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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碑铭 (4)

李氏之先汴人也从宋南渡来杭入元有仕为管军万户者以事谪居徐州其后子孙以兵乱而还故今为仁和人公讳昂字文举生则颕悟不羣弱冠登浙江乡试明年景泰甲戌举进士除工部都水司主事改兵部车驾司升山东青州知府年始三十有一人以其少未更事为虑至则废政悉举郡中称治凡八年辟田至五千七百余顷赈饥民百二十万而复业者五万二千五百将满去民状公政绩三十有四事上于廵抚大臣愿留公终恵一郡俄升福建布政司右叅政民怀思不已刻像于表海亭列邑皆建祠或有寃不得申者輙走祠下愬公其得民如此丁内艰服除改山东寻进右布政使旧治民鼓舞而迎者载道再转河南左布政司时值岁歉悉力赈恤又吏弊多端公作吏范门约禁典以戒饬之四月适江西盗起赣州聚众刼掠会昌信丰诸县杀郡县官其势甚炽朝议以公宜当廵抚之寄遂擢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以往公奉敇即行以官吏因循多不用命痛绳以法乃议立营堡压贼巢穴使不能出别募勇敢士与兵民同操习已而进兵贼闻风皆披靡斩获不胜数事闻朝廷赐敇奬谕公以今贼虽灭当立守御计盖会昌与福建接境万山阻絶为上杭武平流贼所聚虽甞有兵守御而寡弱不支宜即会昌立行都司以统诸卫乃创廵检司于龙南要害地庶保无虞奏上皆从之公以贼平疏乞致仕不从移总督漕运兼廵抚凤阳等府地方以国计重务推究其利弊而罢行之则以在江西时以严致怨怨家相与腾谤而公竟去矣识者恨之公为人精勤明敏才气沛然遇事能为若无难者性尤孝友每恨早孤语及其父辄呜咽不已奉母夫人能尽色养事兄及二姊恭谨其贤又可称也素好文翰所著述多有可观有文集四巻奏议三巻藏于家曽祖某祖某父真累赠中宪大夫前母乔氏母吴氏累封太恭人公初娶盛氏监察御史某之女再娶陈氏南康知府某之女赠封并恭人子二曰世蕃世夔俱侧室张氏出公生宣德九年十月十二日卒于弘治五年三月二十一日以明年某月某日塟某山之原自公之去江西朝廷论平贼功屡遣官赐文绮寳钞以酬其劳及卒谕祭营塟皆如恤典命其子世蕃为太学生奉南京大理寺卿致仕夏公状以神道碑铭泣请于予予与公有同年好虽不忍铭而其情尤不可已也诺而书之铭曰公生于杭起自弱冠甲科先登翱翔云汉爰自郎署出守大州循良之政卓尔惟优乃厯三藩卓有政绩峻擢都台畀以重责虔民不靖山谷跳梁西望疾驱玺书煌煌属吏惊闻相戒用命羣冦荡然易乱为靖公有长策惟乱可平公有时誉而谤亦兴移镇于淮才未及展归休于杭吾席可暖以遨以逰其乐自由俄归泉台斯世莫留古云人亡公论始定昔者浮言曷为公病身后优恤降兹渥恩松柏交荫屹然墓门湖山之间往来魂气功业未终尚恋斯世乃伐山石载此铭词百世之下可考于斯

故奉天翊运推诚宣力佐理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师兼太子太师保国朱公追封宣平王谥武毅神道碑铭

