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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人合一

转眼又是一年,天地飘飘洒洒的落下晶莹的白雪,如同落下一片银白,整个天地显得纯净圣洁。整个万门宗也安静异常,大多数的人多沉浸在修炼中,都说修炼无岁月,往往修士一打坐就是几年、几十年、几百年都是有可能的。

无极峰偏僻的一角,这里本是一片树林,但现在却满树晶莹欲坠,如同一颗颗枯树冰雕。突然不远的地方,一阵飓风吹过,几棵树木纷纷倒下,冰雪消融。水雾过后,只见一个身穿精美典雅红衣的孩童站在那里,精致的脸蛋粉雕玉琢,带着优雅的浅笑,三分高贵,三分淡然,三分凌傲和一分冷漠。

卿墨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有些喜悦。这半年来,卿墨主要修炼《太极拳》和《落叶飞花掌》,以及鞭法。因为卿墨之前练习《凌波微步》的时候学会了掌握规律,融入自然,简单来说,就是摸到了天人合一的门槛。所以这次的《太极拳》和《落叶飞花掌》以自然为基的武技,很容易的就掌握了小成。半年下来,卿墨虽然没有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但却越发的懂得利用自然的规则,《太极拳》的以力打力融入到《落叶飞花掌》中,真正做到了无声无息中反击,虽然还不是很娴熟,但卿墨有信心在之后做的更好。在练习的过程中,卿墨也把《凌波微步》一起施展,这样一来,不仅攻击诡异,连身法也诡异异常,让人防不胜防。

半年的时间里,卿墨还有规律的吃下上品炼骨丹,达到了炼髓初期。那条暗红的鞭子,已经被卿墨取名为赤炎,炼化后使用,可以随时使赤炎出现一层倒刺,一旦被缠住,必定受伤。卿墨的记忆里只有一套普通的鞭法,但熟练后把一些自然规则也融进去,使得鞭子的威力上升不少。那把匕首,被卿墨取名黑曜。黑曜平时都是朴素暗淡无光的样子,但却在击中敌人时发出黝黑的淡光,如同最精美被打磨过的黑曜石。如果说偷袭,那里有把黑曜融入自然,更容易成功,虽然只是练习,但卿墨还是有些满意的。

卿墨站着一动不动,许久,才浑身一震,把身上、头发上的雪花抖落,身形一动,在原地消失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卿墨一闪身进入自己的房间,在床上盘腿坐好,拿出一块玉简仔细的阅读起来。现在,卿墨看的阵法,万门宗包罗万象,炼丹、炼器、阵法、制符、养兽等。阵法一道,杂乱艰涩,即使以卿墨的聪慧,半年下来也只是粗略的弄懂了十几个基本阵法,懂得皮毛。果然,阵法需要天赋,卿墨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一声,毕竟人无完人,自己没有天赋也没什么丢脸的。

卿墨勉强把基本阵法都记住,把玉简收回储物戒指,思考着,也是时候了。半年前,卿墨心里就已经有了想法,待武艺有所成的时候,就会去外面历练。地点,卿墨也是选好了的,兽云星的幽境森林,兽云星是古辉星不远的一颗星球,上面只有八座城池,其余的都是妖兽的地盘,是纪德星系唯一妖兽盛兴的星球。不少的修士不惜花费大量的灵石,进入八座城池,到城池外猎守,获得妖丹和药草等材料。

卿墨选择的幽境森林,就是兽云星上景明城外的一片森林。幽境森林,是整个兽云星上妖兽最弱的地盘,森林里没有好的灵脉,也少有珍贵的药草,所以一般修为达到五阶的妖兽都会离开此地,寻找有灵脉,灵气充足的地方修炼。幽境森林也被称为试炼森林,往往是各门派派遣弟子的历练场地,而冒险的修士大多不会到此,而是选择其他的地方。

卿墨选择此地也是经过思考的,一是这里的妖兽基本是五阶以下,如果实力不够,那么也能以身法逃掉;二是卿墨本就打算通过战斗提升战斗力,简单来说就是以杀戮为主,药草、妖丹都是其次;三是这个地方也是雨烟和夜行文比较放心的地方。

卿墨曾经在一本记录杂质中看过幽境森林的各种妖兽的特点详细摘要,可以说比较熟悉幽境森林的情况。卿墨不是不具备冒险精神,而是喜欢掌握一切,分析利弊,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抉择,不做不必要的冒险与牺牲。

卿墨走出房门,微微抬眸,灵识一扫,就知道依言三人正在修炼,也没打扰她们,直接往夜行文的住所走去。因为卿墨喜静,所以居住在天极峰一个寂静偏僻的地方,离夜行文与雨烟灵气最浓郁的地方隔了半座山峰。虽是半座山峰,但如果他们任何一人使用灵器飞行,还不是几分钟的事情。

