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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电梯骚乱

“关掉!关掉电梯!”刘河川冲着控制台喊,“不!不要,马上,他就在电梯里,让他们上来!求你,求你了!”刘河川看到站在控制台后的小裴猛地冲出去紧紧扯住操作员的双手,止住他伸手按键的动作,尖利的声音歇斯底里,“他已经在上面了,在电梯上,等门一关,他就上来了,等一下,就一下,那怪物还在队伍最后,不会影响到他的!你和他一直很好的,你们是好兄弟的,你等一下他,帮他一次,啊?”操作员被扯住,只好为难地看向刘河川和李馆长,两人沉着脸不说话,似是默认了。

电梯口已经是混乱一片,毫无思想准备的游客经历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一个人形怪物疯狂地冲上来四处咬人,往往一口就咬掉一大块血肉,甚至咬断脖子或是咬下一条胳膊,瞬间就放倒了四五名游客。人们惊逃躲闪,更多地是终于意识到紧急转移的意义,于是疯一样朝电梯里挤,从监控里可以看到电梯本来已经满员开始关闭的门被蜂拥的人流挤开,甚至挤出里面原有的游客;在电梯里的人为了让电梯不超载正常启动,拼命把人流往外推...怪物仍在肆虐,人们还在僵持,电梯永远无法启动,谁也不愿放弃生的机会,更不愿意为了他人舍弃自己的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梯一直停在一楼,超载灯不停急闪。“封锁吧...”李馆长开口,没有人再提出异议,控制室里传出人们的低泣,他们或有亲友在楼下,或是在为同事哀悼。这样的命令下达无疑切断了楼下人们的生路,但再等下去也无济于事,电梯无法启动,即使能启动,也不敢放他们上来,被咬到的,没受伤的人们混在一起,电梯里或许就有感染者,这些感染者一旦发作转化成那些怪物,是他们这些没有武器配备的平民绝对无法应付的。

唐菘松了口气,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总算决策者还有理性的头脑,没有圣母病发作胡乱放进人。现在他们能保住自己就已经很不易了,更遑论救别人。他和贺景从显示屏里看到楼下的混乱,最先被咬到的几人已经转化成了丧尸,在遍地的鲜血、残肢、尸体和人群的惊惶呼喊中兴奋地嚎叫,呲咧着流涎的大口,扑向四处逃窜的活人。电梯门紧闭着,似乎最后挤入其中的人终于奋力把门关上,但控制系统切断了电源,电梯就保持着闭合的状态停在了一楼。里面的状况可想而知,惊恐的人群拥挤在一方黑暗的密闭空间中,不能进也无法退,如果再有几个被咬了......

“是他们,都是他们!”高分贝的尖声大吼甚至让贺景以为这里有人转变成了丧尸——先前那个坚持让电梯上来,在控制台和操作员僵持的女人伸直了手指怒气冲冲指向贺景和唐菘,失去爱人的悲痛化成了无边的怨愤,必定要找个出口倾泻,“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从来没有!他们一来古尸就丢了,还死了人!这女人还有解剖尸体的那个王教授,他们都是从隔离区出来的!新闻上说过的!肯定是他们!”

人们的视线转向了二人。

唐菘上前一步和贺景并肩站着,大方的任人打量,场面一时变得僵硬。

“恩哼—”安静了几秒,李馆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现在情势紧急,我也就单刀直入地问了,病毒感染和你们还有王教授有没有关系,而且,说到王教授,出事后我们明明一起上来的,现在却一直找不见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情况。我并不想随便怀疑人,但如果真有什么隐情,还希望你们坦白,我们才能更好的应对。”李馆长官腔圆滑,说话留有余地,显然不欲得罪人。

唐菘和贺景没有立时答话,他们短暂的沉默被视作了默认。

唐菘沉默是因为贺景明显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他,在拿不准她打算的情况下不好贸然出头。而贺景是被眼前似曾相识的场面勾起了在隔离区的回忆——众所周知A国的病毒爆发是因为实验员大意把病毒带出实验室,那个粗心的实验员最终死在了隔离区,他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了代价。但人们不知道的是,他并非感染病毒而死,而是死于人群的愤怒——被丧尸围困在酒店的人们发现了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他们将实验员砍成了千百段扔进了丧尸堆。自己的死亡是因为他人毫无责任感的轻忽,这让濒临死亡的人们无比愤怒,这愤怒让他们回归野蛮,肆意报复。现在是否只要自己轻轻一点头,王叔也会落得同样下场呢……

“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其实是祸福同享,王教授已经不知所踪,你们俩要是明白,就该说出实情,和大家一齐度过难关。”李馆长把他们当成了王教授舍弃的小卒,继续攻心劝说。

“我看到了...”一个声音响起,某个工作人员指着贺景,“你们一上楼,王教授就被她锁进了杂物间...”

僵住的气氛瞬间开始暗潮涌动,如果刚刚人们只是警惕,那现在人们的态度已经变成了赤m裸m裸的敌意——此时贺景二人已经由不知详情的从犯爪牙转成下克上的主谋、潜伏者,空气中开始燃起火药味,人们后退和他们拉开距离,紧盯他们的目光里有恐惧也有隐晦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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