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冷哼一声说:“你懂得倒不少,没想到阴宝月那妖女这些年来研究起毒术来。”
“这个不是谁教的,我是云州保和堂的药师,自然识得一些草药的药性。”小丫心想再与宝妈妈扯上关系可就是万劫不复了,但自身的来历怕说了更没人信,便随口扯了个新身份。
“保和堂?,你是保和堂的人?”妇人的声音拔高了,带着讶异。
小丫敏锐地捕捉到她声音中有点激动的颤抖,甚至有点喜意。
心念一动,小丫说:“晚辈正是保和堂的人。”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保和堂的人?”妇人急切地问。
“晚辈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小丫心想也没听赵十一说过保和堂的人身上要有什么信物证明之类的。
“那么你是怎样成为保和堂的药师的?”妇人问。
该死!似乎听半夏说过保和堂的药师是要经过层层考试选拔,而且绝大部分是内部培训的人。自己并不知道内里,听那妇人的语气似乎她懂,如果胡乱编造被识穿了,好不容易见到的一丝生机怕又没了。
“晚辈并没有参加保和堂的正常考试。是赵十一见我懂得草药,介绍我入的保和堂。前辈如果不信,可以问云州保和堂的管事张德和伙计半夏。”小丫心想如果妇人与保和堂有渊源的话,把大BOSS赵十一抬了出来,不知道人家卖不卖账。
“你是十一的朋友?”妇人的声音果然缓和了不少。
“是的!”小丫应道,心想听这妇人与赵十一应该很熟,不然不会直接称呼为“十一”,如果为了保命系数大一点,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冒充说是赵十一的未婚妻。想到这里,脑中闪现出赵十一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平时凑在她耳边亲昵说话的样子,不由得心神一荡,面上飞红。
妇人自然看不到小丫的表情,但小丫的话令她犹疑起来。
“十一,—他—,他现在什么样子了?”犹疑了一会,妇人声音变得很柔和。
“十一他,长得很好看,个子很高,样子很妖孽,那双桃花眼老是喜欢放电,眼眸有些碧蓝,让人看着很沉迷。他对我很好,只是总喜欢招惹女孩子,说话有时也让人有些讨厌。”小丫故意把“十一”两个字叫得很亲昵,这段话也说得有点娇嗲暧昧,让人听着就会联想她与赵十一有什么关系。
“嗯,他小时候也很招人爱的。你是十一的什么人?”妇人虽然对小丫说的东西有部分听不懂,但也听出小丫想表述的意思,果然问道。
“他说要娶我的。”小丫心想豁出去了,忸怩了一会,方才细声细气地回答,声音自然让妇人能听得见。
“你既然是十一的人,我自然也不好为难你。赵家—,现在可还好?”妇人怅然问道。
“赵家现在挺好的,……”宝押对了!小丫心想,幸好上次在赵安那里听了赵家的不少八卦,于是便细细复述一遍。
“她老人家身体好就好!总算没被我气到—”妇人听到太后省亲那一段,激动地说,然后忽然又打住,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此刻她对小丫的怀疑已经烟消云散,这些赵家的秘辛,不是赵家内部的人哪能知道这般详细。
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问小丫体内千里牵和蛊虫的来由以及怎样来到这里的经过。
闵英见两人紧张的气氛缓解,早已开心地搬来凳子,让小丫坐下慢慢说话。
小丫简略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一些她认为没必要说的,譬如与燕飞扬的感情纠葛什么的。
“你既然是未来赵家的人,我也就不瞒你了,虽然我与赵家已经脱离了关系,但赵家对我的恩情我不会忘记。我的名字不方便说与你知,你就称我作娴姨吧!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出去,也不必对人提起我。”妇人说道。
“娴姨这样说,是不是我现在出不去?”小丫奇怪地问。
“是的,连我们也出不去。”娴姨幽幽说。
“那么我进来的地方不是可以出去吗?”小丫想起自己能进来自然也能出去。
“你是机缘巧合,那些山洞经常是被水浸满的,而且甬道很多,危险重重,谁也不知道水什么时候涨满。而且你也说了那条通道很窄,地质稍有变动就可能会堵塞,就算通的,英儿怕也爬不出去。”
小丫想想也有道理,想到以后都只能呆在这里,不觉有些黯然。
“本来是出不去的,现在你来了,也许有机会。”娴姨说。
“这话何解?”小丫问。
“这儿是秘境,是先夫生前用各种机关阵法封住谷口,我只知道入谷之法。谷中有先夫留下的一些书籍,可能其中有出谷之法。我眼睛瞎了,无法查看,也教不了英儿识字。你如果想走,我提一个条件,你教英儿识字之后,我便将书交给你们一齐参详。”娴姨沉静地说。
小丫知道她现在不让看,是怕自己一走不回头,所以才提出条件。
小丫想了想,说道:“我也有一个条件,我想向你学习医术。”
娴姨笑了笑,居然应允了。
小丫在谷中住下,每日尽心教闵英识字。
闵英很聪慧,小丫一教他便会,过目不忘。而且他十分努力,每想到什么,就要小丫写出,他在一旁默默念写。
小丫一表扬他,他墨黑的眸子便漾起一圈圈的笑意,红润的唇角也微微上扬,白净如玉的脸颊还现出小小的酒窝,那神情有迷死人不偿命的潜质。虽然小丫心中觉得他还是白痴美少男一枚,但好几回看得小丫都忍不住心神荡漾。
这家伙长大后绝对与赵十一那妖孽有得一拼,小丫心想。
这样的学生令小丫很满意,唯一不自在的是,闵英日夜黏着她,连她洗浴和如厕也要再三叫他避开他才避开,然后他还要流露出很委屈不解的样子。
小丫对闵英讲些外面的风俗趣事,因为娴姨想着无法出谷,怕闵英过于向往谷外的生活,所以很少说外面世界精彩好玩的事。闵英连俗世有什么节日都不知道,听小丫的叙述很感兴趣,缠着小丫又多了一门讲故事的课程,而且百听不厌,后来经常到深夜了还赖在小丫房中不肯走,要听故事。
小丫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少男清纯如婴儿般的眸子,求知若渴的表情,总是不忍拒绝,只得一个接着一个的讲。有时讲着讲着累了,自己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早晨醒来,发现闵英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
第一次时小丫以为他是无意的,忙推醒他,叮嘱他以后不可这般,并不可告诉他娘。她没有注意到,他一转身背对她时,眸子里露出狡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