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可以让爵希尔答应这样一个请求已经不是寻影所需要思考的了,她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怎样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我要去魔弗弥竞廷!”
“你在开玩笑吗?”
寻影觉得这样的对话更真实。是呀,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折磨她都来不及,怎么会答应她去那样一个魔法学校?除非那样可以更加地折磨她,不过寻影觉得这种可能性和他答应自己的要求一样小。
一整天抱着这样一个念头,所以她什么也没有问,她极力地克制自己,现在不能触怒他,否则计划的可能性就完全为零了。
所以她显得特别沉默,一直在灰切特的房间里打扫屋子,她必须要保证,在她离开的一段时间里,灰切特的房间一定要是干净整洁的。
“你觉得有可能吗?”寻影翻着房间里的书本插画,这些插画虽然能动能说但并没有思想,所以它根本什么也不能理会。
“我想我必须要去试一试!”
她走进大厅里,这里空无一人,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特别冷清。透过水晶窗,可以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与世绝立。
他还是那样全身笼罩着魔的魅力,同时又英俊无比。可寻影想到第一次这样看着他背影的情形,与现在自己的心情相比,完全不真实。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的迷幻般的感觉,而现在,她恨透了他。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她竟没意识到,这几乎是她第一次主动走向他。
“如果可能,我希望和你谈谈。”
爵希尔坐在礁石上,身子潇洒地半倒着,有意无意地摆弄身边的海水,“我简直快要习惯了你的态度,完全不把我当做——”
“至高无上的主人!”寻影插到。
“嗯——嗯,还很喜欢插嘴。”
“那我可以——”
“在你学会尊重别人之后,别人才会尊重你。”爵希尔几乎是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他才感到惊讶,什么时候在他的生命里也会有尊重这种词!
寻影没说什么,这句话是对的,但她讨厌他。
“所以呢?你想谈什么?”爵希尔装作若有若无的态度问。
“我其实是想——”寻影突然不知道怎么说,是呀,她什么都没有准备,“我能——我可以——我——”
“我很有耐心听你说这些话吗?”爵希尔不耐烦地看向她,“我看起来是这样吗?”
“我想去魔弗弥竞廷!”寻影刺激之下脱口而出。
爵希尔显得很诧异,他寻觅地盯着她,“你知道魔弗弥竞廷?”
“是谁告诉你的?”
“千零雪迹斯?”
“这些天他频繁出现就是为了这个?”
寻影很惊讶,她以为千零雪迹斯是秘密来看她的,原来他都知道,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魔弗弥竞廷?——真有意思——没想到你还敢问这样的问题!有时候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即使敲开了,你也不会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又是你那些所谓的美好的思想!哼,你很以此为傲是吧?可怎么样?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那些东西是多么不堪一击!”
“是吗!”寻影冷冷地说。
爵希尔转过头去,他不想为这种事情争吵,“我不允许!”
“你什么?你说你不——”寻影为他这样决绝的口气感到恼怒。
“你耳朵如果还好使的话,知道我说了什么。”爵希尔嘴角笑着,他觉得这样逗她很有趣。
“你不允许?你不允许?可你不允许又能怎么样呢?我并不是你的仆人!你知道的,从来都有不是!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仆人了?对呀?什么时候?还有——”
爵希尔斜着眼好笑地看着她,寻影显得特别激动,“你不是我的仆人?那你为什么一直住在我的房子里呢?为什么用我的钱呢?哦!据说你管它叫工资对吧!”
寻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我一定要去!你杀了灰切特!你凭什么连这个也要——”
“他不是我杀的!”爵希尔冷冷地说了一句。
寻影知道,可她还是愤怒地看着他。
“你当然可以去,只是我不允许,你可以去试试,看谁会接纳你?”爵希尔慢慢地趋过身子,向她凑拢了些,眼神敏锐地盯着她,“可我很奇怪呀!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种族,怎么可能去魔弗弥竞廷学校呢?难不成你还奢望着由我帮你推荐?你真的居然这么想?”
寻影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嘲笑,这让她更加生气,“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虽然我真的看起来很渺小,也许事实也是如此,在你面前我好像就是这样不堪一击——”
爵希尔继续听着。
“你有着我无法想象的实力,任何人在你面前都会卑躬屈膝,所以你希望我像他们一样任你摆布,一旦不能如此你便会不适应,你感到奇怪,你希望一切恢复正常,你希望我没有那么出乎你的意料,你讨厌这种不能把握的感觉——”
爵希尔眼神复杂地盯着她,他不能相信她居然把他剖析地这么精准,“你的意识里我是渺小的、卑微的,你可以折磨我,可以捉弄我,可无论如何,你还是没有办法打垮我,我在你面前永远都不会输,这就是你永远的败笔!怎么了?你看起来终于有点愤怒了!是呀!你什么不能掌握呢?居然现在出现了你不能掌——”
她说不出话来,爵希尔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你已经放肆地够多了!”
他狠狠地松开手。
“我只是想去一个地方,一个灰切特最想去的地方,我想帮他完成愿望,我只是——只是——我哪怕知道不可能,可还是会来问你,哪怕知道你会羞辱我,可还是——”寻影心里很委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爵希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有些出乎意料,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突然对着他肆无忌惮地大吼?又突然显现地这么脆弱?让他来不及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