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间,他没有踏足过雍华院,他怎能如此狠心?他喜欢绯痕和绿意两个狐媚子吗?但是她们在松风院都呆了三年,也没见他收房。
一定是她!两年前燕飞扬从云州带回来的程素素。
程素素!当年她就见过。当年燕老将军还在,燕府权势也在。自己的爹只是候府众多儿子中不起眼的一个,他死皮赖脸地巴上燕府,主动提出把她许给了燕飞扬,为的是与燕府结成亲家,好让燕老将军为他在皇上面前说好话,能袭上候位。
她知道后偷偷跑出府去,想看看与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她贿赂了燕府的三小姐,在燕府花园她看到了眉目俊美如仙童,小小年纪便气宇不凡的燕飞扬。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沦落了。
她还看到一个灵秀活泼的小女孩跟在他身后,他们说说笑笑,拿着个风筝快乐地去放。她故意站在路边,他经过身边的时候,她冲他甜甜一笑。而他只是淡淡地有些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就和那个小女孩继续放风筝,并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她秀美的面庞涨得通红,自尊心深受打击。自小她就知道她是美丽的,在府中虽然父亲不出众,但因为她是孙女儿中最美丽的,甚受祖父母宠爱,下人们也不敢轻视她。遇上宴会节日的时候,那些名门小公子见到她都会争相讨好她,只要她甜甜一笑,他们就会听她的话,按照她的吩咐帮她做事。
他对她却视如不见,这一刻,秦玉容深深地妒恨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小女孩笑得肆无忌惮,一迭声地叫着“飞扬哥哥!”而她的燕飞扬,这辈子注定只能是属于她的燕飞扬,他拉着小女孩的手,在花园中快乐地奔跑。
通过燕三小姐,她知道小女孩叫程素素,客居在燕府。
程素素的裙子撕破了,燕飞扬竟然还替她来问燕三小姐借衣裙。当时秦玉容躲在屏风后,燕飞扬走了后,她用一对绞丝嵌宝金镯子的代价,让燕三小姐去诬蔑程素素偷裙子。
想着这样一来,程素素就会被赶出燕府,再也不能缠着她的燕飞扬。没想到,燕将军没有罚程素素,打的是燕飞扬。
秦玉容在燕飞扬不在的时候,让燕三小姐引来程素素。当她仰着高傲美丽的头颅,对程素素讲出残酷的事实,燕飞扬是她的夫君,只能是她秦玉容的,她不许任何女孩子粘着她的夫君。她看到程素素的眼睛瞬时充满泪水,伤心委屈的泪水,她的心有无尽的快意。
事隔多年,燕飞扬竟然带她回来了,那个有熟悉名字的秀美女子。
她回来了,是想回来抢走飞扬么?永不能忘记他们在燕府花园携手奔跑的模样,他与她笑得清脆,而自己只能愤恨地看着。
她想做妾,就让她做吧!一个小妾,自己还会对付不了?想起父亲那些姨娘,有下场好的吗?
两年了,却没见他提出要纳程素素,但是在燕府花园内起了一座精巧的建筑,让她住在里面,并划为禁地。没有他和程素素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入。
如意小筑,你想一生如意吗?绝了你的心思吧!
想成为飞扬的女人吗?想抢走他的心吗?就算你不要名分,我也决不允许!
秦玉容美丽的面容渐渐扭曲,她的双手握拳,染着艳丽蔻丹的指甲几乎嵌入肉去。
“小姐!”春柳看她怔了许久,不由得出声唤她。
“将军还没有回来吗?”她压抑住自已的恨意,轻声问。
“还没有,奴婢已经让人盯着了,一回来就来禀告小姐。”春柳说。
“那边怎样?”她低垂眼帘。
“今月内去了四回,都是坐了约摸一盏茶时候就出来了。”
一月内还去了四回,自己这里他可是一年也没有一回呢!她讽刺地笑笑。
就连带了个人回来,起了座如意小筑,他也没想过要告诉她一声,那怕是表面上说一声。
自己在燕府,连摆设也不是。如果是摆设,燕飞扬恐怕也会看上几眼吧!
美丽?自己就算再美丽一些又有什么用?想到这里,她一扬手,把妆台上的妆奁全都扫了下地。
“缷了!把这些全都缷下!”她疯狂地撕扯着头上发髻和首饰,春柳大惊,忙冲上来按住她的手。
雍华院内一片慌乱。
瑞文好不容易才把燕飞扬弄进马车,唉!待会遇到巡夜的士兵自己又得编个理由不让他们查才是,不能让他们看到众人心目中的战神其实是个烂醉如泥的酒鬼。
回去后还得编理由骗老夫人和少夫人,爷啊爷!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难为小的,小的宁可上战场跟你去杀敌,也不想每天这样帮你东瞒西瞒的。
马车“嗒嗒嗒嗒!”地向燕府驶去,夜色已深寒。
瑞文费力地背着燕飞扬向松风院走去,心中暗暗揣测,爷这些日子是愈喝愈多了,可能是快到她的忌日了吧!心中不痛快,但是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瑞文!”一个声音唤住他。
瑞文停下脚步,见前面一个女子娉娉袅袅提着个灯笼站在前面。
他认得是少夫人身边的春柳,便亲热地叫道,“春柳姐姐,有什么事吗?”
“小姐令奴婢来请将军到雍华院中安歇!请你背他去吧!”春柳淡淡说。
“可是将军醉了!未有将军命令,瑞文不敢擅处。”瑞文为难地说,他知道爷绝对不会想着去雍华院的。
“小姐与将军是夫妻,丈夫醉了,自然得要妻子服侍才是,难道瑞文认为小姐不配服侍将军?”春柳冷冷说。
“瑞文不敢,只是将军太醉了,怕等会就要吐,污了少夫人的房就不好了,少夫人又是爱洁之人。”瑞文讪讪说。
“难道你当雍华院的人都是死人不成?只有你才能伺候好将军么?”春柳怒道。
春柳能被永安候夫人派过来跟着秦玉容,自然不会是普通的丫鬟,她口舌锋利,倒也逼得瑞文无话可说。
“瑞文不是这个意思,春柳姐姐息怒,只是将军—,咳!咳—”瑞文心知自已如果贸然把燕飞扬送到雍华院,他醒来定然不会轻饶了自己。但是这个春柳咄咄逼人,要怎样的理由才能过关呢?
“春柳!你怎么这般无用,连一个奴才都能拦着你请人!”一个娇媚又冰冷的声音响起。
看着秦玉容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丫鬟婆子,瑞文心想,爷!这次瑞文可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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