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站在街口,心情乱糟糕一把的。陈大生看她这样,大声道:“呦,多大点事儿啊,看你这圆脸蛋拉的,硬是跟小驴崽子赛的”
气的苏巧瞪他一眼,自己又忍不住笑出来:“我脸还没你圆呢,那你就是老毛驴儿。”
“不生气了?好,跟我走吧。”
“去哪儿?”
陈大生没回答,拦了辆的士,报出一条街名。
十几分钟后,苏巧和陈大生站在一家意式西餐厅门前。这家餐厅在偏街上,门面不是很显眼,苏巧身为本地人,居然也没有印象。
这家店门前撑着好几个地中海风的大遮阳伞,摆着纯蓝色的桌椅,门前两边靠墙各有一个长条石砌花池,里面盛开着鲜艳的紫红色花朵。
招牌是意大利文,拿绿漆涂在原木牌子上,用花式铁艺招牌架固定着。苏巧不认识店名是什么,但是光瞧着这装修打扮,心里就畅快起来。
两人进了门,捡靠窗的位子坐下来,侍者过来弄好桌子,一人一本菜谱。
“茄汁鲈鱼,杏仁曲奇饼干,最后来杯浓黑咖——你们有芝士车?”陈大生不过目光扫了几眼菜谱,就开口点道。
苏巧看了又看,慢吞吞念:“鲜虾玉米火腿披萨,甜点要提拉米苏。”然后真挚的望向服务生:“咖啡多加糖,多加奶。”
西餐怎么点,苏巧还是晓得的,但爱不爱吃又是另一回事。苏巧曾跟人去吃过法国菜,感觉味道很一般,价格却不便宜。今天这家馆子对她这个刚失业的人也如此,还没有点酒,仅是两人份的饭菜,也要四五百才能打住。幸而她钱包近来很肥硕,经得住消耗。
菜上来的很快,一边吃,陈大生一边问:“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凉拌!”苏巧把披萨切成小块小块的,拿叉子往嘴里塞。对面陈大生娴熟无比的吃着鲈鱼,比使筷子还熟的样子。空气里流淌着的音乐是甲壳虫的《yesterday》,听得苏巧心情大好,哪里还肯去想未来。
“真是个孩子!”陈大生笑起来,圆团团的面孔上有着老年人特有的柔软和褶皱。
苏巧的手机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刘姐两个字。
“喂。”
“小苏,你在哪儿呢?下午能来店里一趟么!”刘姐带着疲惫的声音传来:“我听何林轩说了你的事儿,正在往那边赶。”
苏巧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下来。为的却不是工资,而是金桔。她要是跟刘姐闹的太僵硬,金桔的事情怎么好开口。
意式菜系,若店家不太心黑,分量都很足,吃到最后,苏巧撑了。咖啡果然很甜,她喝几口,拿陈大生盘子里的杏仁曲奇,掰成一片一片的泡进去,拿勺子搅。
正玩得开心,电话又响,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
“你在哪儿呢!”一个有些低沉的男声响起,苏巧再没想到,居然是何林轩。
“不关你事。”
“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何林轩努力隐忍着火气的口吻,让苏巧听得直倒胃口,翻了个白眼,回道:“什么也没说呀!不是你打电话让刘姐过来的么。”
嘴里说着刘姐,苏巧自己忽然也乐了——她一直朝何林轩的妈妈叫刘姐呢,那何林轩就是她侄子喽?
这么一想,苏巧忍不住抱着电话哈哈笑起来。
“你发疯了么!快到店里来。”何林轩听着那头苏巧笑的止不住,却不回答自己,恼起来,啪一声挂了电话。
苏巧对此一点都不生气,哎呦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到店里面去,听何林轩叫她一声阿姨来出恶气。
“结账!”苏巧喊。陈大生却开始掏钱包,里头寥寥几张老人头,孤零零躺着。
“我来付呀!”苏巧赶紧制止,陈大生却摇摇头:“怎么可以!一来,你是淑女,我付账能冒充绅士。二来,你是小辈,我是长辈。三来,你工资没拿到手……”
苏巧摇头:“好啦!本来就说的我请客。你这点钱留着花吧。”
“你以为这钱能留到什么时候。嘉宝儿快来了,留着也是给他没收。我说,你替他省什么呀,不如咱爷俩把它都报销喽。”陈大生说起陈嘉宝,就一副赖皮脸,那悻悻然的模样,和嘉宝就站在他面前一样。
苏巧无奈的答应:“好啦好啦,都听你的!”
陈大生倔强起来,是能大马路上跳车的,她干嘛跟这老人顶牛角尖。大不了她给陈大生买点礼物,作为补偿好了。
结完帐,两人走出去,陈大生看苏巧精神百倍的样子,问她:“心情好多了吧!”苏巧点点头,陈大生很是开怀:“你记住,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个男人,让他请你吃饭,立刻世界就阳光灿烂了。甭管这男人跟我一样是你爷爷,还是你爸爸,总之这一招最管用了。”
“凭什么啊!没男人照样过一辈子。”
“那怎么能一样。两个女的搭伙叫同性恋!”
“……”
“你要是觉得我又老又丑,心里不舒坦,就当这饭是嘉宝请的好了,他够帅吧!反正是花的他的钱,这馆子也是他发现的!你当老头来蹭吃就行了。”
“……”
苏巧无语了!
