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奶奶带着两位小姐在姑苏小住了几天,霍大奶奶特意准备了一些稀罕实用的物件送与她们,教两位小姐官家礼仪和装扮。临末了,霍震霆又让人搬了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如意云纹箱进了邵大奶奶的房间。第二天,邵大奶奶就带着两位小姐神采奕奕地离开了。
送走姑母邵大奶奶后,霍大奶奶清净自在地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她每天泡秘方药浴,又坚持服用桂嬷嬷精心准备的药膳,定时在关雎院里散步,慢慢收到成效。脸上全不像其他孕妇那般粗糙长斑,反而是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身子虽已显怀,日趋沉重,但穿上精工坊师傅巧夺天工的衣饰,再加上精心搭配,一点儿也不显突兀。霍震霆对自家娘子的关爱滋润更是让大奶奶容光焕发,心情舒畅!
这一天,霍大奶奶正在院中紫檀木雕双鸾镶玉靠椅上小憩,紫鹃侍立在一边摇扇。院门口突然传来声响,紫鹃走过去看个究竟,却被迎面而来的邵大奶奶一脚踹到地上。霍大奶奶从靠椅上坐起说:“姑母这是为何?”
邵大奶奶鬓乱钗斜、气喘吁吁,邵大小姐跟在身后双目通红地怒盯霍大奶奶,那目光似是要将霍大奶奶戳出两个洞来。紫鹃见这两人神情不对,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急忙护在霍大奶奶身前。
“姑奶奶和表小姐怎的恁大怒火,有话好好说就是,大奶奶毕竟还怀着身子!”
邵大奶奶上前一步指着霍大奶奶的鼻尖说:“你这胡作非为的浪蹄子,害苦了我的女儿!”
霍大奶奶也急了,挣扎着站起身来说:“姑母怎的说出这种话来!”
邵大奶奶说:“你原来是逃了亲事才到我霍家的,这事儿在岭南都闹的沸沸扬扬了,林家知道这事儿就和我女儿退了亲,亏我那傻侄子还把你当宝,你就是败坏门风的贱东西!”
霍大奶奶听了这话,一口气接不上来,险些栽倒,紫鹃连忙扶住为她顺气。这时候,院里的喜婆子也带着丫头嬷嬷们赶到,正捡了一耳朵听到这话,当下气得手脚哆嗦,也顾不上上下尊卑,直接吼道:“姑奶奶自家姑娘嫁不出去,跑回来找我们大奶奶算账算是什么理儿?”
邵大小姐一听这话,懊恼地跺脚寻死,邵大奶奶连忙扯住女儿说:“我的诗诗就是被你们坑害的,若她有什么事,我把你撕了!”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几个女人都扯将叫骂起来,钗环首饰散落一地,桌椅摆件都被掀翻。
“干什么呐!”只听月亮门里传来一声怒斥,霍震霆穿着一身紫色柿蒂纹金线长袍煞气腾腾地站在那里。
“震霆侄儿!”邵大奶奶奔到霍震霆跟前,将在岭南听到的一切都添盐加醋地尽数倒给霍震霆听,霍震霆面上一片阴鹜。霍大奶奶随着邵大奶奶的一声声哭诉,面上血色丝丝褪尽,嘴唇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霍震霆听完邵大奶奶的哭诉后,走到霍大奶奶跟前说:“你随我进去!”霍大奶奶脚步蹒跚地随着夫君进屋,喜婆子和紫鹃见她这般虚弱都心疼地直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