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蒋氏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傲然的说:“虞老夫人,您这样侮辱朝廷命官,侮辱诰命夫人,甚至污蔑公主,对太后大大的不敬,您到底是受谁指使的?!若您现在要是把指使之人说出来,或许相爷和相爷太太以及公主都会考虑考虑原谅您的!”
虞老夫人被众人的反应弄懵了,迷惑的看着秦蒋氏说:“公主?什么公主?这里哪来的公主?你在说什么东西?”
秦太太冷笑一声,从榻上站起了身子,冲着皇城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转身对着虞老夫人说:“我家兰儿,就是太后当年亲口认的义女,封的慧贤公主。你如今出言不逊,不光是侮辱了相爷和我,更是污蔑了太后亲封的公主!”
虞老夫人仿佛听到轰隆一声的雷鸣声,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对着秦太太却好像失去了聚焦,不敢置信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太后封的公主……我……我为何不曾知道?你们莫要造谣,那是大不敬的罪!”
秦太太蔑视的看着虞老夫人说:“兰儿低调,不代表她没那能耐,这次……你自己看着办吧!至于休书,你还不配写!”
虞老夫人真的感觉疯了,那个整天被自己呼喝打骂的儿媳妇居然是太后的义女,还有公主的封号……这下要怎么办?真的自己一把年纪要被拉去过堂?不不不,刚才自己说的话可是大罪,恐怕不用过堂都可以直接问斩!会不会满门抄斩?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她红着眼睛到处环视:“秦氏呢?她人在那?叫她来!”
“姐姐这会还在隔壁上药呢,寒太医,我记得你刚才说姐姐又有身孕了是吧?”秦吴氏看着状似疯狂的虞老夫人,得意的又加了一把火。
“什么?有身孕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震惊了!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那坐在角落看茶杯的寒长生。寒长生被盯的不自在极了,扭了扭身子坐了坐直,温和的笑着说:“确实是有身孕了,日子尚短,所以症状不明显,刚才那伤药我叫小童重新回去取那孕妇能用的,所以虞夫人这会儿还没有过来。”
“兰儿有了?!多大了?要不要紧?她现在有孩子对身体有没有影响?会不会再和上次一样伤着身体?!”虞老爷激动了,几步上前伸出双手抓着寒长生的肩膀猛烈的摇晃着,整个一景涛哥附体。寒长生被摇的七荤八素的说不出话来,心里连连叫苦,只能微颤颤的伸出手来想推开虞老爷。
秦相爷也努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走过去推开虞老爷说:“小婿,你放开长生,让长生好好说话!”话是对着虞老爷说的,但是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寒长生的,好像生怕自己一个错眼好消息就飞走了一样。
寒长生好不容易从虞老爷的手里逃出生天,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对上秦相爷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像是要回答慢了或者不中意了,自己就又要被拽着一通摇晃一样。顾不得整理衣服,立刻说:“是真的是真的,虞夫人确实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日子还短看不出男女,不过从脉搏上来看倒是胎像很稳,虽然早些年的时候伤身子伤的很了,不过那么多年小生仔细调养过,比寻常女子都还要健康上几分。相爷,秋行兄,两位尽管放心,当年不是还没有小生么?如今有小生在,定会让那虞夫人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的。”
对了对了,当初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医生在身边给兰儿好好调养所以才让兰儿吃了那么大的苦,现在有长生在,断不然会让兰儿受苦,不行,就怕有些人不安分,回头得让子悠再送几个人进来保护兰儿。秦相爷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
虞老爷听到寒太医的保证心里的恐惧也放下了一点,但是那欢喜劲是什么都掩饰不了的,那种跳跃着想飞起来的感觉,要不是这会眼下不合适,他都巴不得冲到厢房去看看他的小兰儿。
虞老夫人愣愣的,那秦氏怎么怀孕了?她无意识的转头看了看一脸惨白,微张着嘴惊讶的连哭都忘记哭的琼氏,心中一紧,难道如莲真的当不成自己正正经经的儿媳妇了?
同样欢欣的秦太太高兴的指着秦吴氏笑着说:“你这个臭丫头,是不是刚才跟着兰儿去厢房的时候就知道了?怎的就这样嘴巴严实瞒着我们?”
秦蒋氏也笑着捂着嘴轻轻的拍打了下秦吴氏:“就你聪明,自己一个人在那藏着偷着乐,我说怎么一直在那傻笑,原来是有了这等喜事,也不知道早点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秦吴氏扭了扭手帕,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本来不是想着等姐姐自己来了说的,结果一时嘴快还是先说了出来,怕是姐姐一会要恼我抢了她的风头。”
秦太太高兴的拉过秦吴氏,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脑袋笑的合不拢嘴:“你这个傻丫头,你姐姐才不会恼了你抢她风头,只是这个报喜的红包看是要让你拿去了,底下的丫头们得记恨你了呢。”
秦吴氏得意的说:“那母亲等会可要把那报喜的红包给我包的厚厚的,妹夫也得给我一份哦!”
