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溪边,南三沿着河道旁边挖了一些白沙泥。再取出一小袋红粉,倒了进去。
这一小撮红色粉末。那是慕容秋椿给南三的秘方,名叫固体粉。用来加固铸造铁水泥模的。
南三在白沙土堆上倒水,和成了面状的泥团。虽然只是溪旁的泥巴,但这都是经过叠叠堆积和冲刷出来的泥巴,质地非常的细腻,可以算是制造模具的好材料。
和好泥后,南三先把泥巴依着一把木剑,捏造出想象的形状。再看着兰儿,她却正兴奋的捏着什么,小脸上粘着泥迹。
南三没有在意,专心地给木剑外表均匀沾满沙泥。由于不断的掺撮和在固体粉的作用下,外表的泥已经有些干去。南三知道这个模型的标准与否,直接决定了成型后铁器的形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南三仔细的的捏造着模型,终于耗费了所有准备的时间,他捏出了一把造型修长的长剑诞生了!
他将剑模用素布包裹起来。再看向兰儿。
兰儿捏了一个小泥人虽然简简单单,但还是有模有样的。
“兰儿,我们去工会地吧,时间差不多了。”南三洗干净手对兰儿说道。兰儿闻声也将泥人放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上,应许的点点头。
……
回到工会地,只见早已有一大群人围着一片空地,中间依然立着一个半圆的五管极大砖炉。上次是铁匠爷爷,这次就轮到了自己。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这一次的意义不一样。因为今天就要用它来锤炼决定自己一生转折!
寻思着,便看到铁匠老人从旁边的一间瓦房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南三。
南三没有半点犹豫的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
老人随后吆喝一声道:“起火!”
一语刚落,只见从人群里走出五位赤身大汉,各各身强力壮,走向砖炉的背后那五根长管,双手套着皮革握住管柄,面仰天空痛快的吼一声,再猛吸气对准管道,往里齐齐吹气。顿时炉火里烈火燎起。过了一会,他们换了一口气再是反复吹气。
只是一会,炉前便是熊熊烈火的怒火拼命涌出!
“好是生猛…”南三看得有些吃惊,但很快也就反应过来。取出剑泥模在众人疑惑的观看下将泥模直接扔到炉煤中。
“这小子在干什么?”
“谁知道呢,难道是什么秘密武器?”
“难说。”人们都是满腹狐疑地看着南三猜测道。
“看!原来是个泥具!”有人眼尖的发现。
“还真的是啊?”只见素布在火中焚烧,露出泥模的一角。
“嘿,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看来是没戏咯。”
就连一旁的铁匠爷爷也有些不解,直到整个泥剑的模样显露出来。老人顿时一惊,道:“这…这难不成是铸造的泥模?怎么可能,我没教过他这个,其他的铁匠也应该不可能的啊?”
南三却不在意一旁的议论,专心地看着泥模一点点在火焰里干固起来。直到表面变得通红,南三再借势将里面已经被烧毁的木剑取出。将它取出搁在一旁慢慢冷却。转身拿起一个陶罐,将它浸泡在开水中。
旁人当然不解这一行为,但是老人不一样。他暗暗吃惊的看着南三,敏锐的意识道,这样的打造手法,八九不离十便是铸造技术!
南三再将铁块埋进炉中,心算到了时间,便把红透的铁块取出,用锤子有节奏的敲鼓,借力打力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就连老人也是一脸惊叹。他隔了一会又将刚刚冷却的泥模重新放到炉中加热。
本就软化的铁块不断的捶打下,逐渐变小变精。南三一共捶打了十几块铁,再等它们都冷却下来的时候,用大锤将其敲成了一块块大小均匀的碎块。南三觉得差不多了,便取出一个陶罐,倒进了碎小的精铁块,然后盖上盖子,把盖口用泥巴糊上,只留一个盖孔用来排气,放到了炉煤上加热。
南三再装作加柴的样子,偷偷对着炉里一根将灭的木柴敲了一个响指。手指处的那团火苗在一瞬间便燃成了大火,引得周围的木头咯拉作响,温度直升!
隔好远就可以感受到炉子里的温度。南三便熄灭了指火,开始了最后一道工序:铸铁!
当炉子的温度渐渐达到铁块溶解时,很快,熔铁罐里再也没有了硬物碰撞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非常粘稠的液体流动声。
一旁一直在默默看着的铁匠老人此时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此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南三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神秘。
而专心致志的南三只不过是淡淡一笑,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打造的武器就快出世了!
陶罐的外表变得更加通红,炙热的温度让南三也是一阵难受,大汗直流!
终于,南三在炉上打开了陶瓷盖,一道金光竟从中冒出!现在铁块已经被熔炼成铁水,其不可能再继续提升纯度了。
好奇的人纷纷上去,却不料被那高温给逼得接近不得。只好在原地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看着那通红的陶罐。
只见陶罐里面,突然耀眼的红透了的铁水汩汩流了出来。
一旁的人们也是吃惊的看着南三的动作。熔炼的铁水全都灌到泥模里,见渐满的泥模,南三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见快满到头时,连忙收手,迅速的将装铁水的模埋到之前剩余的泥沙之中。再用细致的沙土一层层掩埋起来反复了数十次才停下来。
此时,一旁的人早已看得云里雾里。只有少数几个铁匠才看出来这是铸造技术。
其实南三也是心悬,因为他这一套动作都是自己领悟出来的。能不能做出良品的武器的确难说。
没过多久,上面覆盖的泥土已经变的滚烫。南三带着借来的皮革手套,一点点捧出了那个泥模。南三连忙用雕笔细致的去泥,用心的打磨冲刷。
泥泞之中,一把黑漆的铁剑露了出来。
刀锋经过打磨显得锋利,老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由走上去,提起了这把铁剑挥了挥。
众人见状纷纷紧张了起来,要是这把剑成了,那下一代工长毋庸置疑便是这个外来者小子了!
到时候,整个工会可能会有极大的变化!
老人看着剑沉思了许久,但只是一声叹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南三说道:“虽然剑躯坚硬,但是也失去了它的本质啊。”
“什么?”本就有些忐忑的南三闻声更是一惊,只是看着老人说话。
“剑,利快准,出其不意。南三不过达到了第一点…”老人转向众人解释,顿了顿又说道:“我宣布,南三的武器没达到要求。照我七天前的承诺,所以今日开始,南三不过是个普通学徒。但又因为穆师傅的原因,当不了他的师傅,所以有哪位师傅愿意的吗?”老人问道,却始终见不到一人回答。
若不是之前说要到达良品才能收徒,不然铁匠爷爷自己早就收了南三这个徒弟。毕竟他的资质难得,可惜工会的师傅们却不识千里马。
“要是没人愿意,我也不强求。不过南三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依就无人敢收南三。
也罢,或许这样的结果对南三来说会更好吧。老人看着铁剑寻思道。
“打脸咯,呵呵,看那个小愣子!”
“是啊是啊,哈哈。南三这小子可机会再待下去了。”
果然常言旁观不怕挑事轻。几个人刻薄着尖利嘴巴,偷乐的起哄。
南三一直纳木的待在一旁,不知所措。直到嘲笑自己的人逐渐散去。
这时候兰儿才上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南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