两人为了消食,没坐车,慢悠悠顺着马路边树荫往前走。陈大生毕竟是年纪大了,精神不太好,走到半道,苏巧先叫他家去,说自己一会儿就回。送走陈大生,她独个去了花店,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刘姐见了苏巧就迎上来,脸上满是歉意:“上午的事儿真是……哎!小轩不太会跟人处,读书读太多了。我这就给你结工资。”
“刘姐,你按着当初说好的试用期工资来,我在剧组干活那几天都不算的。”苏巧说道。
“那哪儿行!你这些天做的活可不少,还有那些含笑,要不是你,万一卖不出几盆,砸了我们家招牌,可不是玩笑的。姐不多说,给你按三千一个月,算一整月吧。”
苏巧推辞半天,刘姐都不松口。对比着刘姐和何庆,苏巧觉得刘姐嫁给何庆,根本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何庆可能人长的还好,但是那脾气德性,和刘姐岔开能有十万八千里。再说,刘姐可能年轻时候长得也挺漂亮的,后来生了孩子加人到中年什么的,才身材变得这么壮硕。
刘姐正在给苏巧点钱,外面何林轩走进来,见了苏巧,一边眉毛跳起来:“你知道回来了?”
“小轩!”刘姐有些尴尬的喝止住还要说话的何林轩。何林轩真是被她娇宠坏了,脾气又和他父亲一样,为人太过自大。
虽然她听何林轩说他和苏巧以前是同学,而且隐约透露出苏巧似乎对她儿子有那么点意思。但是这些天苏巧老老实实干活,根本就没提过何林轩。可能这姑娘找工作找到自己家,真的是意外。即便不是意外,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何林轩怎么就不明白呢。
何林轩有些恼怒,拉了椅子坐下来不吭声。苏巧这才热络的跟刘姐说话,刘姐听了苏巧对金桔的建议,一口答应下来。反正那盆金桔也是非卖品,而且苏巧即将离职,还这么关心自己店里的情况,对比着二话不说就走人的李飞和刘壮壮,刘姐觉得挺窝心的。
“恩,那谢谢刘姐啦!”
“没事儿,是我该谢谢你呀!”
两个女人在这边客气着,好像很有默契的样子,何林轩时不时看几眼过来,对苏巧和刘姐言笑晏晏的对话,他也不插话,就是冷不丁的哼上一句,就跟他得了鼻炎一样。
苏巧见他这样子,心里就不畅快,要不是刘姐在,指不定他还要放什么厥词呢!
不过想到往后和这个男人就没了交集,苏巧心里还是很畅快的,幸而当初她也只是暗恋,没有明着说出来,不然真是够恶心自己的。
要说何林轩也不是没优点,聪明上进,在男生里算是少有的喜欢清洁爱打扮自己的那种,加上说话板上钉钉一样,颇为受人欣赏,但几年不见,又是这种境况下,就叫苏巧烦躁了。
刘姐也很诧异于自己儿子这种情况,她觉得真是丢人,皱着眉头想了想,指使着何林轩,叫他去把后面放了好几天的一堆放弃剪枝花卉给丢了。
前几日何庆看店的时候,生意一直都不太好。剪枝花卉不能放长久,只好丢弃一部分已经开始坏掉的,何庆又是做甩手掌柜惯了的,哪儿会管呢,堆了一大堆在后面库房。
何林轩以前应该在店里帮过忙,不用刘姐交代具体怎么做,乖乖去了。
没了他的干扰,苏巧很快跟刘姐谈拢,然后拿钱走人。
路过处理中心的时候,苏巧见何林轩站在门口,犹犹豫豫不进去,正探头往里看着,身后放着一个大袋子,散发出腐朽的植物味道,甚至有一股浓烈的发酵酒味。
现在正是盛夏,花市又整天弥漫着香甜的气息,苍蝇可不少,也许店里面不太能看见,但外面,特别是中心处理站,还是有很多的,那散发异味的麻袋上,就有十几只红头绿头的大苍蝇飞来飞去,瞧着都呕的慌。
上次她进去,可是戴了加厚版的口罩手套的,最后还是觉得恶心到想吐。何林轩真是娇养的时间久了,就这么清洁溜溜的跑过来,什么装备都没有,能对这埋汰到极点的处理中心下去脚才是怪事呢。
那袋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是用了好多次的破旧编织袋,几根尖利的植物茎秆都戳了出来。苏巧瞧着何林轩背影,忽然灵机一动,紧紧捏住鼻子,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走到何林轩身后,一脚踩住露在外面的一枝软绵绵花枝,不要命的催动了异能,然后转身就逃。
诚如她之前所试验过的一样,失去根部的不完全植物部件,如果已经腐烂超过三分之一,被注入能量后,不但会本体变大,还会加速腐烂,最后烂成泥浆一样散发出恶臭的东西。
何林轩这一大袋子,会烂成什么样,苏巧可是很期待的呢。兴许那些玩意儿直接就液化掉,全部流出来,把何林轩洁白的球鞋和牛仔裤脚淹没也说不定。
唔,对这个高中时候就喷香水,有轻微洁癖的男人来说,这是不可忍受的吧!
苏巧一边跑着离开案发现场,一边得意的在心底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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