卿墨呼吸着略带寒气的空气,突然想就这样走走。冬是颓败的季节,万物寂灭,如同人总是由生到死,是轮回的终点,也可能是起点前的沉寂。存在就是有理,春夏秋冬,就是一个循环,古人云:冬去春来,古木复苏,夏花绚丽,秋果硕实,寂灭冬藏。修炼,追求长生之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对抗生死轮回,但却难似登天。反观天地,一物一尘埃都是无比自然,没有丝毫的不协调,人本是天地的一员,立身于天地,就该融于天地。

卿墨心里不停的感悟着,体会着天地自然的奥妙,把自己化作那雪花,微风。卿墨的身体也若有若无,看似在缓慢的步行,但转瞬却又仿佛不存在于天地间,如同这浩茫的纷飞雪花一般毫不起眼,让人难以察觉。

此时的卿墨终于踏入天人合一的境界,融于自然而隐于自然,一动一静间自然无比。如同土石、花草、尘埃、空气般存在于天地间,若有似无,因为天地万物本就充斥在每个人身边,所以容易忽略,不会注意天地间本源的一切,即自然。天人合一,即使重回自然,化整为零,以整体融于自然,化作天地间最渺小的组成元素之一。

刘静站在药园里查看着这一园子的低阶药草,同时调整园子的阵法,使园子的气候适合这些药草生长。二个月前,刘静经过几个月的修炼巩固,在聚灵丹和筑基丹的帮助下,顺利的突破炼气期达到筑基前期,成为内门弟子。这时刘静终于心安了不少,她知道杜云天曾被大长老下过命令,不得在万门宗内欺辱内门女弟子,今后只要在外出的时候注意防备他就行,不用时时的担忧。

说来也是刘静的运气好,在内门登记的时候,恰好本来看管低阶药草的那位筑基期修士寿元将近,打算找一位有些懂得药草经验的弟子接替,刘静就抓住了这个机会。这里的药草都是炼制普通丹药的低阶灵草,很快刘静就掌握了培育的方法,一个星期前那位老修士留给刘静一把下品灵器后就离去了。

现在刘静除了每几天查看一下药园,和每二个月上交一定量的药草外,日子过得舒坦了不少,有空就研究炼丹术,炼制一些低阶丹药。突然,刘静似有所感的看了前方不远一眼,却没发现什么,仔细凝神再看,才发现卿墨在缓慢的走着。虽缓慢,却每一步都是一样的长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减,似蕴含着某种规律,刘静觉得如果不是她仔细看的话,殿下就如同这天地纷飞的雪花,很容易让人忽视。渐渐的刘静越来越难的感觉到殿下的存在,似有似无,若隐若现,最后再也发现不了。

刘静心里泛起惊天翰浪,殿下竟然在顿悟,达到了天人合一境界。修士追求的是力量的极致,凡间的武艺追求的是境界。刘静进入万门宗前是世俗一所有名镖局护法之一的女儿,自然很了解世俗的武艺,分为后天和先天,只要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就达到了先天境界,但整个世俗界达到先天之境的也只是聊聊无几的二三人。刘静当年也是感兴趣,了解得比较清楚,要不她也不知道卿墨的这种状态是天人合一境界。殿下才五六岁,竟然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也难怪刘静如此震惊和不敢相信。

要知道达到先天的武者,实力基本可以比拟筑基期的修士,甚至还略胜一筹,除却一些老练的修士。修真之所以和凡人不同,就是可以修炼,延长寿命,积累力量,但一些低阶的修士却连凡间的武者都不如,毕竟力量还是依靠积累的。在世俗,达到先天的武者,武艺无一不是年过半百的老者,像殿下这样的基本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先不说这边刘静的惊涛骇浪,卿墨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清楚的感知天地间的万物,一颗石头,一株枯草,一片雪花,一颗尘埃,甚至微风,从模糊到清晰。万物之灵为人,但天地万物也是有情,卿墨甚至能感知到一些细微的情绪,不远就有一个较大波动的情绪源,旁边有一些很细微的情绪,如同出生婴儿般稚嫩。

闭上眼睛的卿墨不知道自己额间眉心处的朱砂嫣红似血,如同前世死亡时一般艳色欲滴,散发出一丝丝肉眼看不见的红光,衍射到卿墨周围的天地。朱砂者,慧极;慧者,即情绪也。说得就是眉心朱砂,必定慧极,即聪慧之极,特别是对世间万物的情绪感情敏锐非凡。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前世的卿墨不但是玄阴之体注定早夭,慧极也是她的与生俱来的骄傲。这次,卿墨在天人合一的玄妙境界,无意识的启动了朱砂与生带来的慧意,等于打开了感应天地间情绪的大门。