王薨之明日讣闻于朝皇上震悼下有司据彛章行恤典于是礼部按诸司职掌功臣公当追封为王制可乃封宣平王礼部请定谥武襄王子晖奏谥与祖谦实同复改谥武毅翰林撰诰文工部给棺木米布上及皇太子内外亲王遣官致祭者六皆如制又特命中贵人赐寳镪二万纸为赙而给驿送其丧于宣府祖茔之次尤异数也王讳永字景昌姓朱氏世家河南之夏邑曽祖讳明从高皇帝起义兵祖讳贞从文皇帝靖内难累官至中都留守司指挥佥事考谦累官左都督佩镇朔将军印镇守宣府以功封抚宁伯赠侯英庙北狩驻城下率王出见上眷其功王在景泰间嗣伯初立十二营命王管宣威营天顺既复辟王特蒙宠宻任使慎重不泄多称旨命管神机三千营赐衣带马刀银币铠甲游幸必以从庚寅宣府警上以王习兵事可大任敇出御至已退壬午修景陵命总三千营甲申宪宗立建裕陵命总神机营兼理三千营掌右军都督府事定襄伯郭登镇甘肃王疏荐其才遂与同事舆论翕然称贤时复立十二营命王总之三千营如故成化丙戌荆湘贼刘千斤乱命王佩靖虏将军印总两京湖广江西四川兵讨之王捣穴擒渠斩九百余级又战古路山获贼子刘聪等并械印献俘封抚宁侯増岁禄丁亥朔命王佩平胡将军印总京营及诸边兵御敌己丑赐勲号官阶为奉天翊卫推诚宣力佐理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抚宁侯世袭伯封三代庚寅佩平虏将军印制诸边兵败延绥冦即军封世袭侯留总制三边辛夘战栁树村大捷丙申入侍经筵戊戌加太子太保官次子暟锦衣百户増岁禄己亥进封保国公庚子冦犯延绥复命王出师加太子太傅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増岁禄给诰劵仍封三代辛丑战海东山有功赐世袭公爵再给诰劵癸卯佩镇朔将军印总制大同宣府诸路兵加太子太师丁未上嗣位修茂陵庚戌修太庙夹室加太师改掌后军都督府事自为侯值三大礼为班首有大事祭告遣行礼仪度恭谨观者起敬军国重务廷议王必与剀直不避忌尝陈时政数事人谓得大臣体疾増剧遣中官赐羊酒蔬米御医视疗而疾不可为矣王素孝与其弟都指挥甚友器宇宏深言笑不茍内藴莫窥其际而莅政行法一以严扬厯既久威望益隆内外皆倚为重庶几古名将风用能树功进爵保身完名寿考令终追封大国终膺美谥贤子孙引不替殆世所仅见者也王元配孙氏都督宏之女贤而蚤卒赠保国夫人后继张氏太师英国公追封定兴王之女亦有内行封保国夫人子七长晖锦衣卫勲卫当袭公爵才器可称次暟累官锦衣卫指挥使管镇抚事次暌昉旼旽皆例赐冠帯女四长适永康侯徐锜孙二王生宣徳己酉十一月某日薨于弘治丙辰二月某日寿六十八塟以某年某月某日铭曰朱有伯爵肇自抚寜惟王之才克肖克承内握戎机外总军旅运谋奋力莫我敢侮着功効绩余四十年人曰王才帝曰汝贤由侯陟公位极五等载加公孤秩位殊夐锡之诰劵誓以山河公子公孙其永实多宣平有封武毅有谥圣恩孔彰昭于世世家有谱乘国有鼎彛神道有石铭章在兹纷纷武家如此葢寡王名不穷以俟来者

故南京守偹掌南京中军都督府事太子太傅成国公赠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师谥庄简朱公神道碑铭

