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岑文本站起身来说,“樊儿,倾儿跟我提到了一件事,爹心中有些奇怪,想问下你”
"爹爹有话就说,樊儿听着就是。"岑文本看一眼尤有伤势且面色并没有完全恢复的岑樊,指了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坐下吧”
自从进入厅堂,岑樊内心便担心父亲动怒,虽然想问些关于林倾儿的事,但又不敢贸然开口,听父亲不仅主动问起,而且关注起自己的身体,想必内心已经消了些火气,坐下来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今天倾儿有没有对关于那位治疗你伤势的高人说过什么”
“没有”岑樊诧异的答道。
“哦”岑文本若有所思,“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小时候,我派你跟府中侍卫去请跟我治病的高人的时候,撞死过一个妇人的事情”岑樊略一迟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是有此事”
“那她怎么说的?”岑文本也提起了几分惊奇。
“倾儿被皇上打入大牢的时候,我曾经去看过她,她曾经跟我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因为被马匹撞到而不幸去世。”岑樊并没有说完,岑文本便也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岑樊没来的及要继续说的话,岑夫人就从椅子上走上前来,“你是说,倾儿刚才所说的邻居小女孩就是她自己了”岑府点了点头,说“她是不想让我们心中难过啊”
岑夫人也不再说话,脸色有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凝重,岑樊却是把刚才说的话继续说道,
“那天在大牢的时候我便已经探出倾儿就是多年前事故的受害人,只是未免她太过伤心,只是一直听着并没有说出口,却也一直内心有愧,对倾儿多加照顾”岑樊的语言越说越低,他想到自己林倾儿刚才出门时那忧伤的脸色,自己也觉得难受起来。
“那就是倾儿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就是伤害了她母亲的人”岑夫人一句话说完,也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了。
岑文本回身对着岑夫人说,“这样也好,终归是找到人了,以后你也不用有心疾了”说完又对着岑樊叹息说,“皇命在上,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终归是不好的,以后岑府不会亏待她的,若你只是对她有愧才多加关照,以后跟她少些往来吧,这样皇上应该也不会过问此事了”
边说边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岑樊的神色,
“儿子会的”岑樊连忙答应,无论如何他的内心是高兴,父亲总算是接纳了林倾儿。
这两天折腾的也怪累,从厅堂内退出的岑樊到了林倾儿的房门外,本想敲开门看看她,却是从半开的窗户中看到林倾儿正从一面铜镜前站起,准备宽衣休息,当下脸面觉得一热,也回身而去了。
放心的看了林倾儿之后,自己也觉得很是疲惫,便也回到了房间去休息。
厅堂中的岑文本夫妇在商量着如何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好的对待林倾儿之后,也便想到林倾儿所说的高人,便想谴人去请,却突然感觉因为太顾忌那场事件之事,而忘记了问那高人所居,而林倾儿也因为听闻这丞相府便是多年前无意杀夺自己母亲的仇人之后,便是内心膨乱不堪,忘记了所要说的话。
岑夫人提议或许岑樊可以知道,岑文本摇摇头,对着外面阴晴不定的天色,岑文本亦觉得内心沉重,他想此事林倾儿并没有告诉岑樊,想自己也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毕竟多年前,少年的岑樊因为马匹失控而在街上撞死了林倾儿母亲之后,到了老者处,又因为看到老者在拯救一个奄奄一息的夫人,那夫人面色和神气当时也把未能平复心情的岑樊吓晕厥了,这件事情像个阴影般的影响着岑樊的成长,这也是为什么岑府后来没有请高人来的另一个原因,而岑樊在知道林倾儿的母亲便是自己多年前撞死的妇人之后,有那么深的愧责,岑文本也是了解的。
暗自想了一会儿后,岑文本也觉得累了,便由着岑夫人扶着回房去休息,他想等林倾儿醒来之后,再问不迟。而自己也想知道林倾儿知道了自己就是她的仇人之后,这个姑娘在沉默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自从林倾儿从牢中放出来之后,王爷府的李绚却是不知道此事,因为上次在牢中差点被皇帝撞上一事,弄的回到府中很久之后都觉得心悸。也暗自打探出皇上已经没有要杀林倾儿之意,便稍微舒缓了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才听见在宫中打探的人传来消息说,林倾儿已经与前两日的半夜被放了出来,却是不知道去处。
在宫中打探的人之所以这么晚才报,也是因为上次看到皇上和李绚同时去了天牢,内心也惊怕,生怕皇上已经看出李绚的不轨,所以在宫中近两日也很少活动,只是宫中走动时一个偶然听说,林倾儿已经被放出了大牢,才紧急的把消息传到王府。并报说,皇上口谕说林倾儿不可以回相府,林倾儿也是独自出的大牢。
听闻此消息的李绚当下大怒,训斥了来人,但觉得此刻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便派了几个人去暗自打听林倾儿的消息。
只是来来往往半天的时间也不见得有人知道林倾儿的行踪。李绚便是变得着急起来。在打扫院府的马阳却是对此时知道的甚明确,刚好听到李绚房中的下人偷议此事,便大着胆子去了李绚的房间。
马阳只所以敢让李绚把林倾儿弄到府中,是因为上次在夜里从掌柜的那里出来的时候,觉得这么大功夫弄了一两银子不值,又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经过一个赌坊手便痒了起来,便想以小博大,利用这一两银子把自己的功夫钱给弄回来,没想到因为赌的太大,竟然一下子输了十两银子,自己的一两银子被人夺了不说,还被打了一顿,后来出了赌坊因为天黑眼睛又受伤便撞到了一面墙上,这一撞便在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疤,这两天半边脸还包在纱布里,随便找了个大夫看看,却是面容不可能再恢复了。马阳灰心丧气之余,只好安身在李府做下人,却是碰上林倾儿这档子事,这总想好的心又是不安分起来。
然后却是看到半开的房门内李绚来回踱步满脸愤怒的表情,犹豫了半天不敢进去,李绚一瞥眼看见站在门前不敢进来的马阳,想起当时就是他替自己惩治了岑樊一次,但看他竟然有胆量现在过来,定是心中有了什么主意。便把他宣召了进来。
“公子,刚才小的听下面说,公子为找一个姑娘心愁”
李绚还没有说话,马阳便主动的报名了来意,李绚做到桌子边端起一杯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有办法?”
“不敢说小的有好办法,但小的知道那姑娘在哪”
“你知道她在哪?”李绚放下刚送到唇边的茶杯站了起来。
“在相府上”
“你如何得知”李绚紧追不舍。
“小的,小的是猜的”马阳不敢说自己跟踪了从大牢里放出来的林倾儿,更不敢说自己为了一两银子就把林倾儿让人送到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