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破的车。”
张静淑撇撇嘴，对前往R镇的公交车很不满意，这辆公交车外部满是灰尘，车座靠背上乌漆抹黑，隐隐还散发着一股怪味道。公交车上的乘客满是乡土气息，时不时地还会用叶萧、张静淑两人听不懂的方言大声交流几句，吵得张静淑脑袋发炸。
“还算不错了。”叶萧笑道，他家那边的公交车，比这还要破，甚至空调都是坏的。
“哎，真是想不明白你去R镇干嘛。”张静淑已经在为这次的R镇之行做心理准备了，一定相当相当艰巨。
“我家的一位亲戚生病了，我要帮他做点儿事情。”叶萧含糊不清地解释了一番，他当然不能把这是神仙太白金星发布他的任务告诉张静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是Z国最高级的打工仔，为天庭打工，给那些神仙还“人情债”！
“你真傻，真的。”张静淑无奈的摇摇头。
公交车摇摇晃晃了半个小时，抵达R镇。
“比SH的郊区还要郊区啊。”张静淑透过车窗往外看去，感慨道。
R镇没有SH的高楼大厦，没有SH干净的大马路，没有SH的车如流水。道旁楼房大都是三四层高，马路边上各种小摊，自行车、电瓶车来来往往。
“全Z国只有一个SH。”叶萧笑道，“R镇起码比我家那里好多了。”
“真的假的？”张静淑一脸惊奇看着叶萧。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里起码有一点比SH好，空气清新！”叶萧笑道。
K市的经济以服装加工厂为主，一些国际知名品牌服装都是在这里做贴牌生产，大大小小的服装厂遍地开花。
叶萧没走两步，就在道边几个电子杆子上看到了不少服装厂招聘缝纫工的广告。
“应该是看中K市的廉价劳动力。”
叶萧注意到，那几个服装厂给出的工资在一千五左右，而SH不少商场中的服装，全是六七百起，不少衣服甚至上万。
“服装行业的利润空间应该很大。”
叶萧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叶萧，给。”张静淑跑过来，递给叶萧一瓶冰凉的可乐。
“谢谢！”叶萧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一气。
“怎么样，联系上没有？”张静淑问。
叶萧摇摇头，道：“电话没有人接。”
来之前，叶萧跟黄鑫杰通过电话，黄鑫杰给了叶萧他儿子黄海的联系方式，说到时候黄海会过来接他。
叶萧在张静淑去超市买水的空当儿接连给黄海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我们先吃饭吧。”叶萧说。
张静淑对于这个提议很是赞同，她已经饿得不行了。
两人找了一家干净的餐馆坐下，张静淑看到菜单简直跟看到新大陆似的，菜价与SH相比，便宜不是一星半点！
张静淑负责点菜，叶萧则跟老板娘打探鑫杰服装厂的情况。
“老板娘，您知道鑫杰服装厂吗？”
老板娘笑着点点头，叶萧嘴角扬起的“千金一笑”让她对这个朴实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加上店里并不忙，她很乐意为叶萧答疑解惑。
“鑫杰服装厂离这里不远，走过去十多分钟，不过你要是来这里找工作的话，我建议你去天翔服装厂，规模大，在K市都能排上号的，虽然工资稍低一些，但是包吃包住。”
“鑫杰服装厂怎么了？”叶萧明知故问。
老板娘欲言又止，直到店内另一桌客人结账走人，方才压低声音道：“鑫杰服装厂前两年还行，但自从去年年底黄老板查出有癌症之后，越来越差，他那个儿子又不争气，听说已经有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了，厂里不少人都想走呢！”
“老板娘，你说的黄老板是黄鑫杰吗？”叶萧连忙问。
“是啊。”老板娘点点头。
叶萧恍然大悟，难怪黄鑫杰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原来是因为得了癌症。
这时候，叶萧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大作，黄海来电。
“喂，刚刚哪位打我电话？”话筒中传来一道粗鲁的声音，间或还传来“四筒”“一万”的喊声。
“是黄海先生吧，我是叶萧。”叶萧蹙起眉头道。
“叶先生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跟几个老板在谈事情，没有接到您的电话！”黄海瞬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声音变得谄媚起来，“您已经到R镇了吗？”
“嗯，我正在XX餐馆。”叶萧道。
“叶先生您稍等，我马上赶过去！”
叶萧挂断电话之后，老板娘有些迟疑地说道：“小伙子，那个黄海是不是黄老板的儿子？”
“是啊。”叶萧点点头。
“小伙子，你可得小心着点儿，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板娘提醒道。
“谢谢您，我会的。”叶萧的嘴角泛起一丝真诚的笑意。
坦白来讲，叶萧对黄海并无好感，黄鑫杰得了癌症依然为了服装厂心力憔悴，他这个为人子女的，还有闲情逸致打麻将，实在很难让人对他产生好印象。
张静淑点得几个菜一一上桌，一个胖乎乎、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现在饭店门口，板寸头，有些谢顶，趿拉着一双脏兮兮的人字拖，死皮赖脸地对板着脸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
男人的目光在不大的餐馆中来来回回的扫了好几眼，最终把不敢相信的目光停留在叶萧身上。
“您是叶先生？”男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叶萧点点头，嘴角泛起“千金一笑”，道：“我是叶萧，您是黄海先生？”
黄海看到叶萧嘴角那抹笑容顿时眼前一亮，快步上前，一屁股坐在叶萧对面，诚惶诚恐地说道：“叶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您叫我小黄就可以了。”
“小黄？”张静淑忍俊不禁，黄海这体格，叫小黄实在是名不副实。
叶萧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心中狐疑，黄海的态度未免也太恭谨了一些，那位欠下“人情债”的神仙，到底怎么对黄鑫杰描述他的？
“叶先生，我们厂子的人可都盼着你来呢，您这次准备给我们厂投资多少钱？一百万？”黄海一脸殷切地看着叶萧。
“投资一百万？”
叶萧嘴角笑容不自觉地一僵，觉得黄海打量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冤大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