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去数垃圾桶的数量，那么张明很有可能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完成犯罪。那么，接下来，我就得找出他犯罪的破绽。
我结束了与中年男人的对话，走出保洁处，开始思索起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十分钟后，我出现在学校的广播室。
“什么？想知道三个星期前早上的点歌名单？”
负责播音的同学瞪大眼睛，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拜托了，我这是为了调查学校里发生的命案，必须要知道这些！”
我摆出请求的姿势，那名同学在我脸上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
“好吧，学校里发生了那么多起杀人案，弄得人心惶惶的，我也想快点找出凶手。”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他并不知道停车场发生的事，不然他就不会这么说了。但这正合我意。
那名同学在抽屉里翻翻找找，然后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看了看，发现正是赵凌跳楼当天的点歌名单。
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歌曲名称上扫过，我的视线最终锁定在第三行的某一处。
那里，写着大三五班一个叫王军的人点的一首歌。上面只有歌曲的名称，歌手的信息等一律没写。
我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脑海里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所有隐藏在水底的东西慢慢拉出水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首歌，正是赵凌生前最讨厌的那首歌。但是这首歌有和它同名的另一个歌手所唱，歌曲的内容也不相同。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王军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故意不写歌手，只写歌曲名，万一广播处误将这首歌的另一个歌手所唱的同名歌曲播了出来，那他的计划不就失效了吗？他为什么会选择风险这么大的方法？有何目的？
难道是失误？还是说，他另有目的？
只可惜王军现在已经死了，这些问题我无从找到答案，只能暂且将它们记在笔记本上，放到一旁。
“谢谢你的协助，我们会尽快破案，抓住凶手的！”
我用官方的口吻向那个播音员说道，然后将纸归还给他。
走出播音室，我脑海里不断思索着王军和这起事件的关系。
毫无疑问，赵凌讨厌那首歌的事，应该只有我们这些平时与他非常熟悉的人才知道。而王军利用这一点，故意在早晨的广播里播放这首歌，也不意外。
可是......
可是他当时，正和我一样熟睡在宿舍里啊，而点歌必须得在广播开始前整理好并送到广播处，难道他趁我们都没睡醒就去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回来装睡？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瞒过我？
还有一个最矛盾的地方，前几天刚和黄杰结下仇的赵凌，为何会不计前嫌，非但接受了黄杰的邀请去天台抽烟，还会从楼顶摔下来？黄杰在这之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一切的中间，究竟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越来越多的疑点出现了，让本就复杂的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看不清其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三起命案的被害者，都是我的兄弟。张明在这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为何要杀掉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人？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所谓的游戏？
我找到一处墙角，靠着它蹲了下去。这是一块阴凉的地方，人员稀少，是个很适合思考的地方。
我在为三起命案的事情烦恼着，之前想到但没来得及解决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不断涌了上来，压得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我赶紧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决定了接下来要调查的内容。
张明的身份。
脑海里有了一个猜想，我暂时先把其他问题放下，集中精力去做这件事。
我来到教务处，表明身份，教务处的老师们一看我这么年轻，都表示有些怀疑。
我没有去管他们的质疑，直接说出了我的目的。
“我想知道，这所学校之前有没有收到一个叫张明的男生？”
“张明？”
一个戴眼镜头顶秃秃的中年男人抬了抬眉，顿时额头挤出一道道皱纹。
我看向他油光满面的圆脸，他眼睛看向一旁思索了一阵，忽然叫道：
“我想起来了，就是去年退学的那个吧？是叫什么张明来着？对不对？”
其他老师互相对视一眼，好像都想了起来，纷纷说道：
“对，我对那孩子有点印象，平时总是郁郁寡欢的一个人，似乎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交朋友，看人的眼神也总是冷冰冰的，就像全世界的人都和他有仇似的。据说是因为打架屡教不改而被退学的。”
听到这，我已经能够确定她话里的那个人就是张明了。打架......吗？
我眼珠转了转，接着用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名老师。
“能给我他的资料吗？越详细越好。”
“那倒没什么，但你......”
之前那名中年男人伸出手，指着我，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怀疑。
“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沉重地闭上眼睛，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于是我直接说道：
“‘S’这个人，你们知道吧？他就是之前在学校犯下连续杀人案并引起轰动的那个人。我们学校大部分退学的人，也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现在还在这所学校，不能保证他还会不会继续犯罪。你们，想不想抓住他？”
此话一出，教务处的几个老师顿时傻了眼，他们张着嘴，嘴唇颤抖着，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好吧，我答应你......”
中年男人垂头丧气地说道。
顺利拿到张明的资料，我面无表情地穿梭在人群中。现在已经是下午放学时间，走在学校里的同学们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和吵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有浓厚的恐惧和不安。
没关系，你们很快就能脱离现状了。
我紧了紧手里收集到的资料，目视前方想到。
接下来我又去了一趟宿舍里的公共厕所，看看在那里会有什么线索，接着又去询问了一下之前的宿管，顺便还去了监控室。
傍晚，李警官打了个电话给我，问我调查情况，我随口说了一句还不错，他说立刻来接我。
五分钟后，我坐在李警官的私家车上，闭着眼睛休息着。
开了一段路，李警官似乎忍不住了，他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将身子凑过来问我：
“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他，依旧闭目养神。
但是几秒钟后，我立马睁开眼，看着已经变成绿灯的交通灯，眼里充满着兴奋地说道：
“我有一个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