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叶奈奈只知道自己躺在一整块冰上,四肢被锁链牢牢地拷住限制了活动。她的四周正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还悬浮着四块黑色的菱形石头,石头上有复杂的文字散发着幽幽紫光,紫光似水般流动把她包围起来,在她周围形成一个结界。
四面是光滑的乳白色石壁,石壁有红色的暗纹。室中没有一扇窗,叶奈奈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石壁出现一道裂缝,一整块石壁被推出,原来这里有一扇石门。石门后面走出老妇人,她枯木般的手端着一个木制的托盘,托盘上有一小半碗饭和一些素菜。老妇人走到冰床旁边,把托盘放下,机械地端起碗开始一口一口的喂饭。叫她不动,问她不答,好似她只会把这喂饭的动作一直做下去。叶奈奈还注意到老妇人与之前她看到的那些紫豆形成的木头人一样面无表情,神情呆滞。
只是这老妇人好像又与那些木头人不一样,甚至于绿豆幻化出来的少女都有着不及的地方,但是到底是何处不同叶奈奈又说不出来。
老妇人喂完饭后又机械的收拾碗筷退了出去,在石门关起的一瞬间,叶奈奈看到了撒进室内带着点点温暖的黯淡阳光,现在应该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吧。
约摸过了1小时后,石门再度打开,这回走进来的不是老妇人而是北堂清干!
“死丫头,你现在肯定很恨我是吧。”北堂清干站在紫光结界外,居高临下俯视着躺在冰床上的叶奈奈。
恨,她当然恨。她被迫来到这个世界,被迫放弃原本平凡美好的生活,被迫和父母分离。其实她都可以不计较,她一样可以生活下去,但是那两个耳光和被破布一样丢在地上的代价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们一家人那么蠢,那么不知好歹!”北堂清干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愤怒的神色跃然于脸。
叶奈奈把头偏过一边,不想面对这个莫名其妙进来到这里,自顾自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人。
看见把头扭过一边的叶奈奈,北堂清干得意的笑了起来。他认为叶奈奈定是听不得他如此侮辱她们一家,于是便用越发不堪入耳的言语辱骂起来。
“你那个什捞子爹不是挺厉害的么?现在估计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他还真以为我们把他当兄弟,那还不是因为他拥有红莲幽冥火,要不然你们一家死在路边指不定都没人看一眼。”北堂清干的脸上弥漫上一层喜悦的红色,他估计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高兴过了,兴奋得活像磕了药似的。
叶奈奈干脆把眼睛闭上了,省的看着闹心。她就当一只狗在那里发春了乱吠。
北堂清干见叶奈奈根本无动于衷,那风轻云淡的神色看得他一把火烧上了心头。要是叶奈奈没有闭上眼睛的话,现在就看到他那原本微红的脸色现在憋得可以跟西红柿一争高下了。
就像说相声的需要观众的配合一样,北堂清干发现他说了一通自认为可以激怒他人,满足自己内心欲望的话后,定眼一看,原来当事人跟没事一样,无法满足内心需要的他能不气急么?
“好,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当初斗法的时候撕出个空间隧道,你们一家子想趁机逃了,幸好我手快一把把你娘和你给拽了下来。不要紧,现在你娘被我们囚禁在密门那里,你又在我们手上,不愁你爹不回来救你们,到时候就让你们一家上天团聚去。”北堂清干又换回得瑟的表情,再看向叶奈奈的时候他的表情被骇到,僵在了脸上。
那是什么样眼神,凛冽的好像要把所看到的一切冻结上一层厚冰。一眨眼,那凛冽的气息消失了,好像刚才的都是错觉。北堂清干干笑两声,一个小杂种怎么可能有这种眼神呢?脸色白了白,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小孩给骇到?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这笔账我记下了。叶奈奈暗暗想到。
“时辰准备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享受阴阳两极炉的滋味吧。”思考了一会,北堂清干还是决定让这丫头受点苦再来,那时候看她还能不能这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其实他也不愿那么早离去,但是今天有点邪门,他说了半天那丫头都没搭理半句,这可和她那毛躁的性格对不上,那一眼。。。
石门开了又关上,叶奈奈知道北堂清干已经走了。她暗暗松口气,她之所以敢那么嚣张,是因为她看准了北堂清干越不过这个结界,要不然就刚才她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已经够他抡自己十几个耳光了。
仔细整理了一下他说的话,大概知道自己这个身体有一对父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要投靠他们家族,然后因为暴露了一样叫红莲幽冥火的东西遭到他们家族的偷窥,最后想要杀人越货,却又被她父母发现,逃命过程中父亲误入时空隧道,而母亲和自己则落网被抓。
这样想来没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危险重重的森林里?还有她那副样子明显是饥饿过度加上不停地奔波才死的,在森林里的时候他们说找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说她运气好,在森林里一直都没遇到过想蟒蛇蜘蛛那样的怪物她还真不信。还有她一个小孩,为什么要动用到连北堂清干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结界?很多问题绕在叶奈奈的脑子里,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等她想通,她已经感觉到了身下的冰床开始慢慢散发冰冷的气息。那寒气由下而上,透过后背,渗进血液,再流到心脏。叶奈奈冻得脸色发紫,嘴唇直哆嗦,四肢不停地颤抖。她不停地叫喊,但是回应她的只有在室内缭绕不去的回音。她想要逃离这长冰床但是根本挣脱不了比她胳膊还粗的铁链。
等到叶奈奈麻木了,感觉到四肢僵硬得根本无法动弹一分后,冰床开始不再散发寒气。但是叶奈奈知道还没有完,她想起之前北堂清干口中所说的词——阴阳两极炉。
果然,在冰床完全停止寒气的那一刻,四周光滑的石壁突然变得通红起来,一下便把冰床制造的寒气驱散的一干二净。顿时叶奈奈汗流浃背,身下的冰床好像不再起作用。整个室内像是一个蒸笼而她就是其中的一块肉饼,全身通红,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冒汗,就连眼睛也有液体流出。叶奈奈从来没有那么无助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他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的么?
叶奈奈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