卿墨仔细的感应着这些细微的情绪,慢慢的扩大范围,延伸超过一里的时候,情绪变得模糊不清,逐渐感应不到。卿墨把心神重新放回一里的范围,这个范围内有几百细微的或喜悦或痛苦的情绪,十几个情感较大,情绪也丰富了不少,只有一个情绪波动剧烈的。灵识放出体外,卿墨很快就了解到了那些细微的情绪来自于灵草,情绪较大的来自于这附近的动物,情绪波动剧烈的是,刘静。卿墨仔细的感应了一下,才发现刘静的心里先是疑惑、不解,再到了悟、震惊和骇然,最后竟是敬仰和佩服。

卿墨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刘静,看样子她已经达到筑基期了。卿墨对于踏进天人合一境界,还是很喜悦的,再加上竟然能感知到天地万物的情绪,更是惊喜。卿墨前世就很容易看穿感受到别人的情绪,没想到进入天人合一竟然达到这种程度,着实让卿墨自己也大吃一惊,毕竟对于先天之境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放下这件事情,卿墨轻松的踏步来到刘静面前站定,但刘静竟然似有感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卿墨站着的方向,疑惑了一瞬,心里产生了些许的犹豫,似是担心打扰到卿墨。卿墨清楚的感觉到刘静的情绪,这才想起自己还处在天人合一境界,刘静自然不容易感应得到。

退出天人合一,卿墨立即感觉到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弱了不少,只能稍稍的感应到刘静激烈的情绪波动,动物以及灵草的情绪完全感应不到。

刘静看着显现在自己前面的卿墨,心里闪过了然、惊艳,然后才恢复平静,略微恭敬的向卿墨行礼,微低头,道:“殿下。”心里却有些感慨,殿下越发精致矜贵了。

唔,感应到刘静的心底的情绪变化,卿墨心里闪过一丝笑意和欣赏,刚才她果然注意到自己进入天人合一。卿墨心底瞬间有了主意,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刘静,清脆的童声道:“刘静,你愿意跟随我吗?”

刘静猛地抬头看着卿墨,双眼闪烁着惊喜,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殿下,我愿意。”刘静本以为卿墨身边有依芸她们在,定是不需要她的,当初指给她一条路,不过是欣赏她罢了,她很有自知之明,没想到竟然还有报答的机会。况且刘静知道卿墨聪慧过人,对她很是钦佩仰慕和感激,跟随在卿墨身边是刘静所期望的。

“走吧。”卿墨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重新抬步向前走。卿墨选择刘静,一是欣赏她,二是靠近的时候感觉到了她身体上带着二阶下品丹药云灵丹的味道,短短半年多就达到二阶丹药师,可见其天赋。卿墨考虑到自己的炼体所需的丹药,求人不如求己,身边有个丹药师是最好不过了。

前面十里全被阵法覆盖,形成护府大阵,浓郁的雾气淹没了山峦本来的面貌。卿墨刚刚走进大阵,夜行文就感觉到了,从打坐中醒来,打开阵法让她们进入。卿墨自然知道阵法的进入方法,但她来是有事找夜行文,而且有刘静在也不方便。

待二人走出阵法的时候,就看见夜行文坐在大厅等她们。卿墨走到夜行文面前,刚喊了一声“父亲”便被夜行文抱起,坐在腿上。

“墨儿,我们都有半年没见过你了。有没有想父亲?”夜行文看着卿墨一脸淡然的模样,仍不住调侃道。从小卿墨就成熟的不像小孩子,从不撒娇哭闹,懂事的不得了,让做父母的少了很多乐趣。

卿墨睫毛轻眨,流光溢彩的银眸一转,带着些许的调皮和无奈,道:“父亲,墨儿半年来都在努力修炼。”换言之就是,没有时间顾及其他,包括想他。

夜行文那还能不明白,让卿墨撒娇就那么难么,现在只能顺着话题下去了。“那么修炼得怎么了?”

“还行,父亲,我想去兽云星的幽境森林历练。”卿墨认真的说道,一眨不眨的看着夜行文。

夜行文看着卿墨这副样子,怎么还不明白卿墨的坚定,在心里叹口气,女儿长大了。“好,不过让依言她们陪你去,她们也该去历练历练了。”顿了一下,才继续,“你母亲在闭关,应该一年左右就出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恩,半个月后,一年就回来。”卿墨考虑了一下说道,看到站在一旁安静的刘静,“父亲,这是刘静,二阶丹药师。你安排一下她的任务交接,以后她会跟着我。”

刘静本来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掌门和殿下的对话,见卿墨提及她,连忙站出来,恭敬的道:“弟子刘静拜见掌门。”

夜行文早就注意到刘静,如今见她这般,在心里暗自点头,墨儿的眼光不错,淡淡的道:“恩,你以后就跟在墨儿身边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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