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尴尬,连鸿誉跟千思的互相僵持不下的表情,让她和慕小月看着有些云里雾里。
“若是你真想证明你是朋友而非敌人,那就亮出你的身份来!何必遮遮掩掩这样不干脆!”连鸿誉挑眉向前一步,与千思对面而立直道。
“鸿誉。?!”慕小月扯住他的衣袖眼里尽是不明他这番敌对的表现是何意。连鸿誉抬手拦住慕小月,示意她不要接话。视线一直盯着与他同样神情的千思。几乎是一瞬间,千思快速的瞥眼看到身边的苏灿灿,对于连鸿誉的质疑她似乎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低头好像在思考什么。难道她对自己也是同样的不信任?如此一想,脸色暗了一层。
“难道很难以启齿,亦或是不想坦白?”连鸿誉步步逼上,对于千思皱眉不语的表情很是愤怒。他到底在隐藏什么,若真只是那青楼妓子一说来搪塞他,那今日他是不会让他走出这“墨品茶”的大门了。
千思卷睫垂下,眸子微微眯着。抿唇道。“呵,想来连兄是已经是把在下当敌人了,既然已经误会了,那在下解释得再多又有何意思?”
“你若是说实话,自然就不会有你说的‘误会’!”连鸿誉重重的落音在了最后二字之上。
苏灿灿低下的头终于抬起,翩然向千思身边走近了一步,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唤道。“千思……”千思应声而面向她,见她脸上的疑惑已经烟消云散,红润的脸蛋,明眸烁烁的盯着他。“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相信你。”没有任何的停顿,她微笑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虽然当初你的出现也让我怀疑过,对不起……”有些歉意的稍稍低了下头,又接着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不能说明,我还是会相信你。”他当初让她逃,引开追兵之时,她就很明白,千思,是真的不会伤害她。
千思微怔紧锁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静静的听她的说。久后,回想着自己当初见她不过是花宵节上的惊鸿一瞥,便是入了魔障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执着这般的想见到她。或许,没有理由……
“过几日,即使我不说,你们也会知道的。”望着他们脸上不见喜怒的幽幽道。从千思口中得到这么一句话之后,谁也没再接话,便结束了这个话题,苏灿灿终究没有答应跟千思离开。
在店内用过晚饭后,千思便离开了,没有留下住所,只是淡淡的对苏灿灿说了句会再来找她。目送着千思离开,苏灿灿呆呆地坐在店门前的台阶上。想着刚才千思似乎不大高兴的表情,有些不大自在。是不是伤害到他了?被他们这样怀疑着。无声的叹着气。
“外面冷,灿灿进屋吧。”身后是慕小月传来的声音。她点了点头,起身回屋。没走几步找了靠门口最近的桌子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继续叹着气。“奇怪,这都过了晚饭时间了,哥怎么还没有来?”慕小月向店外望了望,遂又惊呼道。“难道师傅的病?!!”苏灿灿正叹着气,忽闻慕小月的话,腾的坐起来,走过去冲慕小月道。“我去府里看看!!”说完便要走。“等下!我去找鸿誉一起!”慕小月转身向店内走去。
苏灿灿心乱如麻那还等得了慕小月,冲出了大门直奔慕府。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凌乱的刘海拍打着她的前额,无暇顾及其他,心里越来越沉,有种很闷的东西在心脏的位置一直压着她,左手捂着胸口,脚步越来越快。
气派的慕府在黑夜的浸透下,披上了一层黑色的纱,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外无人看守,捂着胸口的手越握越紧,她疾步如风,大步跨入府内。
“王管家!王管家!”刚迈入通往客房长廊的阶梯,却见前处一丫鬟模样身影急匆匆的拦住左边正满脸愁容的老者。
“荷丫头啊,你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少爷刚催我去逍遥王!可听那君公子说那逍遥王府人去楼空有段日子了,逍遥王早已不见了踪影!这叫我上哪找那医术盖世的王爷去啊!”管家回身有些不耐烦,烦躁的瞥眼到。
“王管家!是老爷叫我拦住你,不要再去找逍遥王了,速去‘墨品茶’找回三小姐,无忧子他老人家……怕是撑不住了,说是想见三小姐!你快去啊!!”那丫鬟语气急切,解释道。
“什么?我立刻去!”管家惊恐应道,转背迎着苏灿灿的面而来,差点没来得及站住脚步,吓了一跳。“三……三小姐!”
