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和她在一起想来也不用操心，他们没注意丧尸的异状也情有可原。”沈文的话明显偏向唐菘，却把贺景更向前推向浪尖，夏队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夏队长，这也算不上是大问题，您别怪他们了，您可不能把人打发走了，我实验室里的活儿还是很繁重的。”沈文一心想留唐菘。
夏队长叹气，“测试还是应该做。”
“恩。”沈文笑着站起来，转向贺景，“希望你配合我们做个测试，别担心，只是普通的心理测评，通俗来讲就是上测谎仪。通过你回答问题时心跳，血压，皮肤电阻等各个方面生理数值的变化来判断你是否说了真话。你可以当成是一场游戏。”
“我不做，会怎么样？”贺景坐着不动。
沈文看了看夏队长，“下午要遣送生还的搜索队员回基地，你可以一起回去。如果测试通过没有问题，你可以留下。”
“太不可爱了……”贺景低声喃喃，唐菘大囧，丫头这时候还记得“我们的战士是最可爱的人”什么的……
身上连接着各式线路的贺景安静地坐在仪器后，仪器显示屏上忠实地显示出她此时各种生理机能的数值，发出平稳的滴答声。沈文递了一杯水给贺景，转身推门问站在门外的夏队长，“那我开始了。”
夏队长点头。
“这仪器比我以前见到的先进得多。”唐菘和夏队长，方锴都站在门外，密切地关注着测试室内的情况，看到贺景被密密麻麻的线路包裹，唐菘语气里透露出他的担忧。
“你见过测谎仪？”夏队长有些意外。
“恩，在医院里，教学用品。”
“喔，那是不能比的，最先进的都是军用型，咱这玩意儿可厉害着呢。”方锴向门内探望，语气很是自豪。
测试室内沈文已经坐在了仪器屏幕前，翻开了桌上的记录本。
贺景很悠闲地转着水杯，完全没有门外三人因由不同的紧张情绪。
“你的名字叫贺景吗？”
“是。”
“你今年三十岁？”
“不是。”
这些都不是正题，而是在收集测试者说真话时的各项生理数值以此来确定基线。基线确定之后，再出现超出基线范围的状况，即判定测试者没有说真话。面对这种毫无感情，绝不知避讳的冰冷机器，没什么秘密的人也会产生一定的心理压力，唐菘不明白贺景成竹的底气是哪里来的。
“你是男性？”
沈文的提问声继续从室内传来。
“是。”
石破天惊。
仪器发出的“嘀嗒”声仍然平稳，没有显示出测试者有丝毫说假话的迹象。
门外三人以头抢地，倒地不起。
唐菘大惊失色地爬起来，双兔傍地走，贺景竟然是伪娘？
“你这机器怎么说？”贺景。
“真话，没有异常。”沈文还算镇定，但声音里还是有些发飘。
“我是男是女，你可以从基因的角度去证实。”贺景清脆细腻的声音传出来，让门外三人安心不少，“所以就像你说的，这种测试对我来说只是游戏，那么，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
门外夏队长默然无语。
唐菘看着有些颓然的夏队长，“其实贺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想帮忙……”
夏队长摆了摆手，“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是不服不行啊。也是我急躁了，”夏队长叹气，“这次丢了这么些人，我是担忧过头了。”
贺景到底还是陪着把测试做完了。测试的结果自然没有什么看头，夏队长瞟了一眼就收进了抽屉。倒是方锴很不好意思，他明知夏队长为什么找他们，事前却半点口风没露，这时有些歉意地虎着大脸笑着。
夏队长倒也没有再追问贺景的来历，示意沈文分发了几份材料纸给他们。
打印纸上是一只兽人，形貌上和猩猩有些相似。它立在基地的电网之外，细长的指节包握着一根长树枝，枝干穿过电网的洞隙，另一端落在电网内石柱上的灰色开关，那正是基地大门的控制按钮。
“这是你们第一天进基地的晚上，监控摄像拍到的。”夏队长示意大家都坐下，“以前我们没有重视，但经过这次的行动，情况已经不再容我们忽视了。”
“当天晚上，正是它用树枝触动了大门的控制按钮，才导致基地门禁大开，丧尸一窝蜂地冲了进去。”沈文补充解释着，“以前我们以为它是兽类特征比较明显的兽人，没有引起重视，毕竟即使是纯灵长类的动物也有聪明得会使用简单工具的。之后我对它进行了常规组织取样检测，结果今天出来了，”沈文声音低了下去，“它不是兽人，是感染了病毒的兽人丧尸。这说明它被病毒感染之后，并没有像普通丧尸那样失去了思维能力，它很聪明，尝试了好几次，更换了不同长度的树枝，终于找到了进基地的办法，而且从监控上看，它的动作也比普通丧尸更灵活。这种情况是我们完全没想到的，确实是头一回见到。”
“是……进化吗？”唐菘迟疑道。
“不太像。”沈文摇头，“普通的丧尸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出现思维的仅限于兽人丧尸。这次的行动也验证了这一点。照这样推论下去，也许我们能得到这样一个结论，病毒对兽人的影响远比对人类的小。”
屋子里静得能听到粗细不同的呼吸声。一只乌鸦飞近，不轻不重地撞击窗棱发出微响，让或沉思或凝重的人们心中一惊。
“再看看这些动物，”沈文指了指这只停在窗台的乌鸦，它灰色的喙嘴上还残留着血肉的碎渣，乌黑的鸟羽掩盖不住圆滚的肚腹，灾难下的尸体横行让它们得以饱食终日。“它们接触感染者，分食感染者的尸体，却没有丝毫的感染迹象，还有常见的狗，老鼠，虽然也能看到被丧尸咬死的尸体，但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丧尸狗，或是丧尸鼠。”
“意思是只要物理性的伤害不到致命的程度，病毒对这些动物没有影响么？”唐菘若有所思。
沈文给了他赞赏的一瞥，“不止如此，从我收集的资料看，除了人，还没有发现其他动物感染转化成丧尸动物的病例。所以，可不可以猜测，这是一种嗜人类的病毒，选择性地感染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