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一离开之后,小丫缓缓地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帐顶,良久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苦笑。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或者是因为害怕孤独,又或者是心累,又或者是留恋他的关心和呵护,……让自己终于决定尝试着去接纳他,但为什么还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
两辈子还没正正式式谈过恋爱呢,与燕飞扬应该算不上吧,虽然也有过亲密的举动,但可不可以只算作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他现在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他有娇妻美妾,也许早把她忘记了。自己不是已经淡然,已经释怀了吗?怎么又想起他了,小丫苦恼地摇摇头,把不自觉涌出来的思绪赶走。
赵十一对她是真心的吧,如果是这样,何妨全心全意地对他,或许他可以帮自己忘记,毕竟自己还是喜欢他的不是。昨晚被他抱着,也有安心和幸福的感觉,虽然共处一榻,他还是很守礼的,说明他尊重她,并不如他平日流露出的那般不羁。不过也幸亏他没有轻举妄动,要不然他可得有苦头吃了。小丫想起她在枕下、褥子下藏着的若干防身药粉,不由得露出浅浅的笑意。
如果他是认真的,自己也得努力才是,不能让老祖宗看低了去。想到这里,她睡意全无,忙起床梳洗,看着时辰尚早,还未到开工的时候,拿起药书细细研读起来。
赵十一趁天未亮施展轻功,急急的赶到养心园。他得赶快把今天的活干好,千万不能让老祖宗抓住什么把柄来加罚他。自己一夜未归怕瞒不过老祖宗的耳目,只有以加倍努力干活来表示自己的孝顺和听话。
银心兰必须每天浇一次冰雪水,还得注意不能浇到叶子上去。赤炎草在冬天要移入一个地窖里,还得在地窖燃着上好的炭升温,到中午太阳最盛的时候,还要移出来晒两个时辰的太阳。还有诸般珍奇草药,培育要求也不尽相同。老祖宗发话了,有损坏一株,加罚一个月,所以赵十一也是不敢疏忽。
忙碌的他没有注意远处一抹淡紫的身影,就算看见他也不会在意,老祖宗能放心他才怪。丁香远远看了一会,见黑色身影在穿梭忙碌,并没有偷懒怠工的情况,便静静地退去。
小丫今天在炼药区,因为炼药这一关应该是最难的,便想着在这里多费点功夫。
也幸好这里的人都温文有礼,而且是有问必答,没有藏私之人。小丫对这种风气很是赞赏,自古以来同行最易相轻,特别是技高者往往恃才傲物,不轻易相授。而且以为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等祥和之气真是难得。
小丫兴致勃勃地看着药师们炼药,因为时间紧,她并没有动手,只是默默看着每一步,跟据自己脑海所知的逐一印证,有不明白的才请教。
“杨小姐!”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丁香姐姐!有事吗?”小丫看见一个紫衣少女站在她身边,虽然自认自己总年龄大,但出于礼貌还是要尊称一下。
“我带你去药室看看成药,让你知道保和堂有什么药。”丁香笑笑说。
“好哇!谢谢你!”小丫很高兴,知道保和堂有那些药对她准备测试自然是有利的。但当她看见架子上琳琅满目,种类繁多的各种成药时,不由得傻眼了,深切为自己的测试担忧起来。
“这里是外用的膏药,有二百多种。”
小丫:“……”
“这是内服的,分内经、外疾、妇科、小儿等类,其中内经类最多,有七百多种,……,小儿最少,不过二百多种。”
小丫:“……”
“这些是美容养颜的,有令肤白,有令发黑,有令体瘦,有令丰腴,有令人润泽肌肤,有除体臭……”
“保和堂还卖这些?”小丫大感兴趣又有些惊奇。
“宫中的人很喜欢,能赚不少钱。”
怪不得这些装药的盒子都分外精致。
“给你试试这个。”丁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手上拿着一个精美的瓷盒。
小丫还未来得及问这是什么?丁香又说道:“闭上眼睛,别动!”
小丫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顺从地闭上眼睛。
只觉眉心一凉,听到丁香说:“好了!”
什么什么呀?小丫迷惑不解,睁开双眼发觉丁香把瓷盒和一枝小毛笔收入袖子中。
“很好!”丁香含笑看看她。
“你在我脸上弄了什么?”小丫忍不住问。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试一试我们制的东西而已。”丁香笑笑。
虽然觉得丁香笑得有点耐人寻味,不过小丫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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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新研制的妆靥,这个是朱砂红,丁香说我额上点上这个很好看。”小丫对好奇盯着她的赵十一解释道。
“倒是好看,但怎么擦不掉的?”赵十一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这嫣红夺目米粒大的红点。
“丁香说能留很久,洗也洗不掉,不过以后会褪去的。”小丫也有些奇怪丁香无缘无故帮她额上点这个朱砂痣样的东西,还说能持久留着,能留多久就不清楚,视各人不同。不过似乎对她的容貌没什么影响,反而添了一丝魅惑和灵动之意。当她日后知道了丁香帮她点这朱砂的用意后,气得几乎吐血,那是后话了。
“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赵十一看着面前俏丽妩媚的面容,觉得心跳控制不住地增快。
“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你不怕让人知道你溜出来找我吗?”小丫觉得奇怪。
“想你,就什么都不管了。”赵十一温情款款地低语。
虽然已经听惯他这样的腔调,但是此刻两人的关系有了微妙的改变,这些话听到小丫心里涌起丝丝的甜意和羞涩。
“穿上这个,外面冷。”赵十一从带来的一个大包袱里抖出一件白狐毛的暖裘,体贴地要她穿上。
“你黑我白,咱俩出去别让人以为是黑白无常到了。”小丫心中暖暖的,笑谑道。
“才不会,黑白无常那有我这般俊美潇洒,你这般美貌可爱,我们走出去,人家只会说好一双璧人,真是天作之合。”赵十一满面笑意地上下打量她。
“别臭美了!谁与你一双璧人,天作之合的?”小丫啐他。
“哎呀!别口说不愿意,回头我一走又哭鼻子,我可不管你了。”赵十一打趣她。
小丫见他提起昨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一红,故作羞恼地转过身去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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