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如水,月上中天。
此时已经末夏时分了,那细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
虽不知道这山洞是从哪儿传来的风,小兜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背倚在身后的大石,垂着头。
“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这山洞中时不时的传来低沉的嗡嗡声,小兜又朝着那火堆挪了挪,在心中不断的说着,不怕不怕。
她觉得整个身子昏昏沉沉了,瞌睡止不住的往脑海中冲着,也不知道何时竟沉沉睡去了
······
全身都传来一阵胀痛感,他缓缓的睁开眼,双眼还未适应那强光,便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醒了,醒了。主上醒了,还去传阿九大人来。”
然后紧接是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主人,已经醒了吗?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一张略有些硬朗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棱角分明,“你到底是怎么了?竟拿着我的令牌出去了。”阿九指了指床边上的那令牌和那张银色的面具。
他扯了扯唇角,并未应答,只是指了指那桌上的水壶。
“渴死你才好,堂堂一主上,武功那么高明,没想到浑身是血的回来了。”阿九嘴上虽这样说着,手上却丝毫不含糊,将他扶坐了起来,又不放心的塞了枕头在他的背后,这才端了一杯清水过来。
他望了望,眉头皱了起来,莫非这阿九不知道他从不饮用清水吗?他只爱喝那清淡的茶。
阿九见他端着,却不饮,心里倒是知晓,“莫怪我,你体内现在有灵药,若是同茶饮,怕药效发生变化,再说了,你都躺了几天了,喝点温水先清清肠胃也是好的。”
只见阿九又拿起一辈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还不时的眨巴着嘴,好似那味道多美妙似的。
他瞪了阿九一眼,这水虽无味,但是那喉咙却没那么火辣辣的了。“你刚刚说灵药?”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伤得很重,特别是那脚,他微微的曲了曲膝,现下怎么好了,他又掀起丝被,不放心的瞧了瞧。
这一瞧,他倒是有些愣住了,他记得当时自己的脚上的伤口可是见骨了,这下怎么还完全没痕迹了,再细细的望去,却发现那肌肤好似新长出来的一般,比周边的都要嫩上几分。
“莫看了,那药似乎也生肌长骨的功效,还真是神奇,我用银针测过了,不过那药力似乎还没散发完全,若不是你的舌尖上残留着那金色的液体,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灵药。”小九手执着茶,倚在床边。
连小九都不知道的灵药!!虽然平时小九顽劣的很,可是那一手医术却是非凡的很,若是他称第二,想必这第一还真没人了。
可是这药究竟是谁给他的,他晃了晃脑袋,可惜他只记得昏迷前的事,关于之后的事一无所知。难道是哪些属下,对,有可能。
“我是被谁救的!可查清楚了。”他将那空杯子朝着阿九晃了晃,“水。”
阿九望着他翻了翻白眼,又无奈的替他添了添水,“问了,据那些下属说,他们到的时候,你就毫无知觉的躺在一颗树的旁边,浑身都是血,他们就连忙将你带了回来。”
这不是没问出什么头绪来吗?他朝后靠了靠,“谁是第一个去哪的?”
“一个叫肖飞的。”
肖飞!?这个人他还真有印象,是个机灵的。“这个人我有印象,你就留下放在这儿吧,多派了点人跟着他,若是没可疑便用了,有可疑的话便杀了吧!”
阿九点了点头,随即便望着那手上的杯子,那茶水的颜色很淡,透着一丝青绿色,那茶叶浮浮沉沉,倒是有几分浮萍的模样。
“其他的人也派人盯着,这药着实有些诡异。”虽然他知道这药估计跟那么属下没什么关系,可是小心谨慎点总是没错的,虽然那女人眼下对自己是挺好的,可是终归是摸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了,我躺了几天了?”他揉了揉脖子,不知道是不是睡久了,都有些酸痛了。
阿九的眼并未抬起,仍望着那白瓷杯,“三天。”
难怪,都躺了这么久,“那些流言都散发出去了吗?彩虹村那可有线索?”
“都散布出去了,一个个都信以为真了,到处在自己的地盘上闹腾着,不过白郡倒是没动静。彩虹村那派阿柒盯着在,至今都没消息传回来,想必是还没线索吧。”阿九把玩着手上的杯子,缓缓的说着。
他望了望不远处的香炉,那烟缭缭绕绕。“听说她准备出手了。”
阿九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据说动静还不小。不过现在倒是没人知道她到底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再找人去探探。”
只见他摆了摆手,“不用,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阿九见他沉默了下去,又突然将脸凑到了他的跟前,一份好奇的模样,“你还未告诉我,你到底打着我的招牌出去干嘛呢?”
他见阿九凑过来,眉宇间蹙着,脸上写着不满,“无事。”
阿九凑着头过去,与他颈项相交,那脸庞还轻轻摩挲着,“原来无事啊!”那话尾拉得很长,似乎并不满意这答案。
他挪了挪身子,奈何阿九那身子使劲的压着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他叹了叹气,这阿九是唯独一个不怕自己的,这几年的相处下来,他将自己的性子都摸透了,知道自己讨厌别人的碰触,结果这阿九反其道而行之,最爱这般挨着自己。
这阿九,虽说打不过他,可是逃跑的速度却是一流,你骂他吧,他左耳进右耳出,不过倒也真是一个能办事的人。
“离我远点,我说与你听。”他推了推阿九。
阿九一听他说,那身子就像刺猬似的,立马跳了开,还嫌恶似的拍了拍衣裳,又擦了擦脸,“又脏了,真是的。”说完,还抓起丝被的一角,使劲的再脸上抹了几下,再才罢休。
他倒是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看着,也不知道是谁挨过来的,竟还嫌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