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外另一间办公室的是小陈,裹秋伸了个脑袋开了一点门缝,刚好小陈抬头与裹秋四目相对。
小陈慌忙起身开门说道:“金小姐,董事长在办公室等您,我刚刚已经跟董事长说过了”。
“好”裹秋直起身子,笑着说:“姨父真是有眼光,秘书和前台都这么好看”。
小陈年纪并不大的小伙子,刚毕业没几年,人却机灵又踏实能干,所以一路晋升,到了老板身边。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金小姐说笑了”。
裹秋呵呵笑了几声,伸手指了指董事长的办公室,示意自己进去了。
小陈灵力的点了点头。
裹秋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裹秋推门进去。
不得不承认姨父王远墨的办公室比爸爸的办公室要有品味很多,既古朴又现代,白棕搭配的颜色简洁大方,很有艺术气息。
如果不是已经六十岁的王远墨坐在里面的话,绝对猜不到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多大年纪。
裹秋爽朗的笑着走到王远墨对面坐下来说道:“姨父办公室真是好看”。
“你小孩子懂什么?”西装革履的姨父笑眯眯宠溺的说道。
“反正比我爸的办公室顺眼多了,你看你家里那么漂亮,连办公室都这么好看”,裹秋又环视了一遍办公室说道“您应该做一个艺术家”。
“哈哈,你呀,明知道你是拍马屁,听着还是那么舒服”。王远墨哈哈大笑起来又说道:“你总不会专门来看我的吧,是不是妙昕那个丫头让你来的”。
“不是,我来找人的”,裹秋调皮的歪了下头说道。
“你能找谁啊”,姨父疑惑的问道。
“南方啊,就小时候在一起玩的南方,他不是在您集团吗?”裹秋说。
“对对对,我应该想到你是来找他的”,王远墨恍然大悟的说道。
“他在哪啊”,裹秋急切的问道。
“在宣传部,五楼,那个孩子啊也确实是不太容易,做的还挺出色,昨天刚做了一个方案,着实是有才华”,王远墨笑着说。
“那我不跟你聊了啊,我去找南方了”,裹秋说着就要站起来。
“急什么,我有话问你”,王远墨佯装着生气说。
裹秋复又乖乖坐好,乖巧的等着姨父发问。
“你妙昕姐有找你吗?”,王远墨温和的问道。
裹秋猛的一心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说自己没见也不现实,但如果说自己给了妙昕钱,那自己还能活着出去吗?
王远墨看出裹秋左右为难不敢说话的样子,语气放的温和不少说道:“你放心,我可不是你大姨,说断了她的财路就真的断了,你跟姨父说实话,没事啊,不用怕”。
裹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会不会有炸。
还是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但是防备心降下来不少。
“你看你这个丫头,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骗你个丫头不成?”姨父有些不耐烦的说。
“见过妙昕姐,她日子过的可苦了”,裹秋小心翼翼的说。
“她也应该过过苦日子了,实在是太胡闹,四月份的时候给一个在酒吧上班的小子,一天就花掉200万,不是不可以花钱,只是太丢脸”,王远墨又认真看一眼裹秋认真的说道:“你可不能跟她学啊”。
裹秋暗暗心惊,这个王妙昕还真的是无所畏惧啊,把钱当屎一样乱丢。
“其实妙昕姐只是爱玩而已,不会失了什么大分寸的”,裹秋只好昧着良心这么说。
“哎,这个妙昕啊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有的时候都觉得是我跟你大姨的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胡闹,看看你,跟他们一起长大,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却从不去胡闹”,姨父有些无力的说。
裹秋更加尴尬,这是在夸人吗……
“这样啊,裹秋,你有空给你姐送点零花钱,不要太多,让她自己生活的好一点,现在啊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你小孩子,你大姨不会太怪罪你的,回头找姨父给你双倍报销”。
父母的爱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要大,裹秋心里泛起一丝丝的涟漪,突然有点感动。这就是父母,盼子成龙,即使你没有出息,只要你平安就好。
“好”,裹秋动情的答应了一声,并说道:“我会劝劝妙昕姐的,让她早点回家,以后听话一点。”
“哎,真不知道我们为人父母的是不是哪里都对不住孩子”,姨父的这一声叹气,更加无奈。
或许孩子的叛逆真的是父母的错,王妙昕说过的话在裹秋耳边响起”谁稀罕待在那个家啊,没一个正经人,还说我不正经,我爸外面有多少女人以为我不知道啊,我都没管他,他凭什么管我“?
