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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没有什么可以延续的,亦没有什么永垂不朽,哪怕是感情,亦会破裂。

所以,感情至今为止依旧是我最不耻的东西,所以我至今不许沿用。

尤其是那天看见安生死去的样子,他说,我用来世来等你。

可是何必如此执着呢,不过就是一场欺骗,多少轮回可以重来。

只是,我原本不屑,以为我再也不会拥有的感情,却能如此坚强,如同盛开过后又突然颓败的花儿,凋谢也不过是一场盛景,让人痴迷。

我发现在睡梦中总能看见他站在我身边,可是,我用我的手去抚着他的脸,却碰不到他,只是一片模糊的空气,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今生。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亦没有任何表情。

我做了良嫔娘娘,亦开始渐渐淡忘了那些梦境,它们的位置只在那些辗转难眠的黑夜里,别无其他。

玄烨是个很安静的男人,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看见他脸上的落拓,和笑的时候嘴角弯起的弧度。我才知道,原来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安生,只是感激。

他是那样冷傲,却是如此让我痴迷。

我看见晚上他安睡的样子,抿着嘴唇,我突然想起我在红楼的日日夜夜,我见过的无数男人,可是没有人像他这样冷静得如同寒冷的天山上的风,吹在我心口,因为寒冷,可是亦不能遮挡,才痛彻心扉。

从那天以后,他也有来过翊坤宫。

自己端端正正地给他请安,他说,免礼。

却再也没有对白可以进行,我安静地坐在床边,他没有睡过来,只是一个人,在院子里吹了一晚上的风,我守在床边,看着他的样子,一个人如此落寞,看着那晚的月光,淡定地落满地上。

清风吹过来,我看见他的袖口飘忽,雾气渐渐弥漫,我想过去告诉他,我爱他。却第一次没有勇气。

我才知道我是真的爱上他了,而且很爱很爱,所以才感到害怕。

我就一直在门口看着他,我希望他可以回头看我一眼,那样亦可以让我感到满足,和幸福。

我终于也变成一个简单的女人,我是应该快乐还是悲伤。

只是他没有,而是第二天继续去上早朝。

我为一个男人,穿上了安静的花盆底鞋,和蓝底白袍的衣服,我知道,自己除了他今生不会再爱其他的男人。

那些我最不耻的爱,可是有一天我还是拥有。可我宁愿那是一场错觉,那样我还是可以过着我的生活。

我才明白,不爱的女人,如此坚强,爱着的女人,如此脆弱。

我开始嫉妒寄瑶,比以往更加的强烈,她拥有着他的爱,却是如此不屑。因为不屑,所以让我更加憎恶。

平妃和我还尚且不错,和我都住在翊坤宫,只不过她住的是主殿,我住的是侧殿。有一次在她的宫里,她和我说起了她的心事。

她说,妹妹啊,你还记得昔日的桦妃吗。

我说,记得。

她说,那本宫问你,你知道桦妃怎么会如此意外地死去呢。

我说,清澜不知。

她说,妹妹,你不用瞒我。但你要知道,桦妃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被一碗药就给骗了呢。

我说,原来你早就知道。

她说,妹妹见笑了,本来本宫要亲自动手对付那个桦妃,只是她对本宫防范地要死,否则本宫早就对她下手了。她笑着说:“不过呢,姐姐我早就看出桦妃脸上厌倦的神色了,一定就是为了她那个牧野上的恋人,叫慕克。

我说,原来桦妃在进宫之前还有如此一着,姐姐你怎么不直接告诉皇上呢。

她说,告诉皇上有什么意思呢,且不说这无凭无据,就是桦妃死不承认,也就无可奈何了。她接着说:“可是本宫还有一着,本宫刻意在桦妃身边散播慕克已经成亲的消息,让桦妃她死了这条心,自然就把那碗毒药给乖乖地喝了。

我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说,清澜,你别的都可以,只是算计人心这件事做得还不够,要不然也不会在四年前选秀的时候,被桦妃用最最简单的心里战术给骗了,知道吗。

我对于眼前的平妃,感到她的心计之深,竟远远在我之上。让我第一次知道为什么靖荷在那次我显露出凶狠的时候,一定也是用这种孤独,害怕的表情看我,那样无辜,和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上一个人,便开始相信爱,不再如此残忍。还是平妃一直都比我聪明得多,只是我们都不知道。

平妃又在仔细观察我的表情,我连忙伪装起来,她说,清澜啊,本宫向来都喜欢聪明的人,你可不能令本宫失望,

我笑着说,我知道,平妃姐姐你那次帮的我,清澜是从不曾忘记的。

她亦笑着说,不过也是点举手之劳,难得妹妹你还这么记挂。那姐姐有事不妨直说了。

我说,好的。

她说,姐姐也不瞒你,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从绮阁手里抢来大阿哥吗。

我说,有个阿哥在身边,就不怕以后万一失宠吗。

她说,是这样,不过你想的还只是浅层次,姐姐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要告诉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说,因为本宫根本就不能生育。

我说,什么。

她说,是的,亦是让桦妃骗了,一直用藏红花,用了数月,等太医发现的时候,才发现再也生育不了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她眼中隐含着的泪水。

我知道一个女人最想做的,无非就是为她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延续下他的生命。

我说,那皇上知道吗。

她说,知道。这亦是这几年,皇上也算常来我翊坤宫的原因了,只是要安慰我不要太伤悲。那亦是一种宽容。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说,清澜,你一定要帮我。

我说,可是我能够怎么帮姐姐呢。

她隐隐地说,你帮我去给瑾嫔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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