虞老爷眉开眼笑的说:“是是是,四少夫人说的是,回头那谢礼一定给备的厚厚的。”
琼海涛看着这一屋子的鸡飞狗跳突然变的喜气洋洋,瞬间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只好对秦相爷拱手道:“恭喜相爷贺喜相爷,虞夫人福泽深厚,必定能为虞府开枝散叶。只是这会天色已晚,若是无事学生就想先告辞了,不知相爷还有知会否?”
秦相爷抬眼看了看恭敬谦卑的琼海涛,满意的点点头说:“恩,这会确实有些晚了。你是个知礼的人,老夫欣赏你,若是你有时间可以来府上走动走动,我年纪大了,要是有个人陪着喝喝酒下下棋的也是乐事一件。”
琼海涛听了大喜,本来以为那愚蠢的琼氏坏了自己的好事,没想到秦相爷倒是还看的上自己,还邀自己去秦府……这简直求都求不得的好事。他压抑着自己兴奋的心情,对虞老爷说:“今日天色已晚,叨扰不得,故而先行离去。只是我那庶女……我想今天带回去问个清楚,还请虞老爷赏个脸面。”
虞老爷心里知道那琼海涛对自己客气是看在秦相爷的面子上,这会他说要带琼氏回去问话自己更是求之不得,当场表示如果有需要,让琼氏在娘家多呆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琼海涛对屋里其他几人拱了拱手就跟在虞松身后出的府去,琼太太也对着秦太太行了个礼,让丫头婆子半扶半扛的将那沈氏和琼氏也带走了。琼氏的大丫头在院子里看见自己主子被琼府的婆子们给拖了出来,纠结的想着要不要跟上去。谁知那琼叶氏眼睛瞄了瞄她们,说:“你们两个好歹也是琼府出来的陪嫁丫头,怎么那么没规矩?自己主子在前面走,也不知道跟着?”金喜和银珠唯唯诺诺的应了声就跟在了琼氏身后。
虞老爷看了看那仿佛被雷劈过一动不动的母亲,叹了口气,扬声唤来了黄鹂和红鸳,让她们先伺候着老太太回松柏院休息。老太太年纪不小了,从下午折腾到现在,晚饭也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又动手又动口的,又突然听着这样的消息,怕是一时之间也回不过神来。
虞老夫人木木的被两个大丫头一路搀扶出去都没有吭过一声,不知道是被那秦氏有身孕的事情惊到了,还是被那秦氏是公主的事情给吓着了。一边扶着老夫人的红鸳听说夫人有身孕了,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怨恨,但是很快又收敛了起来,谁料这一幕正好被黄鹂给无意中瞄到了。黄鹂心中暗暗警惕,忍不住又看了眼红鸳,想着要不要告诉老爷一声……红鸳的心思……她清楚得很啊……
屋里转眼只剩下秦府的一家人和寒太医。秦相爷咳嗽一声,对着虞老爷说:“明成,如今兰儿又有了身孕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只是今天这种事情万万不能再发生了。要不然……哼!”虞老爷听了连连作揖说:“岳父大人教训的事,小婿定当吸取教训,好好劝说母亲不再动着糊涂的心思。”
秦老爷点点头说:“你能明白最好,兰儿为了生产的事情已经两次差点丢命了,这次我想送几个身手好点懂医理的丫头进来伺候着,不是不放心你,而是不放心你那后院的妾们,毕竟那月儿是死的不明不白的,虽然跟你没关系,可是我也不想月儿的事情在兰儿身上发生一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老爷想起了当年月氏的死并不是真的因为难产,而是怀孕八月的时候不但被人下了堕胎的药,还莫名其妙的在自己院子里重重的摔了一下才导致的早产,但是她还咬着牙生下了虞清若才撒手而去。那二姐儿被这样一折腾,从小身体就不好,一直养在兰儿的名下,一变天就容易病了,比小洁儿的身子骨还弱。秦相爷说的没错,虽然他小时候没见过自己母亲和妾室之间的争执——那是因为父亲从不纳妾,但是他也很清楚这后院的事情比那朝堂上还来的风起云涌。岳父考虑的很周全,如今小洁儿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就是岳父送来的,听说懂不少东西,可以防止洁儿被人暗算了。兰儿有了身孕,正是需要有身手懂药理的人在边上盯着自己才好放心。虞老爷想的明白,也点头谢过秦相爷,还希望秦相爷早日把人送来,也好安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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