王远墨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识趣的说道:”你去吧啊,别忘了姨父交代你的“。
裹秋认真的看了一眼突然老态龙钟的姨父,年轻的他是多么意气风发啊。
父亲和姨父都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老去了。
裹秋到南方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埋头认真的看手上的文件,白色衬衫松散的解开领口的扣子,显得人更加英俊挺拔。
裹秋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嘿”的一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调皮而又亲切。
认真看文件的南方,猛的把头抬起来,刚准备发脾气,抬头却看见笑颜如花的裹秋。
脸上的笑也舒展开来,打从心底欢喜,拉着裹秋的手说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先跟我说一声,差点误伤你”。
“哎呀,路过,过来看看你”,裹秋轻描淡写的说“你这什么时候能完啊”,裹秋说着拍了拍桌上一摞厚厚的纸张。
“快了,你等我一会儿”,南方伸出大手宠溺的拍了拍裹秋的脑袋。
“好,我等你,今天等你下班”,裹秋说着在窗户边的沙发上坐下,用手随意地摆弄放在桌子上的绿植。
南方微笑着看着裹秋点点头,又一头扎进工作里。
外面阳光正好,一切都显得那么好,裹秋觉得这就是最幸福的生活。
没有王妙昕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需要齐瑞儿那样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对面坐的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人,他温和,英俊,认真的样子充满安全感。
一切都显得那么好……
两人就这样对面坐着,南方时而抬头看看裹秋,裹秋窝在沙发上,累了换个姿势躺躺,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
南方想,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多好,没有阴狠的交易,没有家破人亡的悲剧,没有一定要争一口气的决心。如果这一切都没有,那将多么美好。
这边夏辰星实在是无心工作,就一个人驱车赶到了思悟的咖啡厅,赶巧思悟正在吧台坐着。
“哟,您这连个招呼都不打”,思悟从吧台里面出来,坐在夏辰星旁边,玩世不恭的说。
夏辰星用力的扯了下领带,显得烦恼至极。
“怎么了这是,你还有搞不定的事”?思悟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放在夏辰星面前。
夏辰星盯着桌子上的咖啡,说道:“她怎么会讨厌我?”
“谁?”
“金裹秋”。
“哎,我该想到的,你这样魂不守舍的,除了那个小丫头还能有谁,怎么了,快说说”。
夏辰星看思悟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更加焦灼了,没有理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深喝了一口。
“不说拉到,不过我这倒是掌握了一手对你不利的资料,你要不要听?”思悟说的无比神秘。
“你爱说就说”夏辰星懒得理他。
“昨天啊,市长家的千金,和萨氏集团的千金刚好来小店,我就借机套近乎,都是为了你啊,你要知道,人家三个可是发小闺蜜啊,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思悟八卦的说道。
“你就要跟我说这个”,夏辰星无比嫌弃。
“我怕说了,你会原地爆炸,我这小地方可受不了你这颗原子弹”,思悟换了个坐姿挑衅的说。
“不说算了,憋死你”,夏辰星除了对裹秋,对别人可没有这耐心。
思悟本想卖个关子,但看夏辰星一副没兴趣的样子,也着实让自己憋的慌,犹豫了一下,实在没憋住,就神秘的说道:“有个叫南方的,现在在王家的华然集团上班,就那个跟黎江是表亲的华然?”
……
思悟说一半,又把话停了下来,想了一下,径自走到吧台里面,拿一个酒杯放在胸口,做了一身的防备。
他这一系列动作总算引起的夏辰星的注意,他阴沉着脸问道:“你干嘛?”
思悟咬牙握拳,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冲吧台外面的夏辰星喊到:“是金裹秋的男朋友”。
空气安静的可怕,思悟把用来护胸的酒杯又往胸前贴了一贴,防备的看着一脸错愕,阴沉的夏辰星。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像个雕塑一样的夏辰星,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夺门而出。
没有多余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
思悟瑟瑟发抖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跑到窗边伸头我往下看,夏辰星的宾利车像一个发怒的火箭一样,从楼下飞奔而过。
思悟仰天长叹,做无辜状自言自语道:“南方兄弟,虽然我不认识你,也无意害你,但是你要保重啊,能跑就跑吧,阿门”。
一身痞气的思悟做祈祷状,说不出的别扭,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