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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义释韩校尉

白天还是晴朗朗的天,到了夜晚却突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守仁,传令下去,原地宿营。”郭嘉本想连夜赶路的,可这该死的天气让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郭嘉拒绝了田野让他到大树下避雨的提议,而是站在雨中,默默地为搭建帐篷的军士们加油鼓劲。众军士见军师陪着他们一齐淋雨,自然有了干劲,帐篷也就很快搭建好了。郭嘉等军士们全都安歇了,才进了自己的帐篷,换上了一件干衣服,坐于案前捧书夜读,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至于安排巡逻哨兵等诸多事宜,有田野在,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夜已经深了,雨却越下越大。帐篷外,在那密不透风的雨幕后面,才是黑黝黝的天。

忽然,路旁的山石后突然出现一个黑影,蛇行鹤伏来到了郭嘉的大帐外,轻轻掀起帐幕往内一瞧,只见烛光下,郭嘉独自一人正在读书,读到得意处,还忍禁不住轻笑几声。黑影暗道:“真乃天助某也,郭嘉,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黑影拔出一把短刀来,衔在嘴里,一个鱼跃,悄无声息地进了帐篷,脚下并不多做停留,紧蹬几步,凌空而起,扑向郭嘉。只要他的手一沾着郭嘉的身子,郭嘉的命就算到头了。只需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他的另一只手保证准确无误地把口中的短刀扎进郭嘉的咽喉。这是他的必杀技,在战场上不知结果了多少猛将的性命。人人都知道他是一名骑将,马上功夫甚为了得,殊不知,从一匹马跳到另外一匹马上,用短刀伤敌才是他的制胜法宝。

他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把刀刺进敌人的喉管之后,他就会放开手,站在一旁看着敌人在满地的血污里一弹一弹地挣扎。但是今天,他打算改掉这个习惯,并准备替郭嘉合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毕竟,郭嘉是一个值得他尊敬的智者。要不是他和他之间有着无法遗忘的深仇大恨,他一定会跟随他的左右征战沙场,建功立业。那样,才称得上是一件快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影的手距离郭嘉仅有数尺之遥时,郭嘉的身后突然冒出了几个明晃晃的枪尖来。

“又中了郭嘉之计也!”黑影惊叫了一声,但他的身手相当了得,虽惊不乱,在半空中猛地一个后仰,竟然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即将扑上前去的身子,反而平躺着成垂直状往地上落去。这样,虽说模样不太美观,但好歹比让乱枪穿身的结果好了百倍。

然而,黑影千不该、万不该,刚才不应该叫出声来。他一叫不打紧,嘴里衔着的短刀就争先恐后的,先于他的身子掉了下去,在地上一弹,不偏不斜,刀尖立了起来。如果黑影就这么平躺着落下去,那么那把杀人无数的短刀必将会刺进他的后心,要了主人的小命。犹如黑影平常杀敌的动作一样,干净利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瞬间,坐在案前的郭嘉动了,那是一个超水准发挥的猫扑。在空中,郭嘉的双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黑影的双脚,用力往后一拉,两个人同时跌落在地上。在黑影落地之后,那把立着的短刀方才“咣当!”一声,贴着主人的耳边,学着主人的动作倒了下去。这几下兔起鹘落,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眨眼一瞬间。

“郭嘉,为何要救某?”黑影一跃而起,却是满脸的惊讶之色。

“你们退下!韩校尉虽然勇冠三军,但却伤不了某!!”郭嘉喝退了要挡在他身前的数名亲兵,在黑影面前傲然而立,沉声道:“李刚已经为你而死,难道韩校尉还要执迷不悟吗?要知道,某与韩暹各为其主,韩校尉何必当做私仇念念不忘呢?”原来,黑影却是虎威营校尉韩彪。

“郭嘉,是你杀了某的李兄弟?”韩彪怒目圆睁道。

郭嘉正色道:“非也!严格说来,应该是韩校尉逼死了李刚。”

韩彪一脸的惊容:“此话怎讲?”

郭嘉一字一句道:“李刚身为子安兄的亲兵队长,奉子安兄之命保护于某,此为公事也。可是,韩校尉却以救命之恩相挟,逼迫李刚出手杀某,如此不是陷李刚于不义吗?所以,自杀成了他惟一的出路。他临死前对某说,从今后,他与你之间已经再无瓜葛。话虽这样说,但是你毕竟是李刚的好兄弟,执意杀某也是忠于旧主,某岂能眼睁睁看着死于此地?”

“李兄弟,某对不住你!”韩彪使劲擂了自己胸脯一拳,仰天大叫道。

“韩校尉,希望你经过此事后,能够看开一些,你走吧!”郭嘉沉声道。

“你真的要放某走?”韩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郭嘉郑重道:“某既然救了你,又岂会再杀你?况且子安兄在淮南人地两生,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奉孝先生大恩大德,某没齿难忘!”韩彪一连向郭嘉磕了三个响头,捡起地上的短刀,一咬牙,转身就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之中。

“留着他的确比杀了更有价值!”立于郭嘉身后的田野忍不住道:“属下不明白的是,先生是如何断定韩彪会来行刺的?”

郭嘉笑道:“其实,和饭菜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就看你是否能够品味出来?如果是某来品味,只有三句话可讲。”

“请问先生,是哪三句话?”田野的求知欲真是旺盛。这也正是郭嘉喜欢他的地方。

郭嘉道:“远距离靠的是感觉;近距离靠的是嗅觉;零距离靠的是咀嚼。”这是郭嘉的座右铭,一部电影的台词。

“属下受教了!”田野细细咀嚼着郭嘉的话语,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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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儿,郭嘉把薛良和范容派往了江东,负责锅底部的一切事物,旨在对付小霸王孙策;把田园派到了荆州,负责锅耳部,旨在为曹操招揽人才;把田间派到了徐州;把颇得自己真传的田野派到了淮南,毕竟,袁术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纵然是有了李易和韩彪,他仍然有些不放心。

很令人意外的,郭嘉却单单把韩凯留在了身边。迎着田野等人不解的眼神,郭嘉暗道:“守仁呀守仁,你虽然聪明,可是你那里知道,韩凯乃是受曹公和文若兄所遣而来的,某能把他像你们一样调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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