苏灿灿呆驻在原地,撑不住了?。。谁?。。。她说师父他。。。不!!
管家的问候还卡在喉咙,面前的身影已经快速越过他,只听到那刺耳的风声还席卷着他的耳郭。
站在那扇门前,苏灿灿颤抖的双手抬起放在门上,她有些惧怕门后的情景,隐隐听到从门缝内传来的嘈杂声,咬唇推开门扉。随着门内打眼的光线弄的她的眼睛有些不大舒服,嘈杂的声音也随着她的出现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跟她离开这房间的情形一样,一大堆的人,遮住了内房的床上光景。无视掉前面所有人的表情,她来不及看他们脸,更来不及听任何话语,绣鞋一步一步的挪着步伐,将人群推开,引入眼帘的是床上躺着的老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几个时辰前还有些精神的人,突然一下子变得那么的脆弱无力,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紧闭的双炎,嘴唇微启,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她听不真切,急急的上前跪下去握住他的手。
“师……师父?”努力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哽咽的声音终究还是逸了出来。
无忧子试图撑开沉重的眼皮,费了半天劲终究还是无法撼动这眼皮,带着疲惫的语气微声道。“灿灿,你来了。。”
“嗯嗯,师父是我!你听见了吗,我回来了!”苏灿灿有些无措的去抚摸无忧子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唤醒他未睁开的眼眸。“是絮儿回来了,您的絮儿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
“灿灿!师父他气息很弱,你冷静点,听他说!”耳边传来同样着急的慕袭衣的声音。
“絮……儿……”无忧子无法睁开眼睛,听到她的呼唤,脸上挂起了虚弱的笑意。“孩子,你真的回来了。”
“嗯,师父,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看看我?你不是最疼我了吗?”苏灿灿心里抽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快!她还没有好好对师父尽孝道,她还没有好好陪他过余生,为什么上天要这么的不公平!来不及了吗!不!她不答应!师父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失去他!
“傻孩子,为师就算无法看见你,心里也永远记得絮儿的一颦一笑,咳咳。。师父就算走了,也会在天上一直看着絮儿的。。一切……师父都已经交代好了。。老夫此生。。已无牵挂。。”无忧子力气轻的回握她的小手,孱弱的语气带着安抚。
苏灿灿见他越来越小声的语气,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头摇得像拨浪鼓,执意摇晃着他的身体道。“师父你不许说这话,我去找二师兄!他一定有办法的!您别睡!不许睡!”
“灿灿!你别这样动师父!他会承受不住的!!”夺门而入的慕小月夫妇见此情景急忙拦住苏灿灿。
“我不管我不管!!师父他不会就这么走了的!我去找二师兄!只有他能救师父!!”苏灿灿近似疯狂的甩开慕小月的拉扯,红眼道。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大叫道。“君子易呢!他一定知道南宫炎在哪!对!他一定知道!君子易!君子易!”
“灿灿!!你冷静点!”慕袭衣将苏灿灿拉到一边,试图控制她怒声道。
苏灿灿杏眼圆瞪,吓楞了一秒钟后,恍若失神的看向床边已经没了生气的无忧子,奋力挣脱慕袭衣的手臂,喊道。“不!不!不!你让我过去!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师父说!你放开我!师父他在等着我过去!!”
“灿灿……”慕小月哽咽的语气,几乎快不成声。“师父他已经去了,咱们别再吵着他了,让他老人家安息吧。。”
“你放开我!慕袭衣!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你快放开我!你们都走开!”苏灿灿双眼失散,迷离的盯着床上,不停的挣扎,抓,咬,蹬,踢,撞。无论她怎么用力反抗都无法推开紧抱着她的慕袭衣。她心里乱成一团,只有一个意志她要过去,她不能就这么放任师父离她而去!挣扎无用,满屋子的人就这么看着她发疯的和慕袭衣折腾,上前不是,劝阻也不是。
“老头子怎么样了!我把炎带回来了!!!”在苏灿灿几乎快把慕袭衣折腾的衣着杂乱不堪的时候,跨门而入的两个脚步声与君子易的声音将苏灿灿拉回了视线。趁着慕袭衣发愣的间隙,她直冲到几乎也是脸色疲惫苍白如纸的南宫炎面前,怒不可遏的揪着他的衣领,哭声喊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去哪里了!!南宫炎!!混蛋!!呜呜!”她已经失控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紧揪着南宫炎,恨恨的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