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玄牝将昆仑派一段往事告诉了徐鹤鸣,引出了那昆仑奇才玄音道人。
徐鹤鸣听得这故事,不禁感叹不已,道:“师傅,那长生子师公后来如何了?”玄牝面色黯淡道:“你师公经得此役,本就身受重伤,更被玄音一气,不久便离开得人世。只在临死前下令,将玄音逐出我昆仑门户,永世不再相见。”徐鹤鸣道:“这师叔却是练武练得痴了。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玄牝道:“他去的便是江南棋谷。”
徐鹤鸣闻得这话,便道:“那我便取棋谷寻他。”玄牝道:“其实玄音本性善良,只是他痴念太深,着魔于武学一道。前些年他也曾托人寄书于我,自叹当年所作所为,颇有悔改之意。他心中尚是想回归我昆仑门中的。”玄牝说到此处,走得几步,从柜中取出一物,徐鹤鸣视之,却是昆仑掌门令牌。玄牝道:“你便持这令牌前去,便说我已恕了他前罪,可让他重归我昆仑。让他指点你一二,想来对你却大有所益。”徐鹤鸣道:“那是自然。那我何时动身?”玄牝道:“不急,你可知你尚缺了些什么?”
徐鹤鸣思索片刻道:“不知。望恩师指点。”玄牝道:“火君侯有金乌剑,风探花有生花笔,便是那土郎君也有天工锤。你却少得一把神兵利器。”徐鹤鸣想到此处,不禁说到:“正是。。。只是这神兵难求。”玄牝微微笑道:“我昆仑能处世百年,断然不是浪得虚名。我昆仑派中有一柄神剑,却已沉眠多年。”徐鹤鸣奇道:“既然是我昆仑宝剑,为何不早日拿将出来?”玄牝道:“你却不知,我派中这把名剑唤作‘昆仑神木’,却是大大不同于普通兵刃。”徐鹤鸣心中暗道:“这剑便是剑了,最多有着长短轻重形状之分,焉能有得什么太大差异?”玄牝道:“这柄宝剑虽然非凡,但能用的却是寥寥无几。即使是你长生子师公,也发挥不出这柄‘昆仑神木’五成的功力。”徐鹤鸣听得好奇,道:“还望师傅拿出来给徒儿开开眼界,到底是把怎样的奇剑。”
玄牝点点头道:“随我来。”说罢便引着徐鹤鸣穿过大殿,向自家卧房走去。玄牝卧房离大殿不远,本是一间十分普通的房间,徐鹤鸣不知去过多少次,从来不曾发现有什么异样。玄牝领徐鹤鸣入得那卧房,只见正堂墙上挂着一幅老子骑牛图。玄牝手中运动昆仑内劲,剑指一点,一道青色光芒便朝那图上冲去。那图受的玄牝气劲冲击,忽的放出金光,竟然变得透明起来,连那画像后面的墙壁竟也似乎变得虚无了。徐鹤鸣看着叹道:“好精妙的障眼法。”玄牝道:“这老子骑牛图若不是我昆仑功法,其他的法力殊难解开。”说罢,他便伸手入墙,取出一个狭长木质剑盒。
只见那剑盒古朴,隐隐便闻得一股香气,竟然是上佳的沉香木做成。玄牝打开剑盒,徐鹤鸣只觉得香味更浓,竟似是那剑上香味比这沉香木盒更甚。玄牝伸手提出那盒中宝剑道:“这便是我昆仑第一宝物‘昆仑神木剑’。”徐鹤鸣看他手中剑去,不由得呆住了。这分明就是一把木剑!!
却说在东谷群芳福地,东谷十二仙鸣起聚仙号,相约商讨大事。这东谷圣女胭脂在大会之上却心直口快,一声便将贪狼仙与廉贞仙的情事说了出来,弄得相当尴尬。
天机听得胭脂话语,脸色一青,万相金缕袍一挥,口中道:“圣女,今日我等十二仙议事,却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胭脂闻言不服,还要开口争辩,却被廉贞仙捂住了嘴巴。廉贞仙忙俯下头去在胭脂耳边道:“您就饶了我吧,圣女小姑奶奶。莫要捋了天机谋师的虎须,他可是很凶的哦。”其实胭脂也知道这天机仙素来是十二仙中最为严厉的,为人又刻板,本领又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自己心下早有三分畏惧,见着廉贞来劝,当下便顺势有了台阶下,故意说道:“既然廉贞姐姐你说了,那我自然要给你面子的。便不与他一般计较了。哼哼”说罢,故意气呼呼得走到一旁偏僻处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一个身披藤铠的男子道:“天机谋师,尚有几位天星没到。如何是好?”天机冷哼一声道:“我们这东谷十二仙,素来散漫惯了,若是西谷来犯之时也是如此,可便是大祸了。”藤铠男子道:“谋师,你看我等是否还要等他们?”那肥胖的巨门星闻得此言,放下手中一只吃了一半的鸡爪,朗声道:“武曲,你可真傻。那些家伙,此刻说不定还在哪里睡大觉呢。等他们?岂不是等到天也黑了?”那穿着藤铠的武曲仙道:“巨门说得也是。”巨门仙闻他认同了自家说法,满面得意道:“那是自然,别看我巨门长得丰满了些,但这脑子却不是一般的好使。哎,说话多了,坐的久了,果然容易饿了。”只见巨门扭头对身后两名壮汉道:“速速给我再弄些吃食,不然真个要饿扁了。”那两人得了命令,鞠躬行得一礼,便出门去,立马运得一个大箱子来,里面满是各色食物。想来这巨门星素来是食物不离身,便是出来聚会也令人车马运送而来,以备不时之需。
