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安一如以往的静默不语。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泽水顿感无趣,上前两步接受测试。
泽水第一次运起丹河将无处不在的真气凝在掌上,白气有些散乱,好久才控制到手臂上。慢慢的把手放进木桶,虽然元气就像是一层软膜保护着手臂,泽水却只觉得一阵阴寒顺着指尖爬了上来。冷气铺面,泽水尽力维持着不让真气散去。
寒气让手掌渐渐麻痹,泽水不禁皱眉,这样下去定是不合格的了。麻痹感已经延及手腕,就在这时,一股温和暖流就像小舟驶入湖面引起涟漪般散开,两条小红鱼缓慢悠闲的围着镯体不停打转,四周的真气就像是重新聚集起来,变成一堵厚墙般把泽水的全身都覆盖起来。师兄也微微点头表示赞赏:“合格。”
泽水赶紧抽出手掌用另一只手摸了一摸,只感觉皮肤微凉,对裴永成给的这只镯子顿感惊讶,镯子似乎能够快速聚集周遭的元气,而且旁人似乎也没看出什么来,难不成这还真是个宝贝?
到这里测试的队伍到这里已经剩下没几个人了,裴永成等余下四人毫不费力的通过了测试,果然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让泽水好一顿唏嘘。刘泽山还沉浸在淬体之后的神奇,对于别人更是没有多加在意。就这样,直至此刻测试终于完全结束。
剩下来留在广场上升阶的弟子还不到一百人,这结果让泽水倍感幸运,深知是手腕上的神奇宝贝的功劳,更下定了主意,以后就算是裴永成准备问她要回去,她也得找个借口推脱下来。
陆明一直在百萃台上观望进展,直到结束,他终于清了清嗓子宣布:“各位,留下来的便能随十位高阶弟子跟我们上山,修仙之途漫长,望各位能够有所施展。”陆明一挥手,袖口飞出一柄闪着青色光芒的长剑,在众人的瞩目之中霎时变成一柄巨剑缓缓下落到众人面前。
剩下几个高阶弟子都是祭出自己的法器,场上各色光芒闪耀,十件法器将广场挤得满满当当。不用陆明示意,进阶的弟子各自乘上几位师兄的法器,准备上山。
泽水乘的这柄法器是一只造型古朴的巨鼓,可她是在不知道拿鼓怎么做武器,本来还想问问那位师兄,但看他一脸严肃,好像和王靖安长了同一张脸似的,到嘴边的话又原封不动的咽到了肚子里。裴永成小声提醒她,这位师兄是戒律堂的,也就是约定里那位“故人”掌管的寒沧四堂之一的堂下弟子。泽水看了看那位师兄刀刻般的侧脸,心想着那位故人会不会也总是这么一脸寒霜。
巨鼓慢慢升起离地朝着山顶飞去,周围的人都运起真气抵挡迎面吹来刺骨的风,泽水也往人群里挤了一挤,靠着人体抵御寒风。看着泽水耍的小手段,裴永成摇了摇头,替她堵住一个风口。
穿过淡淡的薄云,山顶近在眼前,单单是远远望去寒沧山顶的黒木建筑群布满了山头,气势宏伟而又庄严。正中耸立一座极大的阁楼,飞檐斜顶,有四层之高,看来应该就是寒沧总堂。
距离总堂越来越近,忽然只听得半空中轰的一声巨响,闻声一看两道身影在远处合合分分,打得难舍难分,众人皆是不解,不知什么人敢在寒沧山巅打斗。陆明抬了抬手示意几个师兄弟停下,远远地看着打斗的两人,声音却不知用什么法子传了过来:“这两位之中,身穿黑衣之人乃我静修堂栾东天堂主,身穿蓝袍的是珍宝堂方逸堂主,两位堂主平日经常切磋,但既然今日遇上了,就让各位师弟妹们观摩观摩。”泽水听话伸长了脖子从人头之中找了缝隙观战,瞧了半天才算是认清了两位堂主谁是谁。
两人都是御风而立,栾东天身材高大,中年摸样,手上是一把长刀,刀身如火,一刀挥过去如同一条火舌上下纷飞看的人眼花缭乱。方逸看起来较他年轻,手上用的是两柄板斧,斧上电光闪烁,银龙乍现。这时方逸手中一只板斧朝着栾东天脱手而去,犹如一道银光劈了过去,栾东天提刀挡斧,两兵相接,只见听砰的一声,火点四溅,板斧转了个圈又飞回到方逸手中。
栾东天大喝一声:“怒海滔天!”只见长刀随风起火,一刀横过去,到过之处皆是火海。方逸正处火海中心,他把板斧插在腰间,手里捏了个绝,只见四周风起将他围在中间,火海之中好似形成了一个漩涡,四周星火随风势长,却是连方逸的衣衫一角都烧不到。
抽出板斧扔起在头顶,只见两柄斧子在空中交叉相接,一道闪电自斧间遁出直直的劈向对手。栾东天退后两步,长刀在手,回身也是一劈,一个刀影犹如实质般的对上闪电,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乘胜追击,栾东天又是几个虚闪,几只刀影急速冲向火海里的方逸。方逸一眯眼,知道这是栾东天的成名技千刀影,眼看是躲不过去了,方逸使得板斧骤然变大堵在自己身前,看来打算硬抗下这一击。
观站的众人心惊肉跳,好似对战的人是自己一般,都想知道方逸能不能吃下这一击。泽水揉了揉发硬的脖子,硬是不肯移动一分。
刀影对上斧盾并没有声音大作,好像是一滩水一样将力量分散了开去,就好像细雨融进了泥土一般毫无声息。七只刀影依次打进斧背,每进一分就见斧子后移一寸,方逸同是后移一寸。
众人正看得津津有味,猛然间,只觉得四周狂风四起,吹得脚下的法器晃动,站都站不稳。陆明知道是两位堂主的力量波动太大,手忙脚乱的指挥着几位师兄稳住法器。可惜的是十位师兄里功力最弱的一位,法器是条大铁索,上面站着的几十个进阶弟子本来就战战兢兢,这一晃动控制不好,就见一半的人脚底打滑嚎叫着掉了下去。
落霞山山顶都见着云雾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怎么也变肉泥了。大家惊魂不定的时候,两条身影急速闪过,一柄巨斧一柄巨刀接住了下了掉下的几人,缓缓的朝总堂的空地落下去,看到两位堂主出手相救,众师兄都是安下心来,也使着法器下落到总堂门前。
泽水被刚才的惊险一幕吓得心也要跳出来,拉着刘泽山衣服的手在落地的一颗终于松开,手心的汗都在衣料上留下了一个湿湿的印子。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栾东天脸色微怒:“混账,你这是做的什么主,老子干仗是你们能看的吗?”
陆明自知理亏,脑袋耷拉在胸前:“弟子知错,求堂主饶了弟子这次。”
栾东天依旧爆着粗口:“知错个鸟,既然知错了,还怎么能饶。明日去戒律堂令罚!要是不知道路,就让那个谁...”栾东天一指巨鼓法器的师兄。“让他带你去。”
陆明脸色刷的变白扑通一下跪倒地上。
“求堂主饶了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