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奶奶扯着帕子说:“在别人眼里,我早是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只是碍于夫君的颜面不说罢了。我再怎样做也只是个鸠占鹊巢的继室!”
“大奶奶今儿怎么这般激动?当心腹中的孩子,快躺下!躺下!”喜婆子急忙将大奶奶扶到床上躺下,大奶奶也一直闷闷不乐。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霍二太太刚刚闹腾完,那边陇西的霍家姑母邵大奶奶又兴冲冲地带着闺女来姑苏了。说来这邵大奶奶也怪,两次不请自来都正碰到邵大奶奶怀着身孕。喜婆子和紫鹃见识过邵大奶奶上一次的厉害,生怕她又冲撞了霍大奶奶,急忙先把她侍奉在厅堂里。
“我这一次是来找大侄子和大侄媳的,让他们来见我吧!”邵大奶奶这一次倒挺和气。
紫鹃犹豫再三还是小心地将霍大奶奶扶了出来,霍大奶奶自从上次被霍二太太气倒后,身子一直虚弱,和邵大奶奶见了礼后就坐在下首。
邵大奶奶直接开口说:“岭南林家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但你终究是欠诗诗一份情。现在我与诗诗又在姑苏说了一门亲事,你这做表嫂的当然要出力周旋才是!”
霍大奶奶说道:“姑母要侄媳做何事?”
邵大奶奶说:“这事儿本来应该跟我大侄子说的,但我大侄子现在听你这做娘子的,就交由你去说罢!你表妹诗诗要嫁与丰县何家,你们做表哥表嫂自然要添一份妆才是!”
霍大奶奶说:“这个妾身自当和夫君商量!”
邵大奶奶瞥了她一眼道:“二侄媳大闹岭南忠义侯府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大侄媳当初是赤条条的投奔我霍家。你那整整八十八抬嫁妆究竟是怎么置办出来的,我们也就不追究了,料得你们夫妻这么好面子,当然也不会委屈了表妹诗诗吧!”
霍大奶奶见她这般理直气壮地打秋风,也不禁有些动气了,说道:“姑母,夫君在外四处奔波,舟车劳顿,挣下一点家当不容易。既是诗诗表妹的事儿,我们夫妻自当尽力,但毕竟能力有限,若有不如姑母意的地方,还请恕罪!”
邵大奶奶本来就还惦记着前头的仇怨,哪里还听得霍大奶奶说出这种话,当即就一掌拍到桌上说:“你也知道你夫君钱来的不容易,你还死命地花,还建了那什么关雎院,你别忘记,这钱是霍家的,不是你这小蹄子一个人的!”霍大奶奶见邵大奶奶又露出泼态,也没有和她理论,当即就搀着紫鹃回到关雎院。
邵大奶奶本就是个万事拔尖儿的个性,养的女儿邵诗诗也随她一个性子。母女俩当即就在霍家主宅住下,每天砸碗摔盆、指桑骂槐。霍大奶奶碍于她是长辈亲戚,也悖逆不得,当真是一肚子委屈,只好瞅个空子躲到得月楼散心。
那霍二奶奶正在茶楼张罗生意,见自家大嫂一脸愠色地进来,急忙将她扶到雅座说:“大嫂这是怎么了?还怀着身子了,这番动怒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