天机仙道:“不等他们也罢。”破军微微笑道:“那就快些说了吧。”天机颔首道:“尔等可还记得当年我谷中曾出去得一个翻天覆地的人物?”破军道:“你莫非说的是那道一居士?”天机道:“正是。这厮在我谷中悟道,习得先天八劲法,却是名冠一时。当年我等纵容于他便是想纳他为我用,以此对抗西谷。不料最终他却带着一班子弟出得谷去,枉费我等一番苦心。”贪狼道:“那先天八劲诀却是一门非凡武功。我曾与他交手,却是棘手得很。”巨门仙道:“俱我探子报告,说道一居士前些日子死在了他师弟洛河图手上,那先天八劲诀图谱也不知去向。”
天机仙道:“没错,这消息却是如此。”那一直端坐的七杀仙开口道:“那道一居士与洛河图俱是那么厉害,却不知是师承何人?”天机仙道:“七杀你入谷较迟,却不知这两人恩师厉害。”七杀双眉一扬,道:“哦?却是谁?”不等天机作答,武曲仙便抢先道:“正是绝尘先生。”七杀闻言诧异道:“绝尘先生?这不是我谷中先祖么?”天机点头道:“正是。他师兄弟俩名为师兄弟,本是伙伴,俱是绝尘先生身边随行。道一拜认绝尘为主,便是想要求得绝尘替他解读这先天八劲诀图谱。”
这一番隐秘往事,却并没多少人知道。破军道:“既然道一居士已死,想来那先天八劲诀图谱多半也落在了洛河图手中。今日却又提他作甚?”天机沉声道:“不然,这八劲图谱却被道一居士毁了,不曾落在洛河图手里。”贪狼仙道:“既然图谱已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天机面上一笑道:“死的图谱虽毁,可活的图谱尚在。”贪狼好奇道:“活的图谱?”天机道:“道一临死前将这八劲诀传给了一个名叫秦玄的少年。如今天下,只得这一个少年晓得先天八劲诀。”七杀道:“你却如何知道这消息?可否确实?”天机道:“我却有得一位老友来告诉我这消息。”他击掌三下,自幕后走出一人,鹤发童颜,面上含笑。众人看去,竟然是泽仙翁常百药。
天机道:“常仙翁便是这消息带来之人。必当不会错。”原来自那日与夜狼守宫一战,得了这消息,为的避开朝廷耳目八帝便分散了去,各自朝棋谷来寻秦玄。这泽仙翁素来熟悉入谷途径,更兼那乌翎鹤能日飞千里,故而第一个便来到了这棋谷之中。他与天机本是旧识,故而来了东谷。
巨门仙咽下口中肉块说道:“既然是常仙翁的话,那断然假不了,只是不知这叫秦玄的小子在哪里?如何去拿他来此?”天机皱眉道:“这便是今日我着急大家来的目的所在。我已得了这小子消息。”巨门闻言道:“既然得了消息,怎地不去拿他过来?”天机道:“这小子不仅来了我棋谷,更为不幸的是,他却是去了西谷。”众人闻得此言,面上俱是一惊。都心中嘀咕,若是西谷得了先天八劲诀,这谷中强弱之势可就不好说了。
泽仙翁见得各人面上色变,道:“诸位也莫要紧张,事情也并非如此糟糕。”武曲仙道:“此话怎讲?”泽仙翁笑道:“这秦玄虽得了先天元气,但却是仓皇之间,不曾苦练御气之法。这先天元气是八劲之根,若不精通引导,便如穿肠毒药一般。这秦玄来棋谷,便是为了解这先天元气毒。”天机接他话道:“诸位俱是知道的。这先天元气之毒,天下只有的我棋谷能解。但要解这毒却要两味药引。一味是西谷的轩辕草,一味便是我东谷的神农花。”原来这东西谷虽在一谷之内,但气候却大相径庭。只因得了这天地灵气钟佑,生得许多奇花异草。这轩辕草长在西谷的腹地,状如轩辕乘龙,西谷奉为疗伤至宝。这神农花却只在百花福地可得,也唯有东谷圣女胭脂懂得培育之法,是为东谷圣物。故而秦玄若要配的药物,却是千难万难。
闻得此言,巨门仙道:“那我等大可以神农花作为条件,向他换的先天八劲诀。”破军冷笑道:“你当西谷那些家伙俱是傻子蠢驴?岂会让我等得了这天大便宜?”巨门道:“那我等不给他神农花,他便有着轩辕草也是白搭。”众人正议论间,忽然听得胭脂一声唤:“不对,不对,我爷爷哪里去了?”
原来她自从入得这里,也不愿听众人议论这些烦心事情,但只觉得少了点什么。思来想去,终于发现,竟是自己的爷爷紫薇仙不在场。
天机面无表情,道:“这正是今天我聚集大家的第二件要事。”他略看了诸人一眼,冷冷说道:“紫薇星主不见了!”