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扇门被推开显露出其中的晃动的黑影时，三人都hold住了火力。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人震惊：巨型的玻璃墙后是一排通过锁链固定在地面的丧尸，它们的脖子、手脚被铁环紧紧缚住，发现来人之后纷纷站起身冲他们挥舞腐烂的手爪，却被身上的枷锁束缚住了脚步，病房里原有的病床已经被它们疯狂的动作推开，横七竖八地摊放着，它们就像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奋力向前，张着着血盆大口发出愤怒的嚎叫——可是却听不到声音，就像是一部无声电影，却仍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们的凶狠饥饿。
“靠，对着这些玩意儿他们也不恶心，照我说一刀宰了完事。”罗晋不想再多看，亦不想浪费子弹，这些怪物已经动弹不得，就让它们这么呆着吧。
唐菘在翻看进门左手边书桌上的资料，却忽然抱着那一摞纸冲到玻璃前，一边刷拉拉地翻着书页，一边快速地从成列的丧尸面前疾走过，引发玻璃内侧丧尸剧烈的骚动，通过地面传出了强烈的震感。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你们看这个。”
这是一叠填好的疫苗申请表，给来申请的人从一往后编了号。
“你们再看它们的手腕。”
红色的腕带已经和血污、固定铁环黏在了一处，但依稀还能分辨上面的阿拉伯数字。
“从一到十，一个不差，也就是说这十个没感染的大活人现在全都变成了眼前的丧尸。”唐菘抹了一把汗，努力镇静下来，“不管是疫苗没有效果还是根本没疫苗，我不知道，但这里毫无疑问很古怪，我认为应该撤退。”
贺景皱着眉头走出病房，推开了第三扇门。
这里的情形一模一样，并排束缚的丧尸，从十一往下的对应编号名单。
贺景还要向前走，被唐菘拦住了，“我了解你的心情，你想知道自己的以前，但是，”唐菘的语气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凡是来领疫苗的人一个不漏全变成了丧尸，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样的情势都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现在应该立刻离开，而不是只凭一时冲动让自己陷入险境！”唐菘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把着贺景的肩膀。
“我要去。”
“你不能！”
“让开。”
“不让！”
轰隆一声，唐菘被掀翻在地！
他咬牙捂住剧痛触地的肩膀，“别去。”
“这……这是干嘛……”罗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急转而下的局面，表示你揍他我没意见，但也得先一致对外出了眼下的迷局再说吧，“那个……其实吧……我觉得这小子说的还是有道——”
贺景杀气凛凛的一扫眼，罗晋立刻住了嘴，有唐菘榜样在前，他是不会再自找抽的。
“我一定要去，你们要是害怕可以离开。”
贺景旋身走了。
罗晋看了看被揍得爬不起来的男人，忽然起了点惺惺相惜，“好了，哥们，快起来吧。”说着重重拍了拍唐菘触地的肩膀，扛着枪跟了出去。
唐菘疼得呻吟了一声，再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了贺景背包的带子消失在病房门口。
所有的病房都千篇一律，巨型玻璃柜一样的囚笼，束缚的丧尸，印着斜十字的疫苗申请表，歪斜混乱的病床，让人不禁怀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菘还是跟了来，只是脸色并不大好。
三人站在有光线透出的病房外，凝神屏气，这间唯一有光线的病房里会不会和其他不同，到底又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呢？
门被推开了。
没有丧尸，没有大玻璃，一旦踏入房间内，连骚动的震感都消失了。
这个房间明显经过了精细的防震防噪处理。白色的实验台上是凌乱摆放的试管架和各种仪器，保证实验室空气流通的排气扇仍然在工作，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一个靠门的试管架倒在桌面上，其中的液体洒出来还没有干涸。
有人不久前还在这里工作着，是那几个自称发放疫苗的人吗？
可是他们似乎又因为什么匆匆离去，连试管架都来不及归齐。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罗晋翻看实验台上的一本登记表，上面正记录着刚刚他们看到的疫苗申请者的名单，从一号一直编到七千五百四十九，“也就是说这楼里有七千多只丧尸了。”
“这里还有控制程序，”唐菘在电脑前迅速地点击鼠标，“编号也是从一到七千五百四十九，程序可以控制丧尸身上的铁锁，选项板里有ON/OF的控制键。”
“你可小心点，别手一滑把它们都放出来了。”罗晋看他握着鼠标飞点的动作忍不住提醒。
“不用你说。”
贺景一进病房就在四处打转，希望能发现能唤起她记忆的蛛丝马迹。
罗晋忽然脸色古怪地叫住了她，“我在门背后捡到的。”
是一幅铅笔画，一个女人的半身像，简单的马尾绑在脑后，胸前挂着一个格外粗豪冷硬的十字项链，却不仅无损她的美貌，反而更显容色精致。图的右下角还写着几个潦草的字母，字母被写下之后又被重重划了几笔，突兀地破坏了整幅图的美感。
“这……是谁？”贺景再次恍惚。
罗晋的脸色更古怪，“你不觉得这画上的就是你吗？”
“是我……”
“哥们，”罗晋叫唐菘，发现他正在一个堆满药瓶的柜子前面不知在倒弄什么，突然被喊住明显惊得一颤，一脸惊魂甫定地转过身来，“你干什么呢，吓成这样。”
“没什么，”唐菘的脸色青青白白，“我在看有没有疫苗。”
疫苗领取中心忽然变成了丧尸实验中心，果然还是吓到了吧，罗晋心说年轻人到底镇不住场面，并没有多关注唐菘的失态，“还找什么疫苗啊，有也不敢用啊，你快来看，这什么字。”
唐菘看到画像后也明显愣住，抬头看看贺景，又低头看画，最后视线落在右下角的字母上。
“是什么意思？”和刚刚的实验数据上的字母很相似。
唐菘盯着那几个字母，像是要把纸片盯出个洞来。
他慢慢抬头，纸片被泛白的关节捏出了褶皱，他把所有的视线都投注到贺景晶莹透亮此时却有些迷茫的眼中，缓缓说道，“我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