的“簌簌”的声音。人们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人群中有一个人坚持不住了。他发疯样的冲向狼群。一边抡着刀一边狂喊: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的气势吓退了眼前的几头狼,然而狼们,避开他的刀锋,扑向他的后背,顷刻之间,又一条人命。陈四新厉声喝道:不想死的别动!

此时,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三蹿两蹦,绕过人群和狼群,直奔山上去了。人和狼,对峙着,都没敢动,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只有离那人最近的两三头狼随即追去。眼见得离他们越来越远。陈四新不甘心地喊道:什么人?!那人远远地搭话说:我不是人,我是鬼。蠢才。声音飘忽,仿佛真是从地府传来一般。

这个人引起了黄生宁他们的兴趣。柳生认出这就是那夜“老绥远”酒楼里遇到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听口音,应该是陇西郡人。然而他的同伴们呢,怎么只有一个人?

不知哪里又窜出几个猴儿一样的人来,身手敏捷,几下就追上前面的陇西客,不由分说,打到一处。终究双拳难敌四手,陇西客被节节逼退到了山崖边上。他原本轻功极好,有心借这地势逃脱,不料“猴儿们”扔出一个炸雷。

“轰隆”一声,吓得狼群“嗖”地一时退去,也顾不得捡散落在地上的人肉碎片了。那鬼儿,此番是当真做了鬼了。

趁狼群退去,陈四新赶紧后退。人群中有几位惊恐过度,“噗通”双膝跪倒在原地,瘫软的拉都拉不起来。

陈四新焦急又鄙夷地骂道:一帮废物!领着兄弟陈天生迈大步往山上走去。有胆大的手下也紧走几步尾随其后。狼群不敢靠近,瞪着眼睛,呼呼喘着粗气。

山上的猴儿模样的六个人并没有理会他们。

见狼群退了不知道哪儿出来那么多的人。各种打扮,操着各种口音,都往山上涌去。每一波人和每一波人并不靠近,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互相警惕地打量着。黄家兄弟和柳生赫连娇,也站了起来,参加到这个队伍之中。

然而,这山上也并不只有一支狼群。头狼见人多了起来,狼渐渐处于劣势,又舍不得到口的肥肉,跳到山尖上,发出长长的呼号。啊嗷~~~~没多久,四面八方便响起了狼的回应,啊啊嗷~~~~~

山上的人们,既舍不得走,也担心再次受到狼群的攻击,他们加快了脚步。狼又开始步步逼近。人们加快了寻找的速度。但是没有用,狼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山上的人们,陷入到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他们自发的围聚在一起。各操家伙,面对着狼群。那六个矮小如猴的人用大家都听不懂的语言相互交谈了几句,先后头冲地使劲一跳不见了踪影。烟雾腾腾,谁也没看清他们的去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山下来了一支奇怪的队伍。一个穿着赭红色僧袍的僧人走在前面,手里架着一只金雕,身后还跟着几只巨大的猛兽。看到狼群,这几只猛兽发出了兴奋的低吼。声音震彻山谷。狼群瞬间被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僧人放出了手里的金雕,大鸟伸展翅膀,足有两米多长。一扇之下,一股疾风荡漾开去。一头扎入空中,在狼群上方,盘旋又盘旋。一个巨大的黑影,投在众人头上。

说是迟那时快,金雕一个俯冲。抓起了地上的一头狼,又急速升到空中,然后把狼扔到僧人的脚下。金雕锋利的爪子抓破了狼的脖子,血汩汩的往外流。但它还没死,两只眼睛露出狡黠的光,似乎在乞求僧人放他一命。僧人却不理会,从背后抽出戒刀,一刀结果了那狼的性命。一伸手,金雕又站回他的胳膊。僧人爱惜的抚摸了抚摸金雕的头。随即手一扬,又将金雕放了出去。片刻工夫,有四五只狼已经命丧僧人刀下。狼群意识到这是新的劲敌。慢慢围向僧人。

这次轮到僧人背后的那几只猛兽发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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