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到今天,也足足有一个半月了吧,从上学期期末复习时的一时兴起,到寒假收到签约短信时的兴奋失常,如今看着自己的点击同收藏惨状,我唯有默默填坑一路可走。每天3千吧,课程太繁忙,一时间竟抽不出时间来。
鉴于我磨蹭到死卡文到死的现状,期望能在转校区前把此文完结。至少完成了,才能对得起我自己,对得起我故事里的所有人物,对得起那份合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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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用手肘撑着上半身拥被而起,狐疑地盯着眼前的人,“小殿下?”这位坐在床头托着一张包子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人不是韩铮还有谁?她刚想翻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忽觉得身下不对劲,手伸进被褥里摸了摸,继而后知后觉往身上一看,脸色大变,她身上竟然只着了中衣!
韩铮没有答话,冲她咧了咧嘴,然后转身跑了出去。他穿着小马靴,踏在地板上“嗒嗒”作响,房间空旷,竟有回音,他打起珠帘跑出去,五色香珠相互碰撞,带进来一阵香风。
这里是……哪里?
陈琬抓过手边垂下的明黄色流苏,再看看这被面上绣着的暗色龙纹,心内暗暗叹气,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生疼。
她在床后找到了自己的外衫披上,坐在床榻边,双手撑在两侧,低头回忆着先前种种。
她本该就该多生个心眼的。刘钦幼时同她便不十分熟络,她那时是典型的人来疯,又厌烦公主郡主们虚情假意的那套,成日里跟着书房里的男孩子厮混,当时并未感觉不妥,偶尔会有奶妈婆子啰嗦也被她当耳边风忽略,到今日刘钦语带厌恶地挑破……即使方才说刘钦是她在刘家唯一想深交之人不过是场面话,她仍觉得那刘钦从自己这儿讨了便宜去。
但是细想来也奇怪,这刘钦明明并不关心那贤太妃的病情,在那蓬莱殿里刘钦语笑嫣然,作呕也好拉着她逃离也罢,似乎一举一动都是算计好了时辰幅度,宛如戏台上的角儿,做给什么人看。
可是……
人一旦对一个人产生怀疑,那么那个人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是有目的的。
陈琬奋力摇了摇头,想要抹去脑中一切纷杂,却只是徒劳。自回京以来,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反复无常胆小怕事的模样,不过为了自保,如今想来竟是上策,连刘钦都在暗中盯着她,更何况较之刘钦厉害百倍的角色?
她陷入沉思,竟连身边何时多了一人也未觉察。
“珞珈?”
忽听身旁有人唤她,陈琬大惊,抬头一看,果不出所料,是她的外祖母承欢公主笑吟吟地望着她,拔步床外,韩铮坐在圆桌边,仍是用手支了下巴,侧头鼓着腮帮子望着她。
陈琬站起身来向她外祖母行礼,承欢公主却扣住她的双肩制止了她,“在这屋里便不用管那些虚礼,我这把年纪了,在宫中也没个说话的人,既然得了消息说你同平阳进了宫,无论如何我都得让你过来瞧瞧我。”
陈琬低垂着头,打量着自己的鞋面,“是。”
“周家同陈家并不相近,若是被你父亲知晓你随同平阳一道去蓬莱殿,怕是有的苦头吃。平阳为人阴鸷,素来不合群的,你怎好生糊涂?”承欢在她身边落坐,抓了她的手,语带责备。
“……”陈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我房里的小丫头报给我时说是父亲的意思。”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今日自己并未见过父亲,那武双又是奉了谁的意来传的话?娘亲往日总在屋中念经,就连父亲上朝都懒得出来相送,今日自己进宫……
承欢见此情状,冷了脸道,“我素日瞧你同你大哥不同,哪晓得你也如此蠢笨?我以为你只是韬光养晦,你却是这副行事,让我如何是好?”
陈琬沉默,抿了抿唇。
韩铮忽然打了个哈欠,响声极大,承欢公主猛地扫了他一眼,他摸摸后脑勺讪讪一笑,鼓囊囊的包子脸腾地升起两朵红晕,陈琬被他这副天真烂漫的模样逗乐,微微一勾嘴角。
屋内的气氛登时活跃起来,承欢公主的脸想板也板不住,哧了一声,起身背对着陈琬道,“你今日便在我这儿住下,便是你父亲让你出宫去,也是不许的。”
她说此话时,韩铮忽然向陈琬眨了眨眼睛,杏仁般的眼眸中闪着明亮炽热的光芒,似乎带着些计谋成功的快意。
陈琬复又低下头去。
承欢公主带着韩铮出去了,独留陈琬一人在房中,她听得外面“咔哒”落了锁,浑身一震,重重跌回到床榻上。
她外祖母的性情,从来没有人能真正了解过。承欢公主,那么受宠的人儿,太宗皇帝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长公主,竟也会被送与番邦和亲,到后来落个家破国亡寄人篱下的下场,她本已嫁到突厥,自然就成了突厥人,如今呆在这宜春宫,不是寄人篱下又算什么?!
她自小便没有见过自己的外祖父,那曾经威震草原的突厥首领,幼年时在娘亲面前提及外祖父,只会被她抓过去打手心,告诫她从此不许再提,渐渐地,竟是淡忘掉自己应当有位外祖父的事,后来在山中曾听师娘提起,自己的外祖父当年一入城便太宗皇帝被关押进司狱,终生不得出狱。
陈琬起身走到窗前,怅然而笑,低头敛眉,平去心间种种猜思。
日子是一日日算着过的,自她下山以来,不过两三月,与她而言,却比度过两三年还长。师娘曾说,一旦下得山去,要再上山好比登天,她当时不懂师娘话中之意,如今也懂了。
忽觉得面上微凉,抬手一触,竟早已泪流满面。
屋外响起混乱的脚步声,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有谁进来了。
她站在窗前,不想回头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