公姓朱氏讳仪字炎恒世为凤阳懐逺人髙祖讳亮元末时从太祖髙皇帝起义兵累功授燕山中护卫正千户祖讳能嗣职从太宗文皇帝靖内难以元功封国公加授太傅追封东平王谥文烈配享太庙妣封东平王夫人曽祖祖考皆封王妣皆王夫人考讳勇嗣成国公爵厯事累朝皆总大兵掌中军都督府事以功授太保正统末从英宗睿皇帝北征死事土木追封平阴王谥武愍妣沐氏继妣王氏皆封王夫人公王出也生而气宇凝重具文武材景泰壬申嗣成国公景皇帝当祀太庙偶不豫夜宣旨遣公摄事仓卒无遗礼丙子命治周世子丧财省事集天顺丁丑英宗复位见公曰平阴有后矣孝恭章皇后之合塟景陵恭让皇后之改册皆命公行礼有游幸或召以从壬午命持节封蜀王劳锡无所受甞较射内苑连中的上喜甚赐寳镪一箧葢自是始有意大用之癸未南京守偹官缺敕公往兼掌中军都督府事赐白金三十両金织蟒衣一袭甲申宪宗纯皇帝嗣位申命以行时南畿饥命公赈捄公议令狱囚赎米及都城商税钱钞皆市米诸藩给僧牒亦凖是法所活甚众时游食颇盛公议京伍未实宜使此辈应募为兵得若干人盐徒彭钊强贼李湘为江路患遣将校迹至九江获焉仪真守偹官缺荐都指挥胜胜果以亷明官至总漕都督戊子旱奉敇会谳因多所矜释又议诸郡岁输军储许临船预放三月省耗数般直得十余万石贮于仓效古常平法行之会有诏诸守臣符验皆进缴公言南京根本地事有缓急非符验不能速逹又遣官勾稽营籍公言旧制军数不宜泄事皆寝城门守兵尽隶营伍止留老羸数人公谓宜飬锐示威始定畨代法议久不决后四年公复力争又言营卒多病死请官置医药皆从之今上皇帝之正储位也廷臣方表请公率南京诸大臣上表适至降诏优答且赐彩币海贼刘通势甚猖獗众议欲招之公谓必先詟以威乃遣舟师分据要害贼势穷归罪械其首恶三十三人送京师胁从者皆释弗治海道以寜乙巳星变求直言公所陈多切时弊屡上疏辞任诏以公亷静老成不许加太子太傅视事如故宪宗既升遐公哀恸极至燕不举乐者三年今上御极赐彩币一袭白金二十五両公复辞任亦不许有言武官多不畏法请严降黜之令公言皆是祖父功所积且律有定法岂宜槩黜遂报罢辛亥皇太子生公首请正储位受赐如前孝陵明楼坏公请修葺又言钦山十庙亦当修二役成有旨嘉劳刻石纪功大胜龙江二闗及浦子口教场为水所廹亟请内图以免冲啮暹罗夷人入贡还泊龙江市中国子女为奴婢事觉或言宜寘不治公以为事闗国体遂举正管押通事官追给夷价各遣归每岁録囚公当执笔必从容讯问务求其情尤严祀事凡代祀南坛太庙者各四社稷山川孝陵及大江之神各三以常典祭者多不可纪皆夙戒发未甞少怠内外文武臣所与议事者前后几四十人公处之皆寅恭协一久而弥笃甞与诸耆宿为寿俊会觞咏极娱在会者或休官或物故而公岿然独存寿至七十当弘治丙辰三月六日卒于正寝公始得疾即上疏辞上优诏勉留遣医视疾命甫下而讣至矣上震悼辍视朝一日赐诰赠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师谥庄简赠棺椁米布给驿归其丧命有司治塟事自闻丧至塟赐祭者十三皇太子及内外亲王祭赙亦厚南都公卿至于官士罔不走吊营卫将校多哭至失声市民官隶焚楮然烛哭于巷陌者无虚日非徳之沦于人心而能是耶公踈髯丰颏面如頳玉简重寡言平生忠孝出于天性痛父死难誓欲雪耻沙漠既官于南不得遂每燕坐愤恨洒涕我先王安在而我享此禄乎赐第中道石寝泐或请修之曰此石先王所履吾不忍易也事母夫人极能顺志孝养居丧毁瘠去墓百余里徒跣以行吊者虽微亦拜谢于门庶兄佶荫羽林前卫指挥使父没财产聴其自取及佶卒抚其子辂亦厚都督佥事郭鋐之母公女兄也甞迎养于南馈送至殷勤焉遇姻党皆恩义好拯人急甞早朝道得遗楮追其主还之使归至徳州见鬻子女数辈尽収买之复遣其归不取其直家人梁敏者广东人娶妇生子矣其父见之徘徊不忍去公怜而遣之福英者凤阳人为盗所卖穷而归公亷知其父止一子亦遣之有鬻子于仓官者官满子恋母不肯行公赎归之今袭爵千户矣父母道死舟人弃其女于江涯公命有司收养后嫁百户王隆为命妇公好读经史工大小楷法间攻吟咏声伎狗马一无所好临财不妄取而赠施皆从厚故虽爵上公岁禄恒不给礼贤下士至忘势分汲引人物寸长片善必加甄録武学官士躬自课试官将领登科第者相望尤识治体莅政之初喜事者或有异议公谓留务至重不宜作聪明擅威福妄有更改守之不变久则民安而信之不疑矣守偹三十余年上下辑服军民安堵外警不作古所谓无智名无勇功深长为国之谋明哲保身之义兼尽而无遗矣顾事渉纲纪则力争之争之不得则叹惋累日恒曰事体易坏复之则难知者以为名言配胡氏少傅忠安公之女封成国夫人贤而有则子二长辅公教以忠义病革执其手以指画将士二字示之今辅嗣公爵恭谨有父风次慧而早卒女四长适南京守备魏国徐公俌次适今知制诰李学士宾之封淑人三适宣城伯子卫瓉四适真人张玄庆孙二曰麟曰凤女孙某公卒之某年十一月十一日塟于昌平县北泽山赐地二顷为公墓子辅奉外舅隆平侯张状介郭都督请铭刻于神道以垂不朽予旧与公同朝近与学士同事闻公行实为详乃叙而铭之铭曰翼翼旧都王业根本留司岩岩秩重分阃有美成公出扵将门平阴之子东平之孙受钺英皇保厘是畀宪庙因之有任无贰居中制外守简驭繁心在王室余三十年正笏垂绅不动声色庆赏刑威遵帝之则凡百官士悉出指挥少者已老壮者已衰时平政和兵戢不用公身去留为国轻重人愿公寿为鲵为鲐公身存亡为世荣哀奕代元勲累朝故旧为子为臣世守忠孝山河有誓彛鼎有铭后百千春公死犹生桓桓二王赐塟兹壤公灵在傍足慰俯仰刻铭立石着徳纪功太史有文公名无穷

故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致仕赠太师谥文穆刘公神道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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