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兆年沉默的看了她两眼,挪着椅子往她身边靠了靠,柔声道:“诗诗,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一直都挺紧张的,难道很不想见到我?”
顾诗惊诧的抬头,正对上他明亮的漂亮的眼睛,心脏狂跳了几下,她赶紧撇开视线,尴尬的摇了摇头。
周兆年端坐着直视她,修长好看的手指拧松了袖口的水晶袖口,口气诚恳道:“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再碰见你,我真的挺高兴的。这些年我也一直没有忘记过你,只是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了很多麻烦,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道歉,没想到真的再见到了你,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你能接受吗?”
他无比诚恳的眼神和语气,反而叫顾诗更加的局促起来,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她当年确实恨过周兆年,如果不是他,顾诗今天就不会窝在一个酒店里当一个服务生。她应该能考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学,有一个无比光明的前程,也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可是都十一年过去了,成熟的心态叫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也不得不相信命运一说, 命里让她碰见周兆年,继而发生那些事情。如今周兆年与她,都跟着记忆慢慢消散了,就像小时候抢她棒棒糖的小孩,她对这个人,都快没有记忆了。
在那样认真恳切的目光下,顾诗缓缓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她觉得从见到周兆年那天开始,那沉在心底的那块小石头,变成细沙,开始消散不见了。
顾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于是第一次对着周兆年,清晰而毫不迟疑的说:“没关系。”
周兆年盯着她的眼神,异常的明亮,顾诗被他看的很不自在,羞怯的撇开了头。
周兆年特地给顾诗点的燕窝端了上来,周兆年热情的招呼她吃东西。
顾诗食量不大,又吃了晚饭,不怎么有胃口,就随便喝了点燕窝。
周兆年边吃边问顾诗这几年的情况。
顾诗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些,退学之后就去打工了,后来听家乡的人A市机会多,就来了。
周兆年点点头,顿了顿道:“那次那件事后,我家人就送我去了英国,等我再回来去找你时,就找不到了。”
顾诗想起那时候的艰难和窘迫,心中就憋闷难耐,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淡淡哦了一声。
周兆年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顾诗,耿直的表情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特别高兴。”
顾诗生活圈子狭小,只在工作和家之间,平常不怎么接触人,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对她表示过殷切的态度或好感了。她好像早就习惯了人们的漠视或厌恶,如今能有个人因见到她而高兴,哪怕也许不过是客套话,与她来说竟有些受宠若惊的。周兆年的优越和光鲜,忽然变得不再那么令人排斥了,顾诗心情好了很多,就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谢谢你。”
“我才要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歉意。”
顾诗想起他们的工作,问道:“派对,你说让我领导,管理服务员,我可能做不了,我与人沟通,有些困难。”
“嗯,那你也别太劳累了吧,我找别人好了,你工作也挺简单的,那天会有人给你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