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浪齐好奇的问道，从刚才开始泰莎就一直盯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型终端。
“论文，”此时泰莎正带着眼镜，并换上了和浪齐他们一样的作战服，她以钦佩的语调说道，“樱满黑巢在旧天王洲第一大学，还是学生时的论文。”
“关于AP病毒的？”
“不，是关于契约者的。”
泰莎将终端的图像投影在了半空中，看起来似乎是场学术演讲，在屏幕正中心的正是樱满黑巢。
“诸位知道中文吧？简单的说这是个思维实验，我先简单说明一下吧。首先，如果有一个墙上有一个缝隙的房间。房间内有一位只会英语的男子，而同时房间里有一本厚厚的说明书和足够的铅笔、便签纸。说明书上有将文字手写并进行排序的方法，这时墙的另一面通过缝隙递来了一张纸。上面用中文写着一个小故事，而且还是有关于故事内容的问题，虽然房间里的男子虽然不懂中文，但根据说明书他就可以开始了工作了。”
樱满黑巢画出了演说中的模型，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说明书是用英语写的，上面完全没有记载中文的意思。经过机械性的添加清除，男人完成了一张纸。那虽然是问题的答案，但男子却完全不理解它的意思。他只要把那张纸从缝隙扔出去就算完成了工作，而房间外有一位懂得中文的男子，他读了从墙壁缝隙中扔出的纸。”
黑巢扶了扶眼镜，手指在虚空中轻摆着，就像是一位正在演奏美妙音乐的指挥家。
“问题的回答是正确的，如果问写下这个答案的人有没有理解故事的意思，他一定会说『只有理解了故事才能写出答案』吧。但是，这真的是正确的吗？到底，是谁理解了故事呢？至少，可以肯定房间里的男子根本就没有理解那个故事。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根本不懂中文，所以连那是什么故事都不知道。当然，说明书和写着答案的纸也不可能理解故事。换句话说，房间内部没有发生对故事的理解，也就是说任何地方都没有产生所谓的意识。实际上，这个思维实验是将房间整体看做是电脑里面的男子是机械地执行命令的CPU，给男子提供命令的说明书则是程序软件，便签纸是显示器，房间和计算机内部完全一样呢。因此结论就是，不论计算机发展到什么地步，通过了什么样的图灵测试，都只是在模仿人类的行为不能产生理解。人工智能机器人的言行不论怎样接近人类，它们内部的人工智能都不能向我们人类一样思考。他们只是按照程序机械地运转而已，这个思维实验的目的就是想说的就是计算机不可能拥有意识和知觉。”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浪齐有些奇怪的问道，因为里面并没有能和契约者联系上的东西。
“嗯，前言有点长，不过从这里开始就是正题了。”
泰莎顿了顿说道，同时演讲也开始进入了主题。
“如果把计算机换成契约者的话，虚空理论不断发展人类的大脑机能基本已经解明的现在，还是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人类的大脑和中文房间构造完全相同。提出这个思维实验是在公元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当然，不能说大脑和当时的计算机构造相同，但从本质的意义上来说没有区别。简单来说，就是大脑本身不存在产生意识的功能。而且单靠大脑内尚未解明部分恐怕很难推翻这个结论。当然，虽然可能性也不是零。有不少人听到这个结果，主张精神是特别的。宗教更是其中的先锋，不过这也难怪，谁叫科学如此发达，大脑却依然存在不可解的部分呢。我也觉得大脑确实是特别的，但并不是因为精神神圣其尊严不可侵犯的这个意义上。我想说的是，人类和契约者不同是因为意识，因为是大脑内部的存在着某种未知的奇异点，就是这个被写在了基因上让人有别于动物。”
“但是因为门的粒子的关系，人类脑部的这个奇异点被改写了。以上的话题对诸位来说也许是冲击性的内容，但实际上我现在被下面这个想法深深吸引着，如果说意识是大脑的奇异点，那奇异点到底是什么？假设契约者能够使用能力，是因为奇异点的话，那么就可以推导出意识能够改写物理的法则。而这种特异点，既是分子，也是原子，更是电子，甚至是基本粒子。那么意识既是世间万物，又和世间万物不具相同。那么，它究竟是什么？这现在还不知道。我认为，契约者是不完全的存在，真正完全的是名为Doll的存在。他们的自我意识被抹消了，这样他们就如同接收电波的终端一样可以接收门内粒子的信息。而已契约者因为自我意识还存在，所以他们的脑部虽然可以接收门内粒子并以此引发各种奇怪的能力，但是事实上那是脑内意识与门粒子的抗争，其结果便是发动能力必须支付代价。但是到底是谁向他们发出这种信息的呢？虽然很惊人如果能够解明这件事，就有可能证明神的存在。你们不想见识一下吗？写下圣经的神，我们平时想象中的神，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身为科学家，难道不想试试看用科学来证明神的存在吗？”
“刚才诸位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吧。但是，我为何会被这个想法吸引，你能明白吧？我期待着热爱科学的诸位坚持不懈的探索精神，盼望你们也能来到这个领域。到那时，就让我们一同绞尽智慧战斗吧。”
樱满黑巢的演讲结束，确认终端不再发出声音之后，泰莎和浪齐也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恐怕听了这个演讲的所有科学家都和他们一样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他的研究超前了十年。”
泰莎总结道，浪齐也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不知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他